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我就是个混帐”，烈风漫不经心地说，古怪地笑了一下，嘲道：“就算我实际上救了那么多人，我也是个混帐。”

    那之前送给安琪戒指的小女孩又过来了，眼睛里闪着欣喜：“姐姐，你没事啊，刚才我看见子弹都冲着你这边来了。”

    安琪勉强笑了一下，摸了下女孩的脸蛋，说道：“我们都没事，你妈妈还好吧？”

    “我妈跟弟弟都好，这个，给你。”女孩将一块面包给安琪。安琪收下，一点点掰碎了吃。女孩的目光转向旁边几台量产型“杀戮者”，看了片刻，目光落到烈风身上。

    “哥哥，你是机甲驾驶员吗？”烈风点点头。女孩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说道：“你好帅。”

    烈风笑了笑，目光投向安琪：“看，人家比你会说话多了。”

    女孩又呆呆看了半响，冒出一句话：“我长大了能不能开机甲？有女机甲驾驶员吗？”

    烈风与安琪都愣了一下，烈风弯下腰，摸了摸女孩蓬乱的头，说道：“当然可以。”指了指安琪：“这个姐姐也是机甲驾驶员。”

    “真的？”女孩的眼睛突然变圆了一圈，“那要什么条件？”

    “首先，你得至少成年，体能良好，意志坚定，然后就可以报我们的军校，到了军校可以递交机甲驾驶的申请。”烈风说道。

    “姐姐，你是这样当上机甲驾驶员的吗？”小女孩问。

    “我？”安琪有点意外，摇头道：“我没有读过军校，我是佣兵，可能因为太出色了。就自然而然地有了自己的机甲。”

    “佣兵是什么？和军人有什么区别吗？”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话？”安琪痛苦地扶额，“小孩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而佣兵是给钱就干。”烈风一脸坏笑地说道，身后的洛克与其它大兵都憋笑憋得通红。

    “去，别带坏小孩了，什么叫给钱就干。”安琪横了他一眼。说道。“军人是国家机器，相当于螺丝丁之类的工具，佣兵是自由冒险家。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势力，只忠实于自己的心与雇主的钱......算了，你太小了，还不太懂。等你成年了之后再来考虑吧。如果那时你还没有改变意见的话。”

    看着小女孩一脸懵懂，回到母亲身边。安琪叹了口气。

    “我倒希望她改变注意，世界上的生活方式太多了，不一定非要选择这两者之一，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当个平凡人未尝不好。”

    “老师，我觉得，你真的老了。”

    安琪危险地拧起眉头：“我老了？”

    “我指的不是外表。”烈风比了下心脏的位置，“是这里。心。你以前会说，人总是会死的，死在自己的梦想里总比死在床上要好。”

    “哪怕只是当炮灰的梦想，或者是变为别人手上的一把刀，伤害自己亲人的梦想？”安琪不以为然地说道，又看了烈风一眼，她总觉得烈风没有说真话，至少没有说全部的真话。

    “那么就像你一样，独善其身，在一边看着这个世界崩坏，看着其它人陷入沼泽里，然后说——我尊重你们的自由选择。我什么也没做，当然不会犯任何错误。”烈风嘲道，“有力量的人应该负更大的责任，哪怕犯错。”

    “算了，咱们俩总是意见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与谋。”安琪蹙眉说道，往前面走去，找文文去了。文文正在那儿哼着歌儿安抚一个13、4岁的男孩，男孩浑身打着摆子，在文文的歌声里逐渐平静下来，睡着了。

    【他怎么了？】安琪投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文文摇摇头，压低了声音：“他父母在轰炸中去世了，只留下他一个。”

    “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全杀光。”旁边一个稍大的男孩说道，眼睛里放射出仇恨的光。他已经一脚跨进青春期，上唇上边长着一圈淡淡的茸毛。

    “对对，一定是马哈茂德（该地区现任总督）干的，我们要复仇。”越来越多的人喊道。

    这一边。烈风郁闷地跟洛克聊天。

    “老洛克，我是不是又把她气着了，以你已婚男人的身份说说。”

    “不要叫我老洛克或者大叔。”洛克说道，“另外您是想追她还是怎么着？”

    烈风看了他一眼，犹豫说道：“老洛克大叔，追她又怎么样？不追她又怎么样？”

    “如果您真把她当老师看，而不是玩角色扮演，那有点分歧也不要紧。别说师生之间了，就是一个家庭内部，夫妻之间，意见也有很多不同的。不过呢，”洛克顿了一下，“如果您是想追她，那刚刚可是犯了大大的忌讳了。”

    “我知道！”旁边一个大兵举手道，“男人的三从四德嘛，就是无论女朋友说什么，都得盲从。如果你非要跟女朋友辩个是非黑白，那么你就out了。”语毕，所有在场的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烈风。

    “烈风大人从来没谈过恋爱，难怪了，这方面没什么常识。”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烈风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这伙人立即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

    洛克诚恳说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刚才最危急的时刻，毕竟是您从天而降，英雄救美，肯定刷了好感度的。只要以后记得，暂时千万不要争论了。无论说啥，一概点头、绕弯子、装聋作哑，千万别迷信最近流行的霸道总裁类型。我看那姑娘脾气有点火爆，估计不喜欢那套。对了，我当时就是这样泡到我老婆的。”

    烈风怀疑地说道：“点头、绕弯子、装聋作哑，真的有效？”

    “相信我！”洛克更加真诚地笑道，还配合地露出一个恳切的笑容，大白牙明晃晃的几乎要亮瞎他人的狗眼。

    “唔，是吗？”烈风握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休息了不到六小时，当天方泛起鱼肚白，一抹黯淡的晨曦出现在东方时，难民再度起身。车队尽毁，难民只好步行。人群里夹杂着许多老弱妇孺，移动速度极慢。而新来的援军里，除了烈风留下，其它几台杀戮者都纷纷返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