第六十九章 武林盛会
因为我的事,凰儿谷主和落云之间的关系一落千仗,云轩再也听不到悠扬的琴音传出来,落云也开始自闭了。
谷主为此性情大变,对谷中之人越发严厉,也更加残暴。年初间,她立下新规,废了之前不成文的规矩,把退舞的成员全部赶出谷,任由其自生自灭,但此举没有引来不满却得到很多人的赞同,退舞下来的舞女,外表看都还很年轻,如果出了谷,还可以找到好人家安身立业,这对蝴蝶谷的女人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住在内居阁的几个年老有势力的女人,之前一直凭着老谷主的遗愿,明着是协助新谷主管理谷中之事,实际上是在监视谷主的一举一动,若有违规,就立既废除她。凰儿谷主也狠了心,不顾情意之重,利用此事件,间接性的施计铲除她们,以防心头大患。
一翻整顿之后,当第二个新年到来之际,原本几百人的蝴蝶谷,最后只留下侍奉的丫环和蝶园的候备舞女,还有就是留下几个精通挽容丹的药师及治理大夫。人员还未到一百人,但却让人看到一个展新的蝴蝶谷涎生了。
我们蝶舞九个人,住在靠山环水的水居阁内,每人身边配置一名丫环一间别致的房间。除了每天的蝶舞排练,闲暇时就赏赏花,追追蝴蝶打发时间。
我现在的身份很悬殊,是蝶舞的领舞者。望着初春的嫩绿,我现在还时常会想起,当时凰儿谷主对我说的话,她说:“蝶舞,我给你所要的,但请把落云还给我。”那时的我,已经平淡无波,轻轻的点头允诺,却看到落云满是受伤的脸,后来,几翻相处,终于知道落云心中所想。
那天,他深深的看着我,忧郁道:“不经意间抬头就看见布满忧愁的你,让我平静的心忽然翻起波涛,我不记得自己的心停了多久,自懂事以来,我一直在想,我的生命中除了凰儿外,将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出现,可是我错了,当我看见你时,我才恍然惊醒,原来这世间还有另外一个女子令我动心。”
面对他的真心话,我惭愧的低下头,对他我是充满歉意的,就像凰儿谷主骂我的一样,我为什么该死的要站在那里勾引他。我也无语,可当时谁会想到,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会让另一个人受伤害。
他望着我,眼神慢慢清淡:“凰儿和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可你和她不同,她奔放,大气,高贵就像这美丽的彩蝶一样张扬着自己五彩缤纷的翅膀。而你,却和她相反,沉静,幽雅,就像一汪清水,风偶而吹过,也只能带起点点波纹,从来不曾看见你激励的神情。”
他的话令我惭愧,苦笑着摇头,我所经历的一切,他岂会懂,王府里的暗流涌动,和三个男人的周旋算计,对自己生命的自恋和自私。我曾经是一个遇事沉冷,性格凉薄又狡猾多端的女人,如果他知道这一切,还会这样讲吗?
他把我的苦笑当成谦虚,接着把他心目中那个美好的我继续分析:“你的生活里有我的影子,我也是一个沉静的人,不喜欢大风大浪,所以,对你的爱,让我有种归所感,仿佛找到知音。”
我继续苦笑,到现在他还不承认,我是踩在他的身上,一步一步攀上巅峰的,没有他,我或许不会被谷主百般折磨,此刻我应该会像其她的舞女一样,每天不停的练习舞步,不停的算计和耍着蝶暖同样的手段去残害别人。可虽然有过磨难,最终他的出现还是给我带来希望。
谷主弃爱,他锁情,成就我的辉煌。我是靠着他对我的爱,一步一步走上如今的地位,成为人人羡慕的领舞者,背地里几次苦笑,我真的很对不住他,要他无偿为我做那么多的事情。
在和他的聊天中,我知道了他的过往。他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凰儿的母亲收养,被安置在一座山峰上习武,练琴。他是一个奇才,反是他听过的任何声音,他都能用琴音描绘出来,正因为如此,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容誉,江湖第一琴师的地位。但他却更孤寂了,直到有一天,谷主带着一个小女孩来到他的面前,那个女孩有着倾城倾国的美颜,她就是如今蝴蝶谷的谷主,烙凰儿,一个美的似天仙般的女孩。
初见她时,他许久不动的心还是惊起一阵波澜,任何的事情都不曾惊动他的心,但看到眼前这个笑容如花的女子,他还是激动了。于是,他暗暗的喜欢上她,喜欢看她笑和淘气的捉弄。
相处一年下来,忽然有一天,他感到自己对她的爱没有之前那般强烈,因为她和他之间没有共同的爱好,凰儿性格要强,好动,霸气又狠辣,没有女子温柔的恬静,他发现她每一样性格都和他相反,所以他认定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珍贵的亲情。可在此之间,凰儿却无法自拔的爱上俊逸的他,每当她玩的累了倦了,就跑到他的怀里撤姣,休憩。
他意识到对凰儿只是亲情,于是他更加宠她,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为了她,他甘愿放弃所有,跟随她来的蝴蝶谷,在这个谷中,凰儿发挥出她坚强干练的一面,才二十出头的她,凭着自己天生的霸气和狠辣的手段,有条不系的管理着蝴蝶谷上上下下几百人。最后,生活安定下来,凰儿已经不是当初只围着他打转的女孩了,她每天像高贵的女王一样,骄傲的观望着她的领地,并为此自豪。
她事业成就的第一天,就花重金帮落云建了一座华美的宫殿,此翻作为惹人非议,蝴蝶谷向来都是女人的天下,不能有男人。对此她却置若罔闻,独挡一面,废除此例让他安然住进来,还允许他栽种各式各样的树木。
说的到这里,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悲哀。他说他答应过死去的谷主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但却没有用心去爱她,只当她是任性的妹妹,所以她做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做的不闻不问。只想安静的守候她,让她累了有所依靠。
说完这些,他停顿了一刻,眼眸深沉的望着我,眼里有矛盾和遗憾。最后他还是低下头去继续说。他说爱上我,是一件偶然的事情,当在花海看到我差点死去时,他不惜消耗自己苦练几十年的功力挽救我的生命。他珍惜我,就如同对凰儿一样。
他脸色渐渐染上哀愁,眼神在挣扎,他说想不到凰儿会拿我去威胁他,两个都是他珍爱的人,却不能和平共处,他矛盾了很久。可最终当听到凰儿提出要他放弃我之时,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如果他舍弃爱情能挽回我们的平安,他觉的很值。
落云,你为什么会这般善良,你可知道这样的你让我感到心疼和惭愧。
阳春三月,百花争艳,彩蝶从遥远的东风翩翩回来,蝴蝶谷又一片春色荡漾。
我本妩媚,所以引领蝶舞,我并没有感到吃力。昨天,林儿敲开我的房门,告诉我整理整理,过几天要陪同谷主去参加武林盛会。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激动了好几天,终于,终于让我逮到了落跑的机会,可以离开这个像牢笼般的山谷。
离谷的当天晚上,凰儿谷主忽然来访。她开门见山的说,“希望此翻演出,不要把蝴蝶谷多年造就的声誉给毁了。”发生那件事情后,她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
我淡淡一笑,回敬她:“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你抹黑的,就是不为你,我也会为他的。”
“你……别忘记你给我的承若。”听到我还想着落云,她虽然有气,但也没发作,因为暗地里,她总是担心我会抢走落云,而她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爱他,如果落云真的为我放弃了一切,同时也将带着她对他的爱,正因为如此复杂的利益关系,她才会容我如此放肆的与她讲话。
我并不是无理取闹故意放话威胁她,只是有点恼怒她对落云无理的限止。“放心吧,我又没有做什么事情,你担心什么?”我和她有过协议,只要我不刻意接近落云,她什么事都不与我计较,可见她爱的多么彻底,连我都不得不叹服。
“好了,你准备一下,明天还有很远的路要赶。”她面无表情的关照我。
“谢谢!”
用过晚膳,挥退了丫环,我独坐在铜镜前。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好好看看这张脸了,都不知道它变得怎么样了?
放下发丝,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小心的对待自己。睁大眼睛望着镜中的容颜,赛雪的白肌,妩媚的凤眼,性感的丹唇,眉间那颗美人痣,此刻越发的迷人。微皱眉头,美丽如斯的容颜,就像一个邪祟的精灵,在黑暗的夜里梳理自己的忧郁。
早晨,在清新的空气中醒来,丫环已备好水,站在床边等着帮我着衣。懒散的坐起来,在丫环精心的打理下,我穿上美丽的七彩衣裳,柔顺的青丝被盘起,衬托出姣小的丽颜更加夺目。微微敞开的衣服轻遮胸,引发着欲拒还迎的媚惑。
我端详着镜中那妖娆妩媚的装扮,第一次发现,自己不胆美的心动,还很狂野。
缓缓的步下阁楼,看见其她的姐妹已经站在马车前了。凰儿谷主冷眼看着我款款步来,脸上微露惊诧。
上车的当会,落云背着古琴过来,看到我时,他皱紧眉,一语不发的上了第一辆车。
我抿唇微笑,定是不满我的装扮吧,如此清爽的一个人,竟然扮的像妖精一样,任谁都无法接受的。可是,我别无选择啊,这是谷主硬是要我穿成这样的。
我还在沉郁中,马车已缓缓出了谷,大约行至几个小时,耳边忽然有了吵杂的人声。我开始激动起来,隔世生活近一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那些过往的人,她们是否以为我真的死了呢?在他们的记忆里,我还占有一席之地吗?
行车至傍晚时分,忽然听见有人在和谷主说话。说话的人像是一个中年男人,声音挥厚有力。
“谷主远道而来,盟主特派在下前来迎接,一路奔波劳累,想来吃了不少苦吧。”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
接着听到谷主沉稳姣媚的说:“有劳了,本宫能受到盟主如此招待,真是受宠若惊啊。”
“哪里,哪里,谷主请吧!”
我们一行美人跟着那个中年男子进入一家酒楼,这家酒楼一个客人都没有,想必是被人包下来了。
后来才了解,中年男人姓张,名驰扬,是武林中有名的剑客,也是负责此次大会的重要人物。盟主担心我们一行美人甚多,行走在江湖多有不测,特派他来护送的,他还带了几个下属过来。
听说他在武林中威望很高,为人正义,是白道有名的人物。晚上用膳时,他和我们一起坐下来聊天。几个姐妹缠着他讲一些江湖趣闻,他也不扭捏,一脸正经的讲起来。
谷主和落云在房里不知干什么?大厅中只留下我们几个在饮茶聊天。我另坐一旁,对他们这些江湖之事没有什么兴趣,而是在暗暗思忖着逃跑计划。
耳边隐约听见张驰扬的声音在响起,“最近江湖倒没什么事情,不过朝庭却连日发生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啊,我们住在谷中闷死了,对外界一点都不了解,张大侠,你快说说,朝庭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驰扬微叹一声,慢慢说道:“最近一件事情,听说向来骁勇善战的南王复国庆忽然交出兵权,退出官场,不知所因何在,现众百姓都在对此事议论纷纷,你们或许不知道,南王连平边关战乱,为朝庭几次立下战功,本是大展鸿图之际,却突然宣布交出兵权,归息田园,如此猛将,真是朝庭一大损失啊。”
此翻话语,我在一旁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王爷退出了朝庭,为什么呢?是厌倦官场的争斗还是另有他因?会不会是因为我呢?想到此,我无限感叹起来,真是命运使然,我们两父女好不容易相见,连句慰问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就被无情的分开,看来我和他还真没父女缘。
“真的吗?那个南王如果息归田园应该是好事啊,这样他就不要为了连年的战事操心了,多好哇。”
“就是啊!”
“虽然我不懂朝庭之事,但我还是比较同意告老还乡,毕竟当朝为官很幸苦,我爹以前就是一个七品小官,他为了朝政,疏忽家事,最后才连累我们家残造劫难,弄得如今家破人亡,说起来,我恨死朝庭了,我现在无家可归就是被朝政的利欲熏心所害。”一女哭叫起来,语气无限凄楚。
看见她伤心,众人都安慰她,张大侠站起来叹道:“一朝官一朝事,我们民众又能做什么?只希望国家昌盛,人民能安居乐业就好了。”
一席谈话,在悲伤中结束。众女都回房间就寝,张大侠就坐在门外守候。
回到房间,我隐隐有些不安,王爷才年近四十,正是为国效力的大好机会,他征战有成,精通兵法,又是一个爱国之将,何于如此匆匆结束自己的官职?我总也想不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才会这样做的。
匆匆披上外衣,我来到楼下,看见张大侠一人坐在桌前喝酒,见我下来,他愣了愣。最后问道:“姑娘,时间不早了,怎么还不休息?”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来,笑道:“由于睡不着,想再听听张大侠讲故事!”
“哦,故娘对在下刚才讲的事情感兴趣?”他微讶,但随既笑道:“姑娘也关心朝政?”
“不,我只是想知道张大侠刚才讲的南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因为何事交出兵权的?”
“姑娘是不是跟南王有什么关系?”
“关系倒是有一点,我曾经是他府上的丫环,由于一些原因离开了,刚才听大侠所讲,有些好奇,以我在南王府侍奉多年的经历来看,南王是一个喜爱打仗的人,再说此时正直壮年,若没有其他原因,他不会轻意离开战场的。”我微笑道,编了些谎言。
“哦,原来如此!难怪故娘对他脱离朝政有兴趣。”他笑道,但眉头忽然一皱,干笑道:“姑娘若想知道此事,肯怕在下也无能为力,在下本就粗人一个,对于朝政我一点不通,只是听别人议论了几句才偶然知道的,刚才那几个女娃娃吵得烦了,才讲了这件事情,呵呵,姑娘如果真想知晓一点内幕,我劝你还是问问有关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