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初遇凤六
出了梅园,诺君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选择步行出谷。
望着眼前被白雪掩盖的一切,诺君突然想不出这里的春天到底是怎样的景色。
虽然在此地居住六年,但诺君却极少出谷。尤其是当年捡回了少云、少楚后,花弄月更是将诺君禁足,说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都不允许诺君踏出梅园一步,诺君也乐的清闲。从此跑腿的任务便交到了少云、少楚两兄弟身上,而这两兄弟也因为可以为诺君做事而不会成为诺君的‘包袱’,也乐意效劳。
没想到三年后再次出谷,却会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到这里。
想到此,诺君轻轻吸气,仿佛这样就会连带着空气将这里的一切烙进心中。
看着诺君的动作,身后的两人依旧保持着沉默。
一路无话,又走了接近半个时辰。
本是在前方开路的少云却停滞不前,走在后方的诺君被身前的少云挡住了视线,只能微微侧头,略带疑惑的看着前面。
看着倒在雪地的男人诺君只是一愣,而后沉声说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说完也不顾身旁人的反应,率先走在了前面,少楚则是沉默的跟在后面,看也没看倒在雪地中的紫衣男子一眼,目不斜视的穿了过去。
而愣在原地的少云听到诺君不带丝毫起伏的声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可这次却又停在了原地,当然,并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此时由不得他走。
皱眉看着拽住自己脚腕的那只细白的手,不明白自己为何挣脱不开。在看向那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挣扎的也越发用力。
待看到仍是无用时,少云抽出腰间的腰带。凝聚内力,手中的腰带却挺立起来。
这也是花弄月送给诺君三人的防身之物,平时只是当作配饰,在遇到危险时,只要凝入内力,便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可刚可柔,真真是一件绝世宝贝。
就在少云想要砍去依旧紧拽着自己的男人手的一刹那,一把玉骨扇轻搭在剑身出,成功的解救了那个男人的手。
随后又轻触那只手,惊奇的是之前怎样都挣脱不开的手在诺君的触碰下陡然松开。
一个不稳,少云险些倒地,幸好临空转身,避免了这次的出糗。
暗骂了一声晦气,黑沉着一张俊脸站定在诺君左侧。
站在诺君右侧的少楚依旧是面无表情,崇拜般的看着蹲立在男人身前的诺君。
诺君好像发现了新的玩具般好奇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见此人一身紫衣,虽然有多处破损,但仍旧不难看出这是上等的丝绸制成。墨发凌乱的分散在满是血污的脸侧,巫黑的嘴唇显示此人已经中了毒,但此毒很平常,身上还有多出伤口,胸前那处最为严重。在这三九天中,即便是滚烫的开水也会不久结成冰,而此人的胸口却依然有血丝渗出。
诺君不明白是怎样的仇恨才会将人伤成这般?
她并不是突发善心,只是好奇如果真是深仇大恨会有更多折磨人的方法,怎会选择最愚蠢的一种办法?最后不但不杀还将人随意丢在荒野而不是结果了他?那不是明显的给此人活命的机会么。
虽然这样做看似对这人毫不留情,但诺君却知道,那个人这样做不但不是为了报复反而是救了他。
给他服食的也是最低浅的毒物,身上最严重的伤口不是刺在左心处却选择了相反方向,即使看着严重但对于医术超群的诺君来说一眼便可看出此人的伤口并不致命,但下手也不留情,没个十天半个月很难恢复。
想到此,诺君更加好奇了,眼神炙热的望着他,倒在雪地上得男人明显勾出了诺君的兴趣。
缓缓起身,对着身后的少云、少楚吩咐了一声带上他,足尖轻点,早已不似刚才的悠闲,飞快的向谷口处掠去。
少云怜悯的看了一眼勾起了某人兴趣而不知的男人,弯腰借着少楚将此人放在背后背好,便向着前方那抹似火般的身影飞去。
一向极少有表情的少楚,此时也破天荒的流露出怜悯,但也只是一瞬,再看时,仍旧是那张毫无表情的面瘫脸。脚下生风,飞快的向前追去。
如果此时有村民路过,一定会惊讶眼前的场景。
先是一个不大的娃娃足不沾地的飞奔,而后又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后背着一具明显稍大的身影追赶之前的娃娃,最后则是与之前少年一样的脸庞,面无表情的也像前方追去。
随着高超的轻功技巧,三人很快来到了谷外的一座小镇。
没有理会镇上人对于突然出现在此地的诺君三人的诧异。
诺君少有的露出心急之态,天知道她这一路的好奇心有多么的折磨她。
看到一处挂着‘聚贤客栈’的牌子,毫不犹豫的闯了进去。
不顾店里人的吃惊,风风火火的带着少云往楼上走去,留下身后的少楚料理此事。
寻了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急忙吩咐少云将人放于床上,抬手为他把脉。
也不等诺君吩咐,少云对着跟在少楚身后上来的小二要了一些热水和一些小吃,给了一锭银子便吩咐小二没有他们招呼绝不许踏进这房间半步。
小二听了也不恼,笑着点头答应,手中不断摩挲着银子,献媚的退了下去。
看到诺君把脉完毕,少楚先是用热毛巾为诺君净手,之后又递上一杯热茶,随即转身像放置熏香的熏炉走去,倒掉炉内的熏香,从随身携带的香囊中取出少量的熏香,点燃。
茉莉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诺君则迷眼打量着床上的男子。
方才少云以将他一身的血迹洗净。此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饱满的额头,紧闭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发黑的薄唇,都证明了躺着的男人如若恢复过来定是个美男子。
诺君此时更加确定,此人定是为‘情’所伤。
看他在昏迷中还能感应到身边的动静,在几度虚弱的状态下还能桎梏住少云的步伐,没有极深的内力定是做不到。所以诺君也更加确定只有‘情’字才会令如此敏锐的人全不防备。
想到此,诺君轻叹。又是一个因‘情’所伤的男人,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随着一声轻吟声自床上人口中传来,也成功的唤回了诺君的思绪,带着好奇的目光审视着逐渐转醒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