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挽救
“小曼,来……我熬了你最喜欢喝的莲子粥!”
下班回来的佘一,马不停蹄的为曼陀赶制出爱心粥来,因为没来得及,此时身上还挂着与他极不协调的围裙。
佘一却不在意身着围裙有损他的俊美形象,只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曼陀的身上,只要曼陀给他一个善意的眼神,他便心满意足了。
“怎么了,烫口吗?”佘一把剩粥的勺子送到曼陀嘴边,见曼陀扭开了头,还以为是粥有些烫,于是把勺子送到嘴边轻轻的吹着气,还先用唇偿了偿温度,最后才把粥又送到曼陀嘴边。
“现在不烫了,快吃啊?”佘一催促着,他今天在工作的时候已下定决心,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曼陀养壮。
曼陀看着送到嘴边清香无比的莲子粥,心内感动不已,却碍于面子,不敢把内心的感动表达出来,可是眼睛却出卖了她的本意,很快的便红了起来。
曼陀警觉,连忙趁佘一不注意,一口吞下嘴边的莲子粥。
“呕……”可是才一入喉,曼陀便狂呕了起来,肚内一片翻江倒海。
“怎么了,小曼……哪里不舒服,我马上请医生过来。”佘一慌张不已,急得掏出手机便要给他的专属医生打电话。
“不用了,我很好。”曼陀连忙制止住佘一的举动,她是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可是面对佘一,她却无法启齿,因此只能塘塞过去。
“真的吗?”佘一不放心的再次追问,一双大手就想彻底的把曼陀检查一遍,可是又怕刺激到对方,引起反效果,所以不得已又缩了回来。
“恩。”曼陀轻应一声,算是回答,然后便又缩回了被窝里。
“那……你好好休息休息。”端着未吃完的粥,佘一退了出来,此时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叫声,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饭。
于是便将就手上的莲子粥,一把送到了口中,同时心中想着:为什么小曼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是粥出现了问题吗?
第二日,佘一兴冲冲的回来,手上提了许许多多的大包小包……他把所有的东西放在几上,从中翻出一本书来,打开其中的一页,再对应着捡起包里的东西,急急忙忙的奔进了厨房里。
未几,厨房传来‘噼里叭啦’的响声以及佘一自言自语的说话声……
半小时过后,佘一手里端着一碗清新的粥出来,直直奔入房间里。
“小曼,起来喝粥咯,小曼……”佘一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轻唤着熟睡中的曼陀。
见曼陀毫无反应,于是佘一放弃呼唤,转而打量起曼陀俏丽的脸蛋来……脸色因为体虚而有些发白,平时艳红的嘴唇也略显浅淡,本就瘦削的脸蛋此时更是凹了进去,形成一个大大的酒窝,还有略带浮肿的双眸和已经干透的泪痕……
佘一俯下头,心疼的吻了吻曼陀光洁的额头……
“小曼……小曼……快醒醒,醒醒……”佘一继续轻唤着,他说什么也得把曼陀唤醒,尽快让曼陀恢复原本的光彩……此时曼陀清瘦的模样让他心痛。
“小曼……”佘一继续唤着……见曼陀眉头皱了皱,连忙加紧的唤起来。
一张开眼睛,便看到佘一长满胡茬的脸及一双疲惫却满含笑容的俊眸,曼陀的心口拧了拧,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抚摸,却突然意识到什么般,又急急的把手缩了回去。
“小曼,快起来,我今天特地去请教了医生,他建议我煮一点清淡的粥给你吃……呵呵……昨天我真是太糊涂了,莲子粥固然好吃,可却不适合现在的你吃。”佘一斟酌着说道,刻意避开曼陀流产的事情,就怕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尴尬。
佘一体贴的把曼陀扶起来,然后一边用铁勺剩起清粥,一边解释道:“所以我今天只做在白米粥里加了点清菜,其它什么都没多放……你吃吃,合不合你胃口?”说罢,一勺稀粥已经送到了曼陀嘴前。
曼陀看了看佘一等待的眸子,再看了看勺里绿色的稀粥,眼眶又不受控制的一红,曼陀连忙躲避似的低头喝下稀粥。
这次反应要好些,虽然还是有呕吐的倾向,但曼陀总是强忍住吞下了肚,佘一欣喜不已,连忙又装满一勺送进了曼陀的嘴里……
“医生说的话果然有道理,我今天买了很多食材,你想吃什么,尽管对我说就是。”佘一微笑着说道,一勺稀粥再次送到曼陀嘴前。
曼陀配合的喝下,当佘一缩回手时,一条长长的刀痕暴露无疑的展现在了曼陀眼前。
曼陀的心猛抽一下,同时又内疚了一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佘一受伤的食指看,直到对方不在意的声音传来,她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神。
“呵呵……别担心,小伤而已……我以前都是在公司吃的,所以厨艺不精,你别笑我啊!”佘一连忙打破气氛,安慰曼陀道。
实际上,他为了煮这一锅绿菜粥,不知花费了多少心神,比在公司工作还更累人,可是让他坚持学习下去的理由就是曼陀……每当一想起曼陀瘦弱的身体,他便产生出一股不顾一切的冲劲。
曼陀强迫自己点了点头,再次把身体缩回被子里……不知怎么回事儿,她困得紧。
半夜,曼陀内急,起床上厕所,行至大厅时却听到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好奇下,脚步朝厨房迈去……竟发现佘一正在聚精会神的把红萝卜和瘦肉切碎,而锅里也不知煮的什么,发出‘扑扑扑’的声响……曼陀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刻已指向凌晨两点。
“大功告成了……”佘一把红萝卜和瘦肉切成丁后,伸了个懒腰,自语道。
曼陀连忙别开目光,急切的朝厕所行去……
“小曼……你想做什么,直接叫我就可以了,不用亲自下来……”佘一追出来说道,就担心体弱的曼陀做了什么粗重的事情。
“我上厕所!”曼陀不自在的回答道,此时血液再不受控制的往上拥,使得她整张脸都变成了绯红,幸好是在黑夜,无灯,不然她肯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哦……呵呵呵……我是想把明天早上的粥先煮好,放在冰箱里,不然明天早上你会饿肚子。”此时的佘一也非常尴尬,他刚才问了一个蠢问题,试问尿急,他怎么可能帮得上忙?
解决完内急,曼陀逃也似的进入房间,也不知是瞌睡睡饱了还是被吵醒了,反正她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佘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隐隐传来开门的声音,曼陀再也不敢多想,连忙俏脸背对房间门,假装已熟睡过去。
不久,床的一端下沉,曼陀猜测佘一是要上床休息了?
然而等了半日却不见佘一有掀被的动作,反而是感觉有一道视线,正火热的盯着她的脸……
曼陀大气也不敢呼出一口,慢慢的,呼吸声传进耳里,同时一股混杂着萝卜清香味的男性味道钻入曼陀鼻内……
使劲的,曼陀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要沉得住气,两分钟后,气息逼近,一双柔软的唇瓣印上她浅淡的菱唇,足足有30秒,才不舍的离开……
曼陀暗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床位上弹,佘一竟离开了房间并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曼陀始敢睁开眼来,两手娇羞的捧住瘦削的脸蛋,感受着脸蛋上传来的火辣辣的温度。
第二日,曼陀刻意起了个大早,满心以为能赶在佘一睡醒之前,把早餐做好,却不想翻被起床,就看见床头柜上放了一张洋洋洒洒写满字的纸条。
小曼,我先去工作了,最近公司非常忙,人手不够,无法抽出时间陪你,请原谅,冰箱里有昨天晚上做好的瘦肉粥,你直接热一热就可以吃,未来半月,我可能每天都会早出晚归,但是我会把饭菜事先做好放在冰箱里,这样你肚子饿,就可以直接热来吃……小曼,时间有限,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找我,或者是跟保全说。
曼陀瞪着手上的纸条,颇有些无奈,她本来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因为佘一的早走而宣布失败,下次等有勇气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为了打发一个人无聊的时间,曼陀又开始了她的创作之路,但因为瞌睡总是很大,使她的生物钟彻底打乱。
白日佘一很早就起床上班,而那个时候的她还在睡梦中,到了她起床工作的时候,佘一又不在,晚上,曼陀累了,上床休息,而那个时候,佘一还没有下班。
如此周而复始,曼陀倒也习惯了,因为原本她就是一个人,无聊的时候上网与众懒人窝的姐妹聊聊天,谈谈心,所以倒也不觉得寂寞。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太太,有位自称是佘先生同事的小姐要见您。”保全室里,保全通过对讲机向电脑前的曼陀询问道。
“他的同事?小姐?”曼陀纳纳自语,不明白佘一的同事,干嘛来找她?“你知道她有什么事儿找我吗?”曼陀问道,因为不认识对方,所以她并不想见。
“这位小姐说她想和你谈谈佘一最近的情况。”保全回答道。
“恩……”曼陀沉默片刻,回答道:“那请她进来吧!”
曼陀理了理仪容,见无大碍了,再匆匆的步入厨房,四处寻找着茶杯。
待好不容易端出两杯茶从厨房出来,那位要见她的小姐已经站在了宽敞的大厅之内,因为背对着曼陀,所以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小姐的身材非常棒。
听得踏步声,背对着曼陀的小姐转过头来,以着一双复杂的眼神看着曼陀,同时,曼陀也看到了对方的脸。
“是你?”曼陀惊讶出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连语气也不善起来:“你来做什么?”曼陀防备的问道,同时手上毫不客气的把倒满水的茶杯放置在茶几上,却并没有请对方喝茶的意思。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小琴扯出一抹和善的笑容,首先解释道,见曼陀用着不相信的眼光看她,于是,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问问你,佘一平时在家的休息情况。”
曼陀稍微放下心来,但随既又皱起了眉头,佘一的休息情况?她怎么会知道?还有就是,佘一的休息情况,关她一个普通同事什么事?
“我没有其它意思。”小琴不经同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并端起茶几上的杯子,不客气的喝了起来。
“你可能不知道,佘一最近的工作情况非常糟糕……”小琴说道,见曼陀脸上露出静听与担忧的表情,遂继续说道:“公司最近是忙了点,但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开吃饭的时间,至少也保证了每天有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长,可是有几次工作的时候,他几乎站着就睡着了……以前我们也同样的加过班,他都不像现在这样,所以我就想是不是他每天回到家里,跟本就没有休息够?”
愈听,心里愈是内疚,曼陀怎么也想不到,佘一每天的休息时间已经这么短了,却还要餐餐为她做早饭……而她自己,虽然身体弱了点,可整天却是无所事事,除了上网,就是睡觉了……
此时的曼陀,觉得她是一个废人,心底对佘一的内疚更深了。
而面对小琴的问题,她却回答不出来,因为她的瞌睡很大,这连续的半月来,她连见佘一一面,也不曾,看到空洞的大厅,几乎让她感到没有佘一的存在,可是冰箱里现成的早餐却又证明佘一实实在在的存在过。
“我们公司有员工宿舍,我劝过佘一干脆搬来公司住,这样可以多争取一些休息时间,可是他却拒绝了,他说他现在已经有了家,怎么可以住到外边去,所以不管再苦再累,每次下班,他都坚持回家……”小琴皱起了眉头,纳闷的看向曼陀,继续说道:“可是就算他有回家,也不至于如此睡眠不足啊?所以我怀疑,他每次回到家以后,跟本就没有休息,而令他无法休息的原因,就是你。”
小琴肯定的说道,让曼陀没有一丝反驳的机会,因为她说得很正确,佘一之所以睡眠不足,全是因为她。
试算算,佘一每天的休息时间只有短短的五个小时,除开开车回家的时间,他得上菜市买菜,回家之后再把第二日的早餐做好,还要除开梳洗的时间……天哪,若是以最快的速度来计算的话,佘一每天休息的时间顶多只有三小时。
而这短短的三小时,跟本就无法满足他的睡眠要求,累积了半月下来,不站着睡着才怪。
这天,小琴对曼陀说了很多佘一在工作中的情况,而曼陀始终默默的听着,不发一语,待小琴起身离开,曼陀送至大门外时,小琴又转回头来,并严肃的向曼陀警告道:“曼陀,之所以你现在能成为佘太太,可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放弃他,他是一个好男人,请你好好的珍惜他同时也不要让我以为,我的放弃跟本就不值得!”说罢,小琴很快的消失在大门之外,独留下曼陀,对着她留下的话慢慢的咀嚼着。
这晚,曼陀刻意为自己泡上一壶浓茶,以应付半夜的呵欠……可浓茶都已喝干数杯了,却依然听不到开门的声音。
曼陀躺在床上,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午夜一点钟……曼陀暗自寻思着,他每晚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啊?
这时,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曼陀反射性的连忙钻入被子里,紧紧的闭上双眸……然后脚步声远去,曼陀猜测佘一应该是进入厨房为她张罗早餐去了……可是,明日的早餐她已经利用下午的时间准备好,那接下来,他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休息了呢?
果然,不一会儿,便传来淋浴的声音,紧接着,房间门被打开,床的一头被重物压了下去……故景重来,曼陀依然是紧闭了双眸……记得上一次,佘一是火辣辣的凝视了曼陀数分钟,然后便是捧起曼陀的俏脸亲吻她的菱唇。
曼陀心想,这次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曼陀耐心的等着……可是等了半日,意想之中的亲吻并没有到来,反而传来的是浅浅的呼吸声……
曼陀好奇的睁开双眸,竟发现佘一坐在床沿,脸朝着她的方向,睡着了……曼陀心内一阵酸涩,强忍住泪水把佘一庞大的身体掰倒在床,然后替他脱下脱鞋,盖上棉被……
这一夜,轮到曼陀睡不着了,尽管瞌睡虫已经无数次的侵蚀着她,可她依然张开着双眸……
她观察着佘一无暇整理而长满胡须的俊脸,还有长长的头发……仿似又回到了三年前一般,此刻的佘一就像是睡着了的狮子王……
曼陀直视着佘一,直到天色渐明,她才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曼陀醒来,转头一看,身旁的位置早已冷却……曼陀再朝床头柜看去,如果她猜得没错,床头柜上应该有佘一要对她说的话。
在床头柜上摸索一翻,果真翻出一张便签来……然而上面只龙飞凤舞的写着五个字:老婆,谢谢你!
曼陀幸福的笑了起来,把这张载有佘一字迹的便签用力的抱入怀中,以前佘一对她的留言,都是称呼她为小曼,可是今天的便签不一样,小曼被老婆二字代替……那就说明,他们的关系更进一层了……那么,接下来他的休息情况应该很快能够恢复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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