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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的好又岂是旁人能比得下去的!”大抵是她太过激动,声音竟不自觉的有几分高亢。

    凤君默自嘲一笑,面上神情散漫,“你真的这样想?”

    花吟抿着唇,重重一点头,眼中的坚定是毋庸置疑的。

    凤君默将她的坚定看进了心里,低了头,不说话,半晌,复又抬起头,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怎么办?即使被你拒绝了一次,我还想再说一遍,我之前的话还算数,我心意不变,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花吟热了眼眶,“我已入了死局,无法再回头……奉之,保重。”言毕,微微一躬身,后退着径自离开。

    凤君默没有叫住她,亦没有阻止,其实他心里此时此刻又何尝不清楚,就算她答应了又如何?若是国泰民安,他或许还能潇洒远遁,但如今的局势是贞和帝逐渐被太子架空了势力而不自知,又或者他有所察觉,只是态度过于乐观,而不知形式的严峻。福王这一年来一直与太子针锋相对,将来太子登基,只怕没他的好。福王若是聪明人,就该晓得适时避让,而他不退反进,咄咄逼人,细思恐极,不得不让人怀疑他这是破釜沉舟有篡位之心。但凤君默自小与福王玩到大,他是何样的人,凤君默岂会不了解,一个人突然之间变化太大,被神仙开了心智的鬼神言论他是不信的,那么只有一点,就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此人居心之叵测,才真真叫人胆战心惊啊!只是这南宫瑾,他是个聪明人,凤君默就不解了,如今他位高权重,理应知道避嫌,却偏偏与太子走的近。朝堂之上,群臣之间或明或暗都会拉帮结派,有站队之说,但像南宫瑾这般明显的,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否有所图了。

    南宫瑾素来阴沉小气,自高中状元后,虽然政绩一路风光,但与人结交方面着实是个硬伤,这大周的朝堂就没几个官员能与他谈得上来的。可自从南宫元死于非命后,南宫瑾几乎是一夕之间,整个人的脾性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世人都说人在遭受重创之后,人会发生变化,甚至是根本性的变化。但凤君默潜意识里觉得南宫瑾的变化不同寻常。从人人唾骂的酷吏到人人称颂的贤相,几乎是朝夕之间。他的能力与手腕怎不叫他叹服?又怎不叫他起疑?

    尤其是今夜听花吟透露了这天大的秘密,且不论消息来源是否可靠,若是真有此事,前朝余孽有参与或许有可能,毕竟逍遥侯虽死,但其子尚在人间,赵景胜不足为患,但听说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能力不凡的忠仆。但就算是那人能力再是不凡,当初清剿前朝余孽的案子也是他爹一手操办的,他爹烈亲王的雷厉风行、果断狠辣他最是清楚不过,朝堂之上宫廷之内定然斩草除根,除非是民间还有遗漏尚且说得过去。可如今他们居然还能在旁人无所察觉的时候给和亲公主下毒,凤君默是不信的,他会扯到前朝余孽只是不想逼花吟,叫她为难。

    前朝的人或许会在送亲的路上设伏,伏击金国太子,挑起俩国争端。但他们既然想毒物控制花吟,又怎会轻易叫她毒发,打草惊蛇?那么这股势力会是谁?

    太子不可能,福王也不可能,不说别的,只因他们姓凤!

    姓凤的和凤家的江山过不去,那不是脑壳有洞么!

    凤君默觉得越想越艰涩,而后竟将自己绕进了死胡同。

    他决心不再多想,而是将心神用在筹谋如何保护金国太子之事上。

    且说花吟,小心翼翼的避开来往巡夜的宫女侍卫,入了慈宁宫偏殿后,整个人都软趴在了床上。

    从头到脚像被抽空了般,一种无法言语的悲凉之感从心底深处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刚刚做了什么?

    出卖!背叛!

    亦如她上一世的人生!

    她有洞悉一切的先知,结果却还是输的一塌糊涂。

    她明明没有力挽狂澜之力,却偏偏还想揽下整个天下的安宁太平。

    明知不能而强力为之……

    她埋在被子里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知道,这一世她能得南宫瑾与凤君默高看一眼,甚至二人都有倾心之意,只是因为她这一世的表象太过美好。

    是了,他们都爱她的这份美好。

    如今,她连这份美好也要丢了吗?

    她侧过身,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直直的。

    她不要自己的双手再染鲜血,这一世,她唯一的追求,就是让自己干干净净的离开。

    若是,结果,终将事与愿违……

    她情愿……

    在自己被染脏之前,亲手了结自己这一生。

    ☆、第209章 出嫁

    是夜,南宫瑾与谋臣商议完要事后,按照惯例无影入内,汇报宫内那位的情况。

    虽然他与她生了隔阂,他也下定决心起事之前不再去看她,以免被她乱了心神,俩个人都不痛快,但她的一举一动他却了如指掌。

    无影回的细致,说道花吟偶遇姜清源又写了方子给他时,南宫瑾的眉头动了下。

    无影旋即将自己偷偷抄录来的副本呈给了他,南宫瑾拿在手里凝神看去,因为花吟的缘故,他对草药大略还有几分了解,但到底不精通,默了默,问,“问过熟知药性的大夫了么?可有什么古怪之处?”

    无影回说问过三个颇有名气的大夫,都说没什么古怪,每样草药都对安神助眠有益,只是大杂烩一般的全都列出来,就像个不懂配药的学徒,只是在按照药性分门别类的默写草药名称一般。

    南宫瑾很满意无影的周全,又看了那方子一眼,回想无影复述的花吟对姜清源说的话,心道:“她是大夫,如今被困在深宫,医术无法得到施展,或许是技痒了吧。”也没放在心上,而是将那方子往案上一放,挥挥手让无影退下了。

    却说姜清源,拿着那张药方在太医署呆呆看了起来,赶巧姜院使经过他身侧,随手抽了去,扫了一眼,说:“你在干什么?医署这么忙,谁准你在这发呆的?”言毕很不客气的掷在孙子面前。

    姜清源被骂的一鼻子灰,但转念又想就连祖父都没看出什么名堂,估计这方子也不咋地,莫不是那位公主耍着自己玩的?

    想到这儿,他莫名的耳尖一红,自嘲道:“你谁呀!她闲的慌要耍着你玩?!”

    大抵是记错方子了吧?又或者真的制作方法别有不同?

    姜清源这般跟自己解释,也没了心思继续研究,但既然公主叫他看过诊了,他也不能敷衍了事,她给的方子他做不出来,只好按照姜家现成的方子配了些助眠的熏香,又开了宁神补脑的汤药令人送过去。

    且说花吟回了宫后,不想不到两个时辰,外头就回说太医院将药给送来了。

    花吟半晌无言,面上一派失望之色,看也不看那药,只叹息般的说:“可惜啊,我三弟昔年的心血只怕是要失传了。”

    太医院的人回去后将这话跟姜清源复述了遍。

    姜清源心中窝火,自言自语道:“那你倒是说怎么个配制方法啊,一个字都不说的为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回了姜家,用过饭,又和师兄弟们一起研究了病案,过了二更天,各自散去回房歇息。

    姜清源准备吹灯歇息的时候,看到医书上露出一截纸,他是个有整理癖的人,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自己素来放东西规整,怎么会这样?伸手就抽出那张纸,准备叠好再夹进去。他一瞧还是那张药方,心里一堵,遂坐在书桌旁,捻了一角,就这般斜拿着,翻白眼叹气。

    也就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突然一激灵,这药方上的草药若是斜拿着对齐了看,却是另几味草药。

    若是这几味草药,那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因为这些草药用的好是药,用不好就是毒。

    姜清源睡意全无,暗道:“莫不是巧合?”

    但一两位草药碰巧对上了或许是偶然,共有五种草药都对上了就不能说是巧合了吧。仿似怕他没注意到,有几个字笔锋处还刻意连上了斜下方的字,连在一起就是一味药。

    姜清源心头骇然,一个人在房间内焦躁不安的来来回回的走,这位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偏偏托了他办这事?难道就不怕他将这事给说了出去?

    心思一转,脑海中竟不自觉浮现出那位公主的容貌,虽只匆匆扫了一眼,但她的容颜早就刻在了脑子里。此刻闭了眼,回忆起她的声音,突地……

    姜清源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花谦?!

    不可能!

    次日,花吟正在御花园里溜达,她手中拿了个小铲子,看到某些花花草草还采了来放在篮框内,面上时而微微一笑,时而叹息一声。宫人们只当她闲极无聊在锄杂草,只不远不近的看着。

    后听宫女回禀说姜太医亲自送药来了,她愣了下,嘴角慢慢浮现出笑意,扫了眼篮筐内那些已然采下的杂草,一股脑全倒在垃圾堆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就朝慈宁宫走去,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花吟到了慈宁宫偏殿,姜清源正站在殿外等候,手中提了个木箱子。

    花吟招他入殿,姜清源当着宫人的面将那些草药悉数拿了出来,每一份的剂量都不多,但是三十二味摆开,倒是摆了满满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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