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上赶着送人头
沈炼松了一口气,立即亲自去传令。
罗飞羽伸手招几个千户过来,待沈炼传完令回来,沉声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还要护送施阁老去信王府宣旨,镇抚司衙门,还有这两位黄阁老和张阁老,沈炼你可得保护好了!”
沈炼拱手领命。
罗飞羽接着吩咐:“陆文昭,张英,带人随我去信王府!”
陆文昭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罗飞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其他人,做两件事,召集全体锦衣卫,派人通告全城,嗯,就喊一句话,指挥使罗飞羽率锦衣卫诛杀逆贼魏忠贤!”
罗飞羽这是要洗清锦衣卫身上的污迹,为锦衣卫正名。
众人领命就欲散去,罗飞羽伸手喊住众千户,瞥了一眼陆文昭的背影,压低声音说道:“还有,刚才信王的事,如实散布出去!”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可是陆文昭还是听到了,身躯微微一颤,脚下没有停,直接就走了开去。
掌控锦衣卫,是整个规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罗飞羽一直走得如履薄冰,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是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完成了这一步。
然而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外头的情形,肯定是在急剧恶化。时间不等人,罗飞羽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细细品尝胜利的喜悦,而是马不停蹄地做出各种安排,召集人马,立刻出发。
第三道圣旨,就是给信王的,也是三位阁老里年纪最大的施鳯来所拟,如今也是由他去宣读。
整个锦衣卫衙门里,一派忙碌的景象。就在准备妥当,各支队伍准备出发时,衙门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还直接从门口往里面而来,速度甚快,显是有人闯了进来。
“田尔耕在哪里!还不赶紧出来!”有个声音在大喊大叫,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陆文昭在罗飞羽身旁,眉头一皱,提醒道:“大人,这是魏希孟的声音!”
“魏希孟?”罗飞羽眉头一皱,问道。
“魏忠贤的族孙,魏希孟,锦衣卫都指挥同知,不过是挂职,他甚少来到这里。”陆文昭解释道。
罗飞羽恍然大悟。魏希孟急急忙忙来到这里,显然是已经得知禁宫中的巨变,赶来这里找田尔耕共商大事的。
可惜他已经来晚了!
无需罗飞羽吩咐,陆文昭已经以手语,招呼各位千户准备好人,准备动手。
原本忙碌着的锦衣卫,立刻转入待命状态。
闯进来的是一群人,来得甚急,除了魏希孟,还有魏良卿。他是魏忠贤的侄子,锦衣卫都指挥佥事。同样是挂的一个闲职,基本上也不来衙门干活的。
只不过魏良卿身上的头衔甚大,宁国公,太师,哪一个拿出来,都能吓死一堆人的。
跟在他们身后的,有东厂的番子,还有禁军士卒。
陆文昭对这些人相当熟悉,低声为罗飞羽解释。
罗飞羽心里真是暗自感慨,自个儿的这个运气,也实在是好得有些吓人了。魏良卿和魏希孟早不来,晚不来,就在他刚刚掌控住锦衣卫之后来。
他们这么眼巴巴地赶来送人头,不收下,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魏希孟不认识罗飞羽,拿着一双眼睛,盯着罗飞羽猛看,很是嚣张地问道:“怎么回事?田尔耕呢?”
从这一句话,罗飞羽就断定这叔侄俩,就是一对糊涂蛋。身为锦衣卫都指挥同知,不认识罗飞羽没关系,可是总该认识罗飞羽穿在身上的这身指挥使甲衣吧!
罗飞羽微微一笑,说道:“锦衣卫,拿下魏希孟和魏良卿!”
话音刚落,四周锦衣卫齐声应诺,喊声震天,吓得一群人惊疑不定。魏希孟手指着罗飞羽,斥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田尔耕呢!叫他出来!”
可是话音未落,他就发现今个儿的锦衣卫,跟往常的完全不一样。这些锦衣卫,竟然真的提着绣春刀上前来,一点也不怕他。
“你要见田尔耕?”罗飞羽说道,“你要见魏忠贤都可以,来人啊,带魏忠贤和田尔耕上来,给他们看看!”
魏忠贤和田尔耕的人头拎上来,魏希孟和魏良卿一下子就吓得瘫倒在地,屎尿齐流。
众人尽皆皱着眉头,罗飞羽没有捂着鼻子,其他人也就不敢如此。
“魏忠贤的侄子侄孙,怎么就这么脓包?”罗飞羽很有些意外。
没人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罗飞羽摇摇头,显得十分失望,转身就走,直接撂下一句话:“杀了,让他们的人头陪着魏忠贤一起吧!”
话音刚落,绣春刀落下,动手的,就是几个千户,至于他们两个带来的东厂番子和禁军,按罗飞羽的命令,这些并非首恶,暂时收押就是了。
魏良卿,魏希孟,这个时候赶到锦衣卫衙门,所为何事,自是不用想都知道。
罗飞羽现在真不担心魏忠贤的这些个党羽,给个天他们做胆,他们现在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哪怕魏忠贤在世时,给这些党羽爪牙安排的,都是要害职位,其中还不乏掌控军政大权的。
但是现在魏忠贤一死,这些党羽爪牙除了田尔耕、许显纯这几个之外,都不足为虑。他们即使想反击,一方面是事发突然,他们群龙无首,再一个就是除了锦衣卫之外,他们很难调动得了兵卒将士。
大明帝国,可不像是东汉末年那个时候,掌握了兵权,就掌握了一切。大明帝国的权力核心,始终掌握在文官集团和宦官集团的手中,并且一直在展开拉锯般的激烈争夺。
现在罗飞羽抢先掌控锦衣卫,又把三位阁老掌握在手中,根本就不担心魏忠贤党羽爪牙的反抗。尤其在见到魏良卿和魏希孟叔侄俩的怂包熊样之后,他就更是坚定了这一点。
对他来说,现在最大的障碍,是信王朱由检。不趁着这个机会除掉他,就会始终是个大隐患。至于禁宫之内的骚乱,以及魏忠贤的党羽爪牙试图掌控禁军的举动,他反而在心底里暗自希望他们再闹大点,闹得越大越好。
如果有可能,最好是他们与禁宫中的太监联合一起,搅乱禁宫,就像当年东汉末年的十常侍那样,闹得禁宫混乱不堪,搞得重病卧床不起的天启帝驾崩身亡,那就完美了。
反正天启帝驾崩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这段时间。
罗飞羽一边等待着锦衣卫做好准备,一边在心底里琢磨着这些念头。待得一切准备妥当,他即率领大队锦衣卫疾驰而出,簇拥着阁老施鳯来所乘坐的马车,往信王府奔去。
一路上,锦衣卫按罗飞羽的指令,一路高呼。
锦衣卫衙门,新任北镇抚司镇抚使的沈炼坐镇,安排两位阁老在衙门里歇息,名义上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实际上罗飞羽这就是挟持。
偌大的房间里,沈炼率锦衣卫退出去之后,就只剩下黄立极和张瑞图两人。
张瑞图年轻些,有沉不住气,坐立不安,来回踱步。此时黄立极反而像施鳯来那样,平静了下来,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首辅大人,这个事……”张瑞图来回踱步,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