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过分了啊!
杜伏威亲率七万大军,把竟陵重重围困,截断水陆交通,只开放了东南官道,以动摇竟陵军民之心,粉碎其死守之志。
一架摇摇晃晃的马车沿着大街行走。
街上一片萧条,店铺大多停止营业,间有行人,亦是匆匆而过。一派城破在即,人心惶惶的末日景象。
“吁!!!”
忽的,外界传来了秦琼勒马的声音。
“来者何人?”秦琼闷声喝道,与此同时,他的摸到了自己腰际的双锏之上。
秦琼主用两种武器,枪和锏。
枪的长度长,适用于马战;锏长度短,适用于步战。
在秦琼的视野里,一片萧条的大街道路上,忽然冒出了三个身着白衣的大美人儿。
秦琼脑子又没有蝌蚪上脑,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听到秦琼的喝问,领头的女人一脸幽怨的说道:“小女子在寻找丢弃奴家姐妹的负心人,不知道将军是否看见。”
“秦琼未曾得见,还请阁下让开道路,放吾等过去。”秦琼拱手道。
他只看了那领头的女人一眼,立马就有心神动摇,魂飞魄散之感,让他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同时也确定眼前这几个女人,绝非寻常之人。
“将军,奴家苦啊!”那女人说着说着,就泪水盈眶,拿出了一张手帕,擦了擦眼泪:“奴家姐妹原本扬州人士,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发了什么疯,非要带我们来着竟陵,到了之后又将我们姐妹丢弃在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然后自己就出去拈花惹草,才了没几天,就听说他找了两个狐狸精,在外面花天酒地,乐不思蜀了……这让我们姐妹还怎么活啊!”
“咳咳!”墨非咳嗽一声,从马车里面站了起来,看着祝玉妍,严肃道:“你过分了啊!”
“你造谣自己可以,怎么能随便造谣秀和落雁呢?”
“到了现在,你还替那两只狐狸精说话,人家不要活了!”祝玉妍泫然欲泣,将一个遭遇不幸家庭的卑微女人弱不禁风的样子,演绎得活灵活现。
“那你就去死啊,我又没有拦着你!”墨非翻了翻白眼。
“啊,你果然是想我死,然后好和两个狐狸精双宿双飞!”祝玉妍纤纤玉指指着墨非,生气道:“奴家偏偏不如你意!我就是要活着,看着你们究竟是怎样勾勾搭搭的,矢志不渝的提醒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要让你下半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差不多得了啊!”墨非横了这老妖精一眼。
戏精!
“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怎么忽然间多出了两只狐狸精,人家就没完了!”祝玉妍瘪了瘪嘴。
原本只有她一个人,现在一下子就多出了美人场主商秀和蛇蝎美人沈落雁两个大美女,这让她压力好大的。
“没完了是吧?”墨非轻轻一笑,身体化作一道青烟般消散,眨眼间落到了祝玉妍的身前,狠狠弹了祝玉妍几个脑瓜崩:“没完了是吧?没完了是吧?没完了是吧?”
接连铿锵三声,让祝玉妍都忍不住抱头叫疼。
“什么嘛,你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怎么就不准我说了?”祝玉妍不忿的抗议。
“这位姐姐误会了!”沈落雁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向祝玉妍,眼神绽放异彩,道:“在下和墨非先生,并无一丝一毫的瓜葛,算不上什么狐狸精,但是商秀那位美人场主,可就不知道了。”
以沈落雁的自信,在对比自己和祝玉妍的时候,都发现,这个女人比自己魅力更多一分。
她身上有一种似乎让女人都不由得为之心动的吸引力。
在看到沈落雁的瞬间,祝玉妍伸手一招,天魔立场一发动,沈落雁自马车上,直接被她拉扯到了近前。
她伸手挑住了沈落雁的下巴,以欣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沈落雁的容貌,道:“倒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怪不得那个负心汉,要把我们姐妹留在竟陵,也要去找妹妹你。”
在祝玉妍的盘算之中,飞马牧场的商秀,虽然也貌美,可终究没有经历过什么世事,单纯,非常容易欺负。
可是沈落雁就不同了,这女人手段狠辣,智计百出,即使是她祝玉妍,怕是也要打起精神来,仔细应对,不然一个算计,可能也会让她很惨的。
如果早知道墨非前去飞马牧场,除了撩拨商秀之外,还带回来了一个沈落雁,那她就不惜一切代价吩咐瓦岗军的细作,先杀了这沈落雁再说了。
被祝玉妍挑着下巴,沈落雁心中大骇,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她亦是一位先天境界的武学高手,可是祝玉妍这一手,几乎让她无还手之力。
瓦岗军诸将,没有一人能够做到祝玉妍此时之事。
祝玉妍应该是除了墨非以外,她所遇到的最强者了。
“怪不得这女人能够成为墨非先生的女人!”沈落雁心中暗道。
为了不掺和进这对夫妻之间的战争,沈落雁再度重申道:“夫人,您真的误会了,在下和墨非先生并无瓜葛。”
“夫人,你说我是夫人吗?”祝玉妍眼睛一亮:“妹妹你可真有眼光。”
“行了,闹了半天,你闹够了吧?”墨非一挥手,打散了祝玉妍的天魔立场,让沈落雁重新恢复了自由,一指祝玉妍对着沈落雁道:“你别听她乱说,她可不是我的夫人,只不过是一个我抓捕回来当婢女的女人!你就叫她小妍吧!”
然后墨非再指着沈落雁对着祝玉妍道:“她你也应该知道得比我还清楚了,瓦岗的首席军师,蛇蝎美人沈落雁。”
沈落雁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了。
说了半天,原来眼前这个厉害女子,只是墨非的一个婢女?
那她还理直气壮的质问自己?
理清了头绪,沈落雁就发现,这女人貌似有些神经病,跟墨非是一样一样的,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吧?
这也就是墨非才纵容着她,要是自己的婢女,敢这么做,自己早就吊起来抽了。
心中对祝玉妍涌起了一股怨气,但是沈落雁面上却分毫不露声色。
不是心机深厚,而是从心,这女人就算不是墨非的正牌夫人,但是武功太厉害了,她万万不是对手,所以先苟一段时间再说。
“你个死没良心的!”祝玉妍拿着小拳拳锤了锤墨非的胸口,道:“我原以为,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咱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有了改变,没想到你还记着当初。”
“那是你想多了!”墨非拍了祝玉妍脑门一巴掌:“好了,这大街上的,也不是说话之地,带我们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一行人被祝玉妍带到了一座僻静院落。
在此过程之中,素素、傅君、秦琼,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大佬们在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就自觉些,不要自找麻烦了。
“此时竟陵状况怎么样?我们在来的路上,似乎听闻有些不妙。”墨非喝了一口热茶,道。
“竟陵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你就是为了那个叫商秀的狐狸精吧?”祝玉妍气呼呼道。
墨非没有再说话,以一双死鱼眼盯着祝玉妍。
祝玉妍讪讪一笑,意识到,自己撒娇太过,得到的就不是补偿心理,而是厌烦了,也就不再胡闹。
“的确不太妙!”她点了点头,道:“方泽滔兄弟俩都死于非命,竟陵现在群龙无首,竟陵现在大势已去,城破只是早晚间事。”
“方泽滔兄弟俩都死了?”沈落雁皱眉道,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他们身处自己的底盘,随时随地都有重重护卫,谁能杀得了他们?”
“不会是你干的吧?”墨非瞥了祝玉妍一眼。
如果是祝玉妍出手,那么方泽滔兄弟俩都死干净了,就一点不稀奇了。
阴癸派和南方军阀,多有合作之处。
按照既定的命运,就是玩残了方泽滔,导致竟陵分崩离析。
所以祝玉妍的嫌疑很大。
“你怎么能这么怀疑人家呢?人家跟了你以后,早就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割裂,怎么可能还做出眼下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祝玉妍不满的说道。
沈落雁闻言,目光闪了闪,这位叫小妍的女人,好似不是正道之人。
“这件事是灭情道,席应干的!”
“曾经和霸刀岳山、天刀宋缺交手,然后被宋缺千里追杀而逃亡西域的天君席应?”沈落雁失声道。
显然,足智多谋的沈落雁,博闻强记,一些武林诡事都被她记在了脑子里。
“不错,正是那个天君席应!”祝玉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昔日席应被天刀宋缺追杀的时候,就已经是宗师级高手,过去了这么多年,席应武功已然深不可测,应该是魔门如今除了阴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轩、魔帅赵德言之外的最强者。”
“我在席应刺杀方泽滔兄弟俩的时候旁观过,这么多年过去,席应集西域诸家大成,将以灭情道天魔策为基础创造的紫气天罗练至大成境地,恐怕他现在连天刀宋缺都有信心一战了。”
“席应刺杀方泽滔兄弟俩的时候,你就在旁观?那你为何不阻止席应呢?”沈落雁不解道。
“我为什么要阻止席应?我跟方泽滔兄弟俩又不认识,凭什么帮他们?”祝玉妍撇撇嘴道:“我去旁观,只是好奇席应这么多年在西域,功力增长得如何了。”
“席应为什么要帮杜伏威?”墨非皱眉道。
“你这个问题,算是问着人了。”祝玉妍看着墨非,骄傲道:“刚刚得知消息,席应从西域回来之后,他联络了一番魔门势力,以补充对如今中原武林的认识,江淮军的二把手辅公佑出身天莲宗,因此有了联络席应的机会。辅公佑就将席应推荐给了杜伏威,以至于就有了现在席应刺杀方泽滔兄弟俩的事情。至于杜伏威和席应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就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事情了。”
“按理来说,方泽滔兄弟俩皆死,这竟陵已经该乱成一团,或者直接举手投降了,怎么现在维持得还算平静?”墨非想了想,道。
“说起这个,还得归功于你也认识的一个人!”祝玉妍美眸一转,道。
“我也认识?”
“你把我丢在竟陵,除了防止我打扰你去勾搭商秀,不是还让我帮你找一个叫虚行之的人吗?”祝玉妍道:“就是他在方泽滔兄弟俩死后,首先站了出来,和竟陵的一位老将军冯歌合作,两人一起将竟陵的动乱以强力手段给弹压了下去,维持住了如今的局面。杜伏威应该在竟陵之中也有大量的眼线,得知了如今竟陵城内的状况,方才一时没有开始攻击。”
墨非眯了眯眼睛,道:“那岂不是说,杜伏威还有可能派遣席应刺杀虚行之?”
虚行之这个人,王佐之才,再世诸葛,是天下一等一的智者。
他的作用就相当于刘邦的萧何加张良,是绝对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席应,匹夫而已,如果席应真的莫名其妙先把虚行之给杀了……那墨非得准备想想,究竟是把席应烧烤了好,还是红烧了好。
“对啊!”祝玉妍手指梳拢着自己的一缕秀发,幽怨的看着墨非,道:“为了你的命令,我还专门暗中保护过虚行之,见到席应出没在虚行之周围过,只不过当时没有完全的把握,他才没有立即出手,只是席应显然也不是多么有耐心的人,估计他大约最迟今晚就会动手了。人家为你的事情忙前忙后的,你却一回来就是敲人家脑袋,你对得起人家的一片痴心嘛!”
墨非没有理会祝玉妍的矫揉造作,沉吟一阵,对着祝玉妍道:“现在带我去找虚行之,我今天晚上就要席应的脑袋!天君?呵呵,就凭他也敢起这种外号?不知死活的东西!”
在墨非心中,虚行之一根腿毛都比席应要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