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为难
皇上声如震雷,直接朝太后砸过来,砸的太后无话反驳,只能顺着皇上的话道,“哀家不知这其中内情,宫里出了这等贪墨之事,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说着,太后话锋一转,“皇上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交由皇后去查吧。”
皇上脸色淡漠。
真要交给皇后去查,这案子也就到一个玉石坊管事为止了,烧不到护国公头上去。
“这案子朕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皇上道。
太后就是随口一说,皇上要不愿意让皇后插手,也不是什么坏事,不交给皇后,那就会在容妃和惠妃中挑一个,或让她们二人一同审查,要想查清案子讨皇上欢心,势必会得罪护国公。
可要查不清,那就是她们办事不利了。
太后没有多待,转身就走了。
太后走后,常公公望着皇上道,“容妃娘娘和惠妃娘娘怕是不敢查这事……。”
“朕也没打算为难她们,”皇上道。
常公公挑眉。
看来皇上已经有了为难的人选了,他猜道,“是靖安王世子吗?”
皇上笑了一声,“他身子骨弱,朕就不为难他了,让河间王府大少爷查这案子。”
“告诉姜大少爷,他从玉石坊管事手里追回多少贪墨的玉石,朕悉数赏赐给靖安王世子妃。”
常公公,“……。”
常公公哭笑不得。
皇上果然没有为难靖安王世子,只是拐了个弯让姜大少爷去为难。
就冲河间王府对靖安王世子妃的疼爱,常公公相信玉石坊管事的贪墨一粒米那么大的玉石都能给他挖出来。
皇上有意把玉石坊贪墨一案交给姜绾的兄长,齐墨远的大舅子姜大少爷查的事,姜绾和齐墨远一无所知,铁风禀告完就退会树上了。
姜绾歪着小榻上和齐墨远说话,金儿端着茶壶出去,差点没和跑过来的四儿撞上。
金儿手里的茶壶差点掉地上去,她瞪眼道,“没事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四儿一脸笑容,她和金儿关系好着呢,她道,“平南伯夫人来府里了。”
“她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金儿道。
“平南伯夫人来不稀罕,可平南伯夫人带了红梅来。”
红梅这个名字烂大街,金儿一时间想不起来,四儿有点着急道,“就是污蔑你捡了三姑娘荷包的丫鬟红梅啊,被三姑娘打了板子卖给人牙子的那个……。”
金儿眼睛嗖的一下亮了起来,按捺不住一颗八卦之心道,“一个被三姑娘卖了的丫鬟,平南伯夫人怎么会碰到,还带咱们靖安王府来?”
四儿摇头如拨浪鼓。
她只知道这么一件事,还是柏景轩外的小丫鬟跑来和她说的,至于为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金儿觉得这事不寻常,姑娘说过平南伯要想恢复,得吃三天的小米粥,要想完全康复,至少也得一个月。
平南伯还没完全好,平南伯夫人不在府里陪着,跑靖安王府来做什么?
她来就算了,还带着一个被三姑娘发卖的丫鬟,用膝盖猜也是知道是为三姑娘来的啊。
有热闹瞧了。
金儿也不沏茶了,端着托盘就要进屋,走了两步后,转身把托盘交给了四儿,然后才进去。
连四儿和金儿都知道不寻常,何况是姜绾了,她道,“平南伯夫人进府后,去哪儿了?”
“去了老夫人那儿,”金儿回道。
“走,去松龄堂。”
要是去了南院,那不是什么大事,可直接去了老夫人那儿,就不是小事了。
姜绾带着金儿出了柏景轩,远远的,就看到三太太三步并两步往前走,脚步凌乱,丫鬟跟在身后一瘸一拐的,应该是急着追三太太的脚步,结果不小心把脚给崴了。
“姑娘,咱们走快点儿,”金儿催道。
姜绾哭笑不得,没有这丫鬟这么爱凑热闹的,不过既然来了,当然最好是一点热闹也不错过。
等姜绾进屋,绕过屏风时,那边陈妈妈才扶老夫人出来。
老夫人这些天夜里睡的不好,刚喝了碗安神汤睡下,结果平南伯夫人就来了,因为平南伯病了,也因为丫鬟红梅,陈妈妈不敢不叫醒老夫人。
难得睡沉一回,就这么被叫醒,老夫人脸有些沉,坐下后,望着平南伯夫人的眼神微凉,平南伯夫人知道惹老夫人不高兴了,但她还不高兴呢!
“我无意扰老夫人清净,实在是心里头窝着火,不得不替我家伯爷来要一个公道!”平南伯夫人声音带着寒气。
公道?
听到这两个字,老夫人就以为是冲着姜绾来的,毕竟给三房几颗虎胆,也没胆子给平南伯委屈受。
老夫人端起茶盏道,“平南伯夫人要的公道,我可给不了。”
人家有皇上撑腰,连太后的怒气都敢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听她的话?
平南伯夫人脸色本就难看,听到老夫人说这话,当即脸就拉成驴脸长了,“老夫人这么说,就别怪我平南伯府不给靖安王府留脸面了。”
说完,平南伯夫人站起身来,道,“我平南伯府三少爷和府上三姑娘的亲事就此作罢!”
丢下这一句,平南伯夫人抬脚就要走,三太太连忙拦下她,道,“有话好好说。”
三太太抓着平南伯夫人的手,被平南伯夫人一把甩开,“好好说?”
“你养好的女儿!”
“害我家老爷殿前失仪,触怒龙颜,沦为笑柄!你还让我好好说?!”
平南伯夫人极力的忍着,才没有一巴掌朝三太太煽过去。
活剐了三房都解不了她心头之恨!
三太太猜到可能是这事败露了,她猛然看向姜绾,眼底的寒气扑过来,几乎要把姜绾掀翻。
姜绾拧眉。
这么看她做什么?
又不是她告诉平南伯夫人的!
也不想想平南伯夫人带了谁来,红梅可是她女儿的贴身丫鬟,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事与我无关,”姜绾冷道。
她看向平南伯夫人,淡定从容道,“平南伯夫人还是把话说清楚为好,免得我无辜遭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