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从此惑心是陌路
“好啊!”轻纱兴致勃勃地答应道,正待上前,却被人拉住。扭头一看,竟然是林慕亦。
只见他剑眉微蹙,语气低沉:“不要去。”
简简单单三个字,不华丽,而温柔,但是轻纱却觉得自己的心头一软。
“难道只能一个人去?”南宫夜宁不乐意地皱眉,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是他的妹妹,已经失踪了两次,再也不能有什么闪失了!要不然,这一次老爷子可不只是扒了他的皮这么简单了!
那小厮恭敬地一行礼,礼貌地答道:“是的!只是历年来的规矩,为了防止会主赠给的宝物被盗,获胜者只能单独去见。”
“呵呵……”轻纱笑起来,这会主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只要你得了宝物,管你的金是银,要眼红的人照样偷你的!
“我们的她的朋友,你看我像是个坏人吗?”裴幻潇洒地一甩扇子,貌似很自恋的说道。岂料那小厮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所谓人不可貌相,就算公子外表老实,也不能就此判断你是否是个好人。”
上官若轩大笑起来,这小厮,真是太有趣了!那裴幻生了一双桃花眼,有事没事就往轻纱的身边凑,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碍于轻纱讨厌暴力,裴幻此刻早就被无名人士揍了不知一顿!
轻纱也是浅笑吟吟,没想到这小厮看上去中规中矩的,居然一眼就道破了裴幻那家伙的本质!那家伙就是看上去很坏,本质上更加坏,哈哈……
“若是这样,她就不去了。”林慕亦淡淡的开口。
“呃,这……”小厮为难起来,主人可是吩咐下来,一定要将他请到。虽然不觉得这一次获胜的公子除了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其他会有什么优点。但是主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们这下做下人的,也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
这一句话,若是上官若轩说的,轻纱铁定要跟他争两句,拼什么她的事情,要他做主啊!可是说话的人是慕亦,轻纱就……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慕亦喜欢她以后,她就时时刻刻可以感受到他不动声色地凝望以及淡淡的关怀。想到昨天晚上他对自己说的话,轻纱就忍不住耳根泛红,反驳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
“这位公子,您要是放弃了见会主的机会,那可是要后悔的啊!以前几届的获胜者都是单独去见会主的,而且都是平平安安回来的啊!”一直呆在轻纱身边的那位公子开口劝道。他就郁闷了,多少人争着想要见会主一面,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个小伙子运气这么好,在这么多的文人雅士中获胜,这样难得的机会,居然还在那里犹豫会主会不会伤害他?!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真的么?”轻纱疑惑道,这样子说起来,不去见那个所谓的会主,岂不是太损失了?
“小轻儿,算了,不要去!反正又不是没有银子,大不了二哥买给你!”南宫夜宁很是豪爽地拍拍她肩膀,一副咱别的没有,银子多得是的样子,惹得轻纱忍俊不禁。
“是啊,小东西,你要什么,人家买给你哦!”裴幻很恶心人地闪闪睫毛,笑得一脸灿烂。
“……”上官若轩很想说,本王的女人,不需要你们操心。但是这句话一出口,就暴露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现在还是敏感时期,这样做,明显是不明智的。
“不要紧,我就去看看。”轻纱实在是对那个神秘会主很感兴趣。什么事情都做得遮遮掩掩,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再说,既然历来都是这么做的,她当然也不能例外了!
“小轻儿……”
“小东西……”
“女人……”
南宫夜宁、裴幻和上官若轩齐齐开口,却欲言又止。
轻纱笑了笑,打趣道:“你们怎么回事啊?这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这么隆重,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会主长得三头六臂,是个会吃人的妖怪呢!”
众人齐齐冷汗,那小厮却一本正经地答道:“公子请放心,我家会主是个很正常的人类,不是什么妖怪。”
这一下,众人皆寒,轻纱一阵大笑,这孩子,真是太有趣了!
汗,其实轻纱鞋童不要忘了,你也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不是要去见会主吗,那么,我们就走吧!”轻纱拍拍小厮的肩膀,一马当前。
“呃……公子,应该往这边走。”
紧紧收住朝右走去的脚,轻纱摸了摸鼻子,呵呵傻笑。
慢悠悠地跟在小厮身后,经过七大弯八大拐,总算是在一个幽雅的亭子停了下来。亭子里面站着一个白衣长袍的人,因为背对着轻纱,看不到他长得什么样子。
“主人,人已经带到了,小的告退。”那小厮恭敬地一弯腰,转身离去。
轻纱一听,小声嘀咕起来:这怎么跟个犯人押到似的。
小厮一离去,轻纱只觉得眼前一阵风掠过,一阵茫然之间,已经落到那白衣人的怀里!
他紧紧抱着她,那么用力,仿佛要将她融到自己的身体里!轻纱被抱地喘不过去来,伸手去推,却推不动他。
“轻儿,轻儿……真的,你没事,真好……”他喃喃低语,恍若蚊吟。轻纱一惊,这声音……
狠心地一把推开他,轻纱冷笑道:“怎么,看到我没有死,很是失望?”
漂亮的眼睛一刺,那冷漠的脸庞深深伤到了他的心。惑心勉强笑道:“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呢?你没有事就好……”
“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本来是差一点死掉,不过我命贱,不小心活了下来。”轻纱存心要给他不痛快。当初丢下她一个人,拿走她的东西,还叫摧心阁其他三个杀手来杀人灭口!现在是怎么回事?又想假惺惺地来博取同情吗?真是可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叫人去杀你,我一直都不知道……”
“那么,请告诉我是谁?是谁能够叫得动摧心阁三大杀手?又是谁,拿走了我的手链?”轻纱步步逼近,她的声音很冷,很冷。就算锦缎加身,就算只是初入冬,惑心的身子,还是很冷,一直寒入肌骨……
“我……”惑心张了张嘴,颓然低下头。他不能说,这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更加不能否认,是他拿走了那条手链……
“呵……”轻纱轻笑,“海沧的国主怎么可以没有想好理由就来演戏呢?这样不做足功课,导演可是会喊卡的哦!”御蝶的消息一向是最灵通的,她万万没有想到,摧心阁的天字一号杀手,居然是海沧国的三皇子!而且,现在已经是海沧的国主了……
“你……已经知道了……”惑心一惊,诧异地望着她。
“呵呵,是不是更加失望啊?糟糕,不能骗我了呢?哎呀,要不,我装作不知道好了!”轻纱笑嘻嘻地说道,眼眸却是很冷。
“我没有……”话语到了最后,惑心,哦不,现在应该叫季裂洛,已经失了音。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若是换做以前,轻纱一定不忍心,但是现在……哼,她最多冷眼旁观,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不错了!
“没有?!”轻纱掏了掏耳朵,装作没有听清楚地样子,“那么,是谁男扮女装接近我?是谁将我从南宫府劫走?又是谁拿走了我的手链,还叫人来灭口?!”丫的,她虽然善良,但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
“我……”季裂洛沮丧地垂下头,耷拉着脑袋道,“你现在……没事了吧?”
“没有见到你之前很好,现在……不敢确定了!”轻纱双手抱胸,凉凉道。
“那个……手链的事情我很抱歉……”
“免了,要是真的抱歉,就把它还给我!”提到手链,轻纱的眼睛有点涩涩的。那是母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没有了它,轻纱的心就像是失去了缺了一块,痛极了!
闻言,季裂洛黯然一笑:“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将它还给你。”
轻纱冷笑道:“对哦,真是我天真了!既然你要拿走它,又怎么会还给我呢?谁叫我烧了你母亲生前的小楼?哦,不!谁又知道那小楼的事情是不是你博取同情地戏码呢?你是三皇子,那么你的母亲岂不是海沧的皇后?呵呵,大户人家的大夫人啊……”
“不是的,我……我只是打个比方……”季裂洛喃喃道。
“好了,废话少说!”轻纱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要动手就快一点,磨磨蹭蹭,亏你还是个皇帝!”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位海沧的新国主是吃得太饱撑着了,找她这个仇人来聊天的!
“轻儿,不管你怎么认为都好,我只是让你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季裂洛藏在衣袖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父皇已经去世了,他再也不会派人来杀你!而我,也会倾尽我的所有来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那样的伤害!
“是吗?”轻纱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找我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个神秘的会主!”经过崖底的那件事,轻纱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远离季裂洛,就是远离危险!
季裂洛苦笑一声:“这群诗会原本就是海沧用来秘密招募人才的。不仅水城,海沧的其他城镇都会有这样的集会,这一次到水城来,纯属偶然。要不是轻儿在这一次群诗会脱颖而出,我也不会知道你在这里……”
轻纱看了看他的神色,似乎不像是说谎。其实她也知道,要是他真的想要杀她,早就动手了,何必和她废话这么多?但是他拿走她的手链是真,不肯还给她也不假!她不知道,那手链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但是与她而言,只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不能丢!
“既然如此,奖品我也不要了,我们后会无期!”轻纱淡然地丢出一句,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季裂洛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的奖品我早就准备好了,我们……”
他如玉的脸庞有些苍白,原本熠熠生辉的眼眸此刻黯然无光,优美的唇角微微下垮,整个人充满了淡淡的哀愁。
“我们……”纤细地手用力地扯下他的掌控,薄薄的唇瓣轻启,一字一句,“……就再也不要见面了!”
轰!
季裂洛只觉得他的世界轰然倒塌了!她的笑容,她的俏皮,她的善良,她的无奈……以及,她的无情……
为什么会是这样?母后不要他,父皇也不要他,现在,连她也,不要他了么……
他苍白的唇瓣有点颤抖,勉强地挂起微笑,摆出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这个,可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我来文彦,你作为轩王妃,难道不用参加宴会吗?”
轻纱沉默半响,抬起头:“如果可以,我会装病。”
话落,语毕,转身,离开。
或许你有你的无可奈何,但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将我抛下,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再相信你……
那么,再见,惑心……
从今以后,你做你的万人上,我走我的逍遥路……
“公子,这是您的奖品,请收好!”带她来的小厮恭敬地将一个盒子递给他。
轻纱接过盒子,还没来得及打开,那小厮就匆匆离去了。
“搞什么啊?又不是炸弹,一打开就会连累你!”轻纱嘟囔着小嘴,打开木盒子。
才开了一点缝隙,就有一些流光溢出。轻纱小心翼翼地开了盖子,小嘴顿时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oh,mygod!居然是夜明珠?!”轻纱吃惊地将夜明珠拿出来,细细观赏起来。啧啧,怪得不那么多文人要争这个机会见到会主呢!原来不仅可以得到重用,而且还能得到这样的呃珍宝啊!
其实,一般来说获胜的人主要是做了官,至于珍宝,还真是没有。只因这一次获胜的人是轻纱,一介女流不可做官,季裂洛又对她心存愧疚,当然会给她最好的奖品!这一颗夜明珠原本是他父皇赏给他他的生日礼物,也是唯一一个生日礼物。但是为了轻纱,他还是忍痛割爱了!
轻纱这厮可不会因为讨厌季裂洛而把到手的东西放回去!有道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既然送上门来了,她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随手丢掉盒子,轻纱将这颗夜明珠揣在怀里,乐颠乐颠地准备跟二哥他们报喜去。才走了一步,忽然一惊,零点几秒间,眼前就多了三五个人!
“嗯哼,这是吹的什么风啊?今儿个这么多人来找我!”轻纱纤眉一挑。
为首的男字一身藏青长袍,雍容而华贵。一双桃花眼睛时不时地眯一下,唇边的笑意有三分假,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轻纱。
“你就是南宫晚儿?”
“哦哦!”轻纱夸张地叫起来,“你不知道我是谁,你就贸贸然来找茬了?搞不好我就是你的祖宗呢?这样亵渎姐,姐让你吐血!见过白痴的,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白痴不是你的错,错的就是你将白痴的话问出了口!天哪,早知道今天看看黄历再出门,尽碰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不得放肆!”郭谦厉声道。
“唉,不要管她,让她接着说!本王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就这点能耐?”裴昀制止道,那一双桃花眼瞄了瞄轻纱,神情戏谑。
“呵呵……真是好笑!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皇帝王爷齐聚一堂?口口声声本王本王,就这么有把握抓住我,让我没有机会泄露你的身份?”轻纱冷笑。在她看来,凡是自称王爷的,个个都自命不凡,天生臭屁,不可一世!上官若轩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好例子!
“原本以为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会逞些口舌之勇!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爱上你?!”裴昀冷笑起来。眼前的这个男装的女子,除了长个漂亮可人,牙尖嘴利之外,他真的想不出,她有那一点比得上雪儿!这样的一个女子,居然能够让三弟为了她下定决心做他最讨厌的事情,裴昀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你指的是谁?”轻纱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看来这个人应该和她认识的人有什么关系。思及此,刚刚好了一些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难道又是一个有目的接近她的人?为什么她的身边总是有那么来历不明的人,难道她的真心付出,换来的都是他们这样的回报吗?
轻纱的心一窒,胸口闷得慌。
“这个,南宫姑娘以后就会知道。现在,你是要自己乖乖地跟本王走呢,还是要本王动手?”裴昀话音刚落,其他几人齐步上前,迫近轻纱。
“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威逼利诱?可惜啊,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若是你跪下来好好求求我,我可以考虑一下啊!”轻纱双手抱胸,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若她是任人拿捏得软柿子,恐怕这天也要下红雨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郭谦一步上前,拔剑厉声道。
“欺人?”轻纱恍如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你们都要捉我了,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就成了欺人了?真是好笑!难道我就应该乖乖的等着你人来抓吗?!”真是好笑,难道她只有乖乖就擒,才算是不欺人?!白痴就是白痴,自己搞不清楚状况,还在这里大呼小叫,丢人现眼!
思及此,轻纱的眼里多了几分嘲讽。
“那就不要怪本王了!”裴昀一声令下,其余几人齐齐上前,团团围住了轻纱!
轻纱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御蝶告诉她,这里,还有其他人。
“呵呵……南宫小姐就跟我走吧!”裴昀的人押着轻纱离去,却没有发现她唇边的一丝笑意。
走了一会儿,轻纱就被人蒙上了眼睛推进一辆马车。安安分分地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好不惬意!
御蝶可不是用来装饰的,就算是蒙上了眼睛,轻纱照样知道,他们是往东边的树林走去。不是想就此束手就擒,而是想要看看,到底是她身边的谁,会跟此人有所联系!
一阵晃动以后,轻纱知道,他们现在停在了一间简陋的破屋前面。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先将自己丢在这里掩人耳目了!二哥他们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去领个奖,结果居然被人绑架?哈哈……
“进去吧!”那一直对她脸色不好的男子一把把她推了进去。轻纱身子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丫的!要不是姑奶奶让着你,你以为你可以这么嚣张?!”轻纱揉着摔疼了的小pp,愤愤道。而回应她的,却是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轻纱环顾四周,发现这间竹屋虽然简陋,但是却将她困得严严实实,要想逃出去而不被发觉,几乎是不可能的。不但如此,根据御蝶的侦查,外面看守的人至少有五个,而且气息隐藏得很好,应该是一流的高手!
既然不能出去,轻纱当然不会做无谓的挣扎,只是找个块比较干净的地,静静地坐下来思考。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闹得太晚了,还是今天玩得比较累,反正这丫头秉持懒人有懒福的想法,不一会儿就靠着墙迷迷糊糊了!
大概过了二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轻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听到外面似乎有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正在发呆之际,可怜的竹门被人一脚踹开,领先进来的,居然是林慕亦!
“纱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林慕亦一向面瘫的脸居然染上了焦急的神色,一看到轻纱就立刻冲了过来,一把抱起她。
“呃……慕亦,我没有事,先放开我……”轻纱郁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谁都抱她啊,还抱得这么紧,存心想勒死她!
“以后,不准你一个人去任何地方!”慕亦这才放开她,依旧淡淡地语气,却说不出的霸道!
轻纱摸摸鼻子,暗暗叹息,看来她真的不是一次两次的识人不清啊!惑心变成海沧国的国主,她身边还有一个不确定的隐形炸弹,现在,连一向温文尔雅的慕亦也霸道无比!呜呜,难道她一双美丽的眼睛,真的只是用来装饰的?!
“可是,我上茅厕,也不许一个人吗?”轻纱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如小鹿般无辜地说道。
林慕亦沉默。事实证明,这丫头的确是属于得了便宜还卖乖型的!这样的话,但凡是大家闺秀都是说不出口的,但是轻纱这丫头,已经被列入怪胎的行列,所以她说这样的话,林慕亦一点儿都不惊讶。真的,一点都不惊讶,只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持沉默而已……
“你们两个,看上去感情很好嘛!”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林慕亦和轻纱急忙分开。
轻纱看去,那人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可不就是在寻芳阁擦肩而过的那个人么?!
“你是……”轻纱狐疑地问道。这人和慕亦认识吧?否则和不会跟他一起来救自己了!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那银面的男子还没有回答,林慕亦却是先他一步介绍道。
“怎么,慕亦是怕我说什么么?”那银面男子似笑非笑。
不知道为什么,轻纱对他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他给她一种危险地气息。轻纱想不起来,在她认识的人中,到底是谁会有这样的气息?上官若轩虽然看上去很危险,但是他给人的觉得是暴躁善变的。而这个黑衣银面男子同样危险,却是一身邪气,令人看着不舒服!轻纱不知道,为什么慕亦这样沉稳内敛的人,会有这样邪气的朋友。
“然,你不要忘记,我的承诺已经实现了!你的人情我已经还清!”林慕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拉起轻纱的手,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慢着!”银面男子一喝,银狐和银蛇立刻上前揽住了他们。
“轻、纱……”他的薄唇轻启,缓缓吐出轻纱的名字。
林慕亦握着她的手一紧,身体有些僵硬:“我们说好了,那件事情完成了,你就再也不能找我族人麻烦!现在,你我是平等的,若是你想伤害纱儿,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慕亦——”轻纱有点疑惑,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是朋友,可是偏偏针锋相对!还有那件事是指哪一件,跟她有关系么?
“亦真会说笑,我好歹也是轻纱的小舅舅,怎么会伤害她呢?”银面男子转身,微笑道。
轻纱一惊,小舅舅?!那不是……
“你是颜漠然?”很好,来了这个时空大半年,总算是见到这个扰乱秩序的罪魁祸首了!
“啧啧,轻纱不乖哦!”颜漠然拿下银质的面具,俊美和帅气,完美地结合在他身上。他的眼眸很深,因为眼瞳占了大半部分,显得深邃悠远;如墨玉般的发丝衬得他面若银盘,笔挺的鼻子就像是上帝造就他的时候刻意用尺子量称过一般!他的唇形很好看,弧线优美延绵,微微翘起的唇角挂着三分邪气,这样的男子,简直就是上帝严重的偏心眼!
轻纱微愣之后,恍若大悟,怪不得觉得此人很熟悉,原来竟是那日在星夜遇到的雪中精灵!更何况,他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天生就会对彼此有一种熟悉感!
只见颜漠然微笑,星眸清闪:“怎么可以叫我名字呢?这样可不礼貌!”
轻纱收回惊艳的目光,无所谓地撇撇嘴,“就算你是我小舅舅,那又怎么样?”要不是你,我还在s星球呆的好好的,也不会跟姐妹和师父分离!你说你,人长的帅,又有权有势有银票,干嘛非得整出这么多事情,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宁呢?我这个做女儿的,都没有想着要去报那个乌龙仇,您老人家凑什么热闹啊?还不赶快回家娶老婆生孩子去!
“不怎么样,就是想要和亲爱的外甥女叙叙旧。”颜漠然微笑,眼睛却瞄了林慕亦一眼。
“不必了,纱儿的二哥应该着急了。既然已经认识,以后有的是机会叙旧!”林慕亦二话不说,拉着轻纱往外走去,也不去管那颜漠然的脸色。
轻纱被林慕亦拉着手,一路磕磕碰碰,快要走出他们的视线的时候,只听见颜漠然喊了一句:“轻纱儿,想不想知道你的瞭月楼怎么样了?这么久没有去看看,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一句话,成功地让轻纱止住了脚步。她挣脱林慕亦的手,转身冷冷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颜漠然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依旧一副风轻云淡地微笑:“没有怎么样,只是外甥女在我的地盘上做生意,我不关照一下,怎么说得过去呢?”
轻纱暗自咬牙,却不好发作:“好,我跟你走!”
“纱儿!”林慕亦一惊,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轻纱自愿跟颜漠然走。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不愿意看到轻纱出事!
“好!外甥女真是痛快!那么,我们就走吧!”颜漠然淡淡一笑。
“我先申明,若是我知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就不要怪我不念母亲和你的情意!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不相信,你尽管做做看就是!”轻纱目光一冷,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她!不管颜漠然是她的小舅舅也好,是星野的王爷也罢,若是他敢伤害她在意的人,那么就算是下地狱,她也要拉上他!
“纱儿,我不许你去!”林慕亦强硬地拉住轻纱,他知道颜漠然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轻纱此去,定是凶多吉少!
“慕亦,不要这样。”轻纱回过头朝着他浅浅一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这一次我非去不可!月梢和星殇在他的手里,若是我不去,他们就没命了!你先回去告诉二哥和上官若轩,免得他们瞎猜!”
“我……”林慕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决心已定,只好沉默。
“走吧,再不走我怕我会后悔。”轻纱冷冷地看了颜漠然一眼,径自离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林慕亦还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渐行渐远的轻纱身上,过了许久,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他才转身离去,并且暗暗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