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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沧海 作者: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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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第二日一大早就起来拟好告示,只等着虞劲烽来拿,却迟迟不见人来。他也不让人去催,只耐心等着。等到快午时,却是易镡过来取告示。明染拧眉道:“怎么是你来?难道你要跟着你家老大去北边?才成亲最好不要乱跑。”
易镡忙道:“不不不,明小侯爷误会了。我只替老大拿告示,不去北边。”
明染顿一顿,不经意问道:“他自己怎么不来?”
易镡叹道:“他病了,说是昨晚不小心吃了风寒。本想今天就准备启程,可是有些起不来床。明小侯爷,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明染垂首,抬手抚住自己额头,长长的睫毛垂覆下来遮盖乌瞳,片刻后道:“不看。若他今天去不了北边,也不是急迫之事,就等好了再去。”
易镡不敢再多嘴,拿了告示静悄悄退出去,回去后把明染原话如实转述给虞劲烽。虞劲烽闻言,却是什么也不曾说。他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就硬撑着爬起来,收拾人马立即出发,往北斗海峡而去。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虞劲烽路上一直病着,但坚持晓行夜宿,行程半点不曾耽搁。众人觉出他状况有异,也无人敢来询问缘由。直至到达北斗海峡,他终于撑不住躺倒,结实病了七八天,才慢慢好转过来。
双子岛北侧沿着北斗海峡,接连几个较大城镇。众人抵达以后,直接张贴告示,令苍沛国滞留的客商这就回家去。那些客商却在商量一番后,推举出几个德高望重之人来求见虞劲烽,恳请他再次开通北斗海峡航道。
此事事关重大,虞劲烽不能擅自做主,就给易镡写了一封长信,让小鹰送回去,令他去询问明染的意见。
明染回答得甚是干脆:“不开,只放客商们回去即可。”
易镡道:“若是不开,那小侯爷您的损失是不是有点大?毕竟客商们给的过路费用和护航费用可是高得很,还能带动北边几个城镇的发达兴旺,也算是双方互惠互利之事。”
明染瞪了他一眼,见易镡满脸惶惑不安的神情,他嘴角轻轻一弯,微笑道:“谁要跟他们互惠互利了。这边朱鸾国和苍沛国正开战,那边我替敌国开通航道让他们行商发财国力壮大。我纵然再没心没肺爱财如命,也做不出这吃里扒外之事吧?”
易镡默然,正想告辞出去,却忽听明染又问道:“这是你家老大的意思?”
易鐔忙点头:“是是是,不知小侯爷还有何吩咐?”
明染想了一会儿,终于道:“此事有些复杂,但并非不可通融。让他把那边事情处理完了早些回来,我们再慢慢儿商量。”
易镡将此话如实禀告过去。虞劲烽虽觉遗憾,也依言去答复了客商们。又在其中斡旋一番,斟酌着措辞道:“毕竟两国正交战,此时开通航道的确不妥当。但以后的事儿如今也不好说,各位如果信得过我,不妨留个住址给我,等将来此事有了结果,我想办法派人去通知各位如何?”
海运盈利之大,素来使各国客商趋之若鹜,因此一干客商不甘心,始终磨蹭着不肯走,三天两头来找他说项。虞劲烽被磨得不耐烦,索性道:“是不是怕路上有危险?我替你们护航,送你们回苍沛国去。”
这其实是强行驱逐出境,众客商见他话说到这份儿上,无奈之下,只得打点行装起航走人。虞劲烽果然信守承诺,带了船只亲自护航,将一干人一直送到苍沛国距离北斗海峡最近的港口澄州。
待分别之时,那几个客商又来了,极力邀请他登陆去澄州看看,说澄州虽然比不上朱鸾国的泉州之规模声势,但却是苍沛国最大的口岸,繁华富丽之处,和京都平京也不差什么。又恰逢岁尾,想必比平常更热闹几分。若是虞统军肯屈尊前去一观,一切花费自己几个统统承担。若是虞统军不去,那就是不给自己几个人面子,自己几个无颜见江东父老,索性在这里投海自尽省心。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竟然到了以死相挟的地步,虞劲烽不禁心中一动,他此时并不想回竭海城,如今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上岸去看看有什么玄机在其中。
和随行而来的万年青等人一商量,那万年青见自家老大自从离了竭海城就一直郁郁寡欢,早就在殚精竭虑想法儿哄他高兴,此时虽有些担心安危,还是怂恿道:“我们乔装打扮了去,看一看就赶紧回来。从前在胭脂山之时啥事儿没干过,如今倒总是瞻前顾后的。若真有变故,难道凭着我等还会束手就擒不成?”
于是虞劲烽带着万年青等几个亲随,也妆扮成客商上了岸。
澄州果然如客商们所言,人群鼎沸熙熙攘攘,店铺琳琅热闹非凡。明翔军这两年一直在海上打打杀杀的,所到处大半人烟稀少,好久不曾见这般场景。本是难得的闲散日子,望着身边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行人,虞劲烽却忽觉一阵疲惫落寞之意袭来,想此处再繁华,于自己这孤家寡人又有什么干系?于是无情无绪道:“也就是人多,没什么意思,还是早些回去吧。”
那负责带路陪同的客商忙道:“怎么能回去?最有趣儿的时候在晚上,这还没到时候呢!还请贵客千万赏个面子。”千恳万求地将他硬留了下来。
至夜更是华灯璀璨笙歌满地。客商们个个财大气粗,将虞劲烽等人请进了澄州最大的烟花之地凤栖楼,又叫了几个正当红的姑娘来陪酒,于娇声软语红飞翠动之中频频劝酒。
毕竟身处异地,虞劲烽并不敢多饮,也暗地里嘱咐着万年青几个不许造次。万年青低声道:“放心吧老大,小人几个滴酒不沾。不过有弟兄们在此,您也放轻松些。”
虞劲烽笑一笑,又点点头,果然慢慢放松下来,余人也跟着松了口气。那几个姑娘绕着众人团团转了几圈,见始终得不到客人青睐,正都有些失望,此时见气氛好转,忙都上来小意温存伺候着。
其中一个姑娘借故出去了一趟,片刻后却又折返,硬挤到虞劲烽身边,借着给他斟酒的机会,忽然在桌下莽莽撞撞地抓住了他的手。
虞劲烽拧眉瞪她一眼,按理越是高等烟花之地,姑娘们越该懂得察言观色进退有度,又不是情急难耐等米下锅,怎能这般不知好歹动手动脚的。他正要出言质疑,却觉得手心忽然被塞了一样东西。
他不禁一愣,不着痕迹地握了拳,借口方便出房门而来。
虞劲烽手中是一张纸条,他站在廊下借着灯笼的光细看,却见上面只有一句话:“烽哥,我见到我娘了!”
他盯着这几个字,惊涛骇浪劈头而来。片刻后骤然挺直脊背,退后一步靠上墙,左右环顾片刻,看到右侧长廊尽头,一把木轮椅上端坐一人。清风拂过,将廊下一排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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