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绝然
夜凉如水,寂静的黑夜,冰凉的月光洒落,烛光摇曳,交相辉映间,透着朦胧,令人看不真切。
叶凝宇怒气冲冲的踹开原本是自己的寝室,如今却成了楚悦然的窝了的门。他眼神阴鸷,神情复杂的望着端坐在床榻上的某人,一双如鬼魅般幽深的眼眸始终牢牢锁在她的俏脸上,看着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才短短几日,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不再是自己的皇嫂,而是面前那个迷糊的小捣蛋。可她倒好,非但无事人似的,还说什么,说媒?
好,很好,他会让她知道,惹上珏苍国王爷的下场,是什么?
可为何,对她,他却始终下不了手。看着她霸占自己的床,那张不容许任何人碰触的床榻,他却莫名其妙地让她安然入睡;看着她将自己的府邸掀翻天,他也任由她胡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就连他自己,都已摸不透,为何独独对她,那么与众不同。
叶凝宇的面前,两张娇颜不时交叠,在普陀寺,静心礼佛的舒曦妍;在凝王府,霸占他寝宫的楚悦然,他头痛欲裂,双手护着头颅,眉头紧皱。
楚悦然虽时常粗线条,但再笨拙的人,也能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息了。她好奇的看着举止怪异的叶凝宇,扯动红唇,干笑着:“呵呵,那个,这个……”
“闭嘴!”楚悦然刚巧不巧正撞上了他的枪口,他双眼猩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鼻翼因生气而轻颤。
楚悦然何时受过这样的气,纤纤玉手在空中游移,蓦地,她拍案而起,一副义愤填膺之势:“够了,不就是嫌我碍眼吗,是,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好心当驴肝肺!”
她越想越来气,小手紧握成拳,眸中怒火越聚越多:“一个大男人,有必要这么婆婆妈妈吗,我楚悦然虽厚颜,但也不会赖着不走,哼!”
楚悦然倏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起身带起的微风,如一股寒流吹进了叶凝宇的心坎,微微的疼。
叶凝宇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单薄,却又是那么的倔强,有着一丝绝然。他神色黯淡,眼底有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落寞,似孤寂,又似哀愁,说不清道不明,正如他们之间那段似友非友的情感。
叶凝宇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直到再也看不到她,才幡然醒悟,忙起身拔腿便追了出去。
说实在的,就连叶凝宇自己都没明白,为何在看着她心伤落泪,自己的心也会那么的痛,看着她决然的背影,自己多么希望,能给她一个依靠。
浓浓的黑色笼罩,叶凝宇迈开的步伐在奔出室内的一霎那顿足,他焦急地环顾四周,只是无尽的黑夜,再无其他,哪还有楚悦然那娇俏的身影。叶凝宇心绪紊乱,一头扎进黑夜之中,独留下星空下那点点星光。
“悦儿,悦儿……”声声呐喊,带着未曾有过的焦急,叶凝宇顿感无力,心口只觉被什么堵着,让他难以呼吸。而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有了她的身影,就连对于她的称呼,不知不觉间已是那么亲昵了。
叶凝宇跑遍了她平日可能出现的几个地方,无果。最后不得不沮丧着脸,黯然回了凝亲王府。
凝王府内,一片灯火通明,忙碌的下人不停的奔波在走廊过道,远远的,依稀可见前厅大堂上,那抹挺拔的身影来回晃动。
“启禀王爷,还是没有楚小姐的下落!”底下,一侍卫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回答。
“砰”的一声,昂贵的瓷器应声落地,紧接着某人的怒吼声便传入众人的耳内:“给我找,找不到人,你们也都不用回来了。滚!给我滚!”
他发誓,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她找到。
叶凝宇内心焦虑不安,这大半夜的,外面漆黑一片,楚悦然她一柔弱小女子,既不会武,又不熟悉地势的,万一遇上个心怀不轨之徒,有个好歹,可怎么办?不行,他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叶凝宇不敢往下想,他害怕结果……
紊乱的步伐一顿,叶凝宇拂袖离去,脚下的步子迈的又大又急,朝着府外直奔而去。
整整一夜,都没有楚悦然的消息,她仿佛从人间蒸发般,街头巷尾,都找遍了,依旧毫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