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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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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二十四日,迎亲队伍抵达岐山县,按照路程计算,还有一天就到了,而凤翔府城的陈氏家族,派遣接应的人,也是在岐山县等候的。

    再次来到岐山县,吴帆徽的感受有些复杂,马前贵和马前牧已经成为他的亲兵,陈威年也得到了他的信任,突袭登州府城的战斗,若不是得到马前牧等人的帮助,若不是陈光福铁了心的再次反叛,没有那么容易拿下,损失怕是会惨重,最终的结局也不可能那样的完美。

    陈光福已经回到岐山县,与老父亲陈良策团聚,而且他们也不用继续隐姓埋名,这恐怕是陈良策做梦都想不到的结局,但吴帆徽在整件事情的过程之中,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而且此番他拿下登州府城、彻底断了叛军的后路,为朝廷保全了那么多的财富与火炮,却没有得到真正的重用,应该说与陈光福等人是有关系的。

    吴帆徽壮大自身的力量,最为忌讳的一个问题,就是麾下军士的想法和选择,譬如说有朝一日,皇上一个圣旨,吴氏家族的护院会不会蜂拥跟着皇上和朝廷去了,撇下他孤家寡人一个,真的到了那样的地步,那么就是他吴帆徽最大的失败。

    李勇、马继刚、孙凯林、刘方恒、戴能祥、王宝福、王德才乃至亿马三立等人,是明白这一点的,这些人效忠他吴帆徽,那是真正的效忠,可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包括陈良策、陈光福和陈威年等人。

    吴帆徽能够理解,毕竟效忠皇上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就算是那些造反的流寇,一旦得到了真正的封赏,地位不一样了,也会真心归降,荣华富贵、衣锦还乡是谁都想得到的,只要得到皇上的青睐,就能够得到这些。

    吴氏家族护院平日里的训练,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效忠的事宜,这个效忠是不会提及皇上和朝廷的,全部提到的就是他吴帆徽与吴氏家族。

    水滴石穿,吴帆徽相信,只要长时间灌输这些思想,吴氏家族的护院,总是能够明白的。

    岐山县几个大的客栈,被陈氏家族包下来。

    吴帆徽刚刚进入到房间,还没有来得及洗漱,王宝福就敲门进来,说是陈良策和陈光福两人专门前来拜访了。

    陈威年也跟随来到了岐山县,吴帆徽打算让陈威年留在岐山县,不跟着到凤翔府城去,让陈威年能够与家人呆上几天的时间,此番前往凤翔府城,主要就是迎亲的事宜,没有其他的目的,吴帆徽也就不打算麻烦陈良策和陈光福了,想不到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安排,陈良策与陈光福就专门前来拜访了。

    陈良策和陈光福很快进入到房间。

    陈良策的脸色很好,白里透红,大概是见到了二儿子,尽管说陈光福已经成为老百姓,但只要平平安安,那就是最好的。

    “老夫带着光福前来拜见大人,恭祝大人大喜,打扰之处,大人谅解。”

    “陈老将军和陈游击前来祝贺,谦珏很是高兴,陈威年在谦珏的身边,表现很不错,不过此番跟随谦珏前往登州平定叛军,立下了功劳,却没有得到封赏,谦珏有些过意不去。”

    “大人千万不要有这样的说辞,老夫承受不起,我陈家幸亏遇见了大人,否则如今早就是家破人亡了,光福作出来的事情,回家之后老夫才知道,老夫是好一阵的痛骂,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光福不可能有如此好的结局,大人对陈家的关心,大人的睿智,老夫真心佩服。”

    陈良策说着话,看了陈光福一眼。

    “大人让光福回家,不要想着那些功名利禄的事情,真是匠心独具,这要是继续留在辽东,得不到信任不说,弄不好还会继续连累家族,前些日子,老夫详细询问了,登州叛军都做了哪些事情,听的老夫是胆战心惊,要是换做老夫,遇见这样的事情,早就一刀砍了光福。”

    吴帆徽笑了笑。

    “陈老将军,此一时彼一时,登州叛军的事宜,原因很复杂,谦珏认为,陈游击也不应该完全承担责任,要说这叛乱的苗头,当年毛文龙将军被袁崇焕斩杀的那一刻,就已经埋下了,毛将军麾下的辽东汉人,遭遇后金鞑子的追杀和劫掠,失去了家园,家人也惨遭杀戮,毛将军全家数百口人,更是被后金鞑子斩杀殆尽,这些辽东汉人投靠我朝廷大军,想的就是和后金鞑子拼死搏杀,报仇雪恨,夺回家园,谁知道却遭遇到那么多的事情,情急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宜,也是可以理解的,罪魁乃是李九如等人,与陈游击没有多大的关系。”

    吴帆徽的这一席话,说的陈光福的眼睛发亮。

    “末将斗胆了,若是大人在辽东,诸多的兄弟能够听见大人这一番话语,死也不会反叛。”

    陈良策是微微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陈游击,我也有几句话提醒,反叛的原因多种多样,除开我刚才所说,还有军官克扣军饷等问题,让军士困顿不已,活下去都困难,迫不得已造反,不过这反叛的事宜,绝不是凭着头脑一时间冲动,就可以作出来的,一旦做出这个决定,那就是将身家性命置之度外了,没有非同一般的睿智,没有强悍的实力,怎么可能有好的结局。”

    “登州叛军,其反叛的原因,表面上看是因为在吴桥没有得到补给,可深层次的原因不在这个地方,李九如所做的事宜,你们都知道了,因为李九如的扇动,更是因为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野心的膨胀,才导致了这场反叛的发生。”

    “既然要反叛,那就要有着充足的理由,可是叛军做了什么,屠城、劫掠百姓、残杀无辜,这样的做法,和后金鞑子有什么区别,这些叛军军士,为何没有想到当初他们遭受到的痛楚,他们的家人被后金鞑子斩杀和侮辱、他们的房屋被烧、钱粮被抢劫的时候,内心是什么滋味,时过境迁,将这些痛苦转嫁到寻常百姓的身上,李九如和孔有德等人,若是能够成功,那才是怪事了。”

    。。。

    陈良策与陈光福两人听的非常仔细,从这段话语之中,他们听到了令人信服的分析,但也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吴帆徽说完之后,陈良策马上开口了。

    “大人说的是,老夫可谓在战场上大半辈子,都没有能够明白这些道理,当初带着那些后生回到岐山县的时候,也曾经想着闹他一阵子的,大人的话语,让老夫冒冷汗,当初幸亏没有这样做,若是遇见大人,老夫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陈老将军说笑了,谦珏可不想与老将军对峙。”

    “老夫是实话实说,这军中的事宜,老夫见到太多了,虽从未说过,但也是知道其中问题的,老夫一直都在想,若是按照这样的局面发展下去,最终是无法维持的,其实当年老夫也劝过毛将军,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要是兄弟们都离心离德了,要那么多的钱财有什么用,可惜啊,老夫的话语,最终得到应验了。”

    “老将军不用想那么多了,现如今陈游击陪着老将军,在家颐养天年,谦珏都感觉到羡慕,祝愿老将军健康长寿,每日里都是开开心心的。”

    “老夫感谢大人,大人对陈家的恩德,老夫无以为报,老夫还是那句话,大人但有什么吩咐,老夫和光福都是要拼命的,威年在大人的身边,但凡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大人不管如何的责罚,就算是砍了他的脑袋,老夫绝不会埋怨。”

    “说到陈威年的事宜,谦珏有个想法,陈威年到了成家的年纪,现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此番陈威年回到岐山县,是不是将婚事解决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到陈威年完婚之后,可以径直到南京去找我。。。”

    “不了,威年还是跟随在大人身边,老夫早就说过,威年的婚事,大人做主就好,老夫和光福绝无意见。”

    陈良策和陈光福都不愿意留下来吃饭,他们知道吴帆徽此番前去凤翔府城干什么,再说吴帆徽长途奔袭,吃饭之后也要歇息了。

    陈威年敲门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人,手里托着一个木盘子。

    “大人,这是老夫与光福的一点心意,大人大喜之日,老夫与光福无法前往米脂县祝贺,就请威年代表我们了。”

    木盘上面遮盖的布被揭开,十锭黄金出现在眼前。

    这一锭黄金就是十两,十锭就是一百两,折合一千二百两白银。

    这是一笔巨款了。

    当然,陈光福从登州回到岐山县的时候,是携带了大量钱财的,这些黄金肯定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了。

    吴帆徽没有拒绝,收下了这些黄金。

    陈良策和陈光福带着陈威年离开了,吴帆徽再次回到岐山县的时候,陈威年才会跟随前往米脂县去,这几天就留在家中。

    吴帆徽刚刚对陈良策和陈光福说的一番话语,是包含深意的,他没有失望,陈良策和陈光福都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这意味着,吴帆徽的力量,又增加了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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