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病没有因为爸爸的回来而有很大的转变。虽然她表现地好了很多，但是从她的脸色来看，也并没有多大的改善。为此，我仍然很担心。我可是不相信，病情能够这样短暂地就痊愈。

    最后，在我和爸爸齐力要求之下，第二天中午，我们三个人就驱车来到了旁边县城的大医院里面。而也因为是周六，高三了依旧放假，我也有空和奶奶一起到医院去。

    一路上，坐在爸爸的车里面，我们都没有怎么说话。我和奶奶坐在后座，，车内三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凝重。刚开始的时候奶奶还说几句没什么事情的，似乎是想要让我们安心，但是我的心里面却是怎么也不能安的。而爸爸似乎也觉得可能有些不好，原先他也是没有觉得会多严重的，但是只是今天早上起来，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明显脸部露出些颓色，身体也显得有些虚弱，这样明显的变化他也是能够一眼看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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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总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是我却想要这样的结果不要出现。

    胃部长有恶性肿瘤，这样一个无情的字眼生生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我听到这样结果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一定不是无动于衷。

    也是近几年，奶奶的身体状况愈加不好的，我也注意到她的胃很不好，经常吃饭如果饭硬了吃过之后都很不舒服，而我当时也曾经让她来看看的，可是她总是说不碍事，我无法，只能提出吃稀饭，每次将米饭都做的很松软，可即使是这样，现在这样的结果也是另我万万没想到的，居然可怖的让我无法接受。

    我很庆幸奶奶现在不在这里，一下子听到这个噩耗，我不知道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会有什么反应。之前奶奶做完b超和ct之后，有些劳累，就让她在大厅里面先坐着休息了，而我和爸爸来询问结果。本来爸爸是想要让我陪着奶奶的，但是我觉得如果在一旁惊心地等待着结果，不如自己亲自来找寻答案。

    但是，这个答案，却让我不能接受。之前外科的医生也说，奶奶因为年轻时候太劳累，身体消耗很大，而且还患有风湿性关节炎，因此会经常感到身体酸痛。但是肿瘤这样的毛病却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脸上传来轻柔的触感，我猛然从自己的思想里回来，满脸冰凉，我才发现是自己的泪水。抬起头来，看到爸爸一脸悲哀的表情。奶奶现在的状况，肯定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但是想到这几年他居然不曾关心过奶奶，要不是他总是不回来，奶奶也不至于这样。我用力将头转向一边，虽然我也知道他现在很痛心，但是我却依旧对他怀有一种带着恨的情感。

    洛霖颤抖着缓缓将手收回，放在身侧渐渐握紧成拳。他的心中在抽痛，一方面是自己母亲的病情，另外一方面是自己女儿对自己的态度，对于女儿这样的态度他也不能够有生气的表现，毕竟还是自己的过错，如果自己多关心她一些，多关心母亲一些，怎么会这样！

    “医生，请问现在这个状况我的母亲要做手术吗？”悲痛低沉的声音从洛霖的口中说出，他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但是这样的状况，已经不能够让他保持沉静了。

    “诶，她现在这个还很不好，我看是要先住院，等情况好点就赶紧做个手术，以防癌细胞扩散。”带着眼睛的男医生抬了抬他的眼睛，叹了口气，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看的多了，作为一名医生这样的事情总是少不了的。

    “那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成功做完手术后会不会有意外？”我抬头看着那位医生，看到他布满多条皱纹的眉头蹙了下。

    “小姑娘，毕竟你奶奶现在是恶性肿瘤，而且看这个状态，也不少时间了。我们都不能打担保说做了手术就一定能完好，但是现在这个状态还是必须要做手术的。”男医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因为听了自己的话后，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来，眼睛也是一片血红，他也只能叹气，作为一个医生，他也只能这么说。

    我忽然觉得我的天都没黑雾笼罩了，看不得光点，医生的话好像是让我坠入了一个没有希望的深渊。只留脸上冰凉的泪水不断留下。

    爸爸和医生又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只是当爸爸出去的时候我跟着出去了。

    我努力压下眼底的泪水，擦干脸上的泪水。爸爸先去办住院手续，他让我到奶奶那去，等他办好了就到大厅来找我们。我站在楼道口，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待了五分钟，感觉自己的情绪好了很多，迈出步子。

    走过最后一个拐弯，我看到奶奶孤独地坐在大厅中间的位置上，她的旁边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但是我看见她却是无比的心疼。

    奶奶是朝着我的方向坐着的，所以我一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面，她就看到了我。

    看到奶奶对着我露出笑容，忽然觉得是那样的可亲和蔼，她的笑容好像是要融化我心中的寒冷。可是看到这样的笑容我的心竟然在瑟瑟颤抖，让我有一丝退却，但是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总是要面对的。我勉强在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朝着奶奶走去。

    在奶奶的旁边座位坐下，只是低下头看着地板，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奶奶说，也不知道究竟要和她说些什么。周围没有什么人，大厅里面有风吹了进来，这个季节，医院也并不忙碌。

    “阿桑，不要担心，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奶奶似乎是要安慰我，她将手放在我的手上，指腹放在我的手背上面，轻轻摸搓，我清晰地感受到它的粗糙。

    虽然奶奶现在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看我这个样子也一定知道不会很好了。奶奶微微叹了口气，手轻轻拍打下我的手，缓慢而悠长地说着：“其实我现在也有六十岁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是活够了，就算那些不好的要来，我也不会去阻止的。”

    我听了奶奶的话立刻抬起头来，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我摇着头，“不会的，奶奶会长命百岁的，奶奶可是要一直陪着我的！”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我想要稳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心中的情感却无法抑制。

    奶奶看到我充满泪水的眼眶，只是叹气，没有再说话。近段时间，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经常自己的胃都会疼痛，而且也会稍微受点凉就开始发低烧，大多数这样的情况，她都会瞒着自己的孙女，但是医院的结果却是怎么也瞒不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长时间可以活，虽然说生活中还有很多光彩绚烂的事情她没有经历，但是那些也都不适合她了不是？只是，如果自己要走，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孙女的。

    对于这个孙女，在初始，她是真的不喜欢，因为太多原因让她对她产生了偏见。但是渐渐相处的多了，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的，总是有种离不开的感觉，现在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可惜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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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爸爸办完住院手续，奶奶就住进入了医院，我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什么时候能够消失，我也不知道奶奶多久能够走出医院。只是之前那位医生说的，手术会尽快准备，对于这次手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想法，我害怕失败，也害怕成功后的恶化。

    我不知道现在我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只是在上课的时候总是会提不起精神，老师讲的内容我会听不进去，幸好现在是初三的复习阶段，要学习的新课程也差不多学完了。

    班主任、老师也找过我去谈话，我没有隐瞒这个原因，而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们也只是安慰我，让我往好的方面想，不要总是这样而耽误了学习。我对着老师敷衍地应付着，心中却没有减少对这件事情的影响。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爸爸在这段时间大半的时间都在奶奶旁边，虽然有些时候他不得不回去处理些事情，但是最终他也还是留在这里。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毕竟有他在奶奶会高兴很多，毕竟有一个大人在很多事情也会好办很多。

    我不知道我记忆里的这段时间是过得快还是慢，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每天奶奶都进行例行检查，最终医生说要进行手术。

    在爸爸签手术前的协议的时候，我竟然会忍不住地哭泣，不再是默默地流泪，而是声声呜咽。听到我的哭声，爸爸的手停顿了下，最终，还是有些颤抖地签下了名字。

    手术进行，我和爸爸就在手术室外面的楼道里，我坐在冰冷的凳子上，总是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冰冷。看着亮起的手术灯，从下午到晚上我就这么看着，一点都不觉得疲惫。

    终于，手术室内的灯光熄灭。等了片刻，一位着大白褂的医生走了出来，被口罩遮挡的脸看不得表情。

    爸爸冲到了医生旁边，大声着急地询问手术情况，而我依旧走在长凳上，就那样看着他们。我很害怕，心里充斥着不安，这样的情绪让我不敢向前。

    男医生微微底下了头，叹了口气，说到：“对不起，手术失败。手术过程中病人的癌细胞转移，我们未能将其救治。”带着回音的话就这样在整个楼道里面回响。

    看着爸爸身体因陡然失力而半跪在地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刚刚的话好像只是一个泡影，并没有出现过，那个从小和我一起生活的人也没有就这样离开。

    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口，脑子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在手术室内推车出来的一瞬间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大肆的眼泪倾泻而出。

    我跑到推车的旁边，拉着奶奶的手，大声地喊着奶奶，可是依旧微热着手的人却无论我怎么呼喊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大声地哭喊，感觉这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什么都成了灰白色，我能够辨认出的唯一色彩就是奶奶，爸爸从后面抱住我，他的呜咽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茫然地回过头，看着这个男人，直到自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