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辘轳关
青渊道人站在泰阿殿中,手臂连连挥动,瞬间十多道剑影冲天而起,绽放着无量光芒,飞向茫茫夜空。
“大胆!何方妖物?竟敢在此窥视!”
青渊道人一声怒喝,伸出手指一弹,飞出一道七彩剑芒,射向躲在青云里的木石阴神。
殿堂上方的青云里忽飞出一支飞羽光影,疾如闪电,啪的一声将七彩剑芒撞向一旁,借此时分,青云中的阴神光华闪动,转眼消失不见。
青渊道人站在殿内,又是曲指连弹,疾射二道剑芒,将半空中的青云打散,里面已是空无一物。
“咦,跑得倒是挺快!真是胆小的家伙!”青渊并不执意出殿查看个究竟,呵呵一笑,转身走进了偏室之内。
寒泉北面,木石浑身打了一个激凌,阴神回到肉身之中,双眼骤然睁开,清醒过来。刚才被师傅剑芒所吓,他匆忙逃回肉身,调息许久,心神才平静下来。
人人都言青渊是筑基道士,木石却从未见过峰主施展身手,今夜一见,的确是名不虚传,师傅的修为肯定在筑基以上,便是他随手弹出的剑芒光影也十分利害,木石凭借乌号宝弓才拦挡下来。
眼见明月西移,已至寅时,还能修炼一段时间,木石气息平稳后,又静下心继续修炼丹法。
“奇怪!为何此次运转任督二脉,先天元精真气进入尾闾穴后上升前行很少?且只在这一段脉络中盘旋?不能进入命门穴中?”木石运行丹法一圈后,心中大吃一惊,满腹疑虑地暗暗言道。
“莫非是受了惊吓,心神俱损?还是修炼出了岔子,精气泄露?”木石百思不得其解,胡猜乱想道。
此时月已西沉,他起身走进草棚,四面凉风熙熙,不觉恍惚半躺在栏杆旁睡去。
第二日清晨卯时,天色尚且昏暗,空气散发出一股泥土的芳香,隔空传来。木石瞬间醒了过来,双眼发涩,昨夜出神游荡,显然有些疲惫。
夜里运行通任督丹法时,先天元精不进反退,行不至命门穴便明显不足,退缩回去。此事令他郁闷之极,修炼内丹筑基法门这么多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先天元精不增反退!可惜无有明师指教,图有心法不得其解。修道难啊,虽说眼前道路千条万条,可一人只能走一条路,究竟哪一条才是能明悟大道的路呢?
“金丹大道……斑驳不纯……坎离相济……火里栽莲……”如些奇怪的言辞,都是什么意思呢?
木石回到室内,吃过青粥后,独坐在院里的石条上思索起来。
“珰珰珰……”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来吧,我在院里。”
木石将头一抬,向门口望去,只见师姐赵四嬛轻盈迈步,走了进来。
“师傅早上找到我,让我给你送个条子来。”赵四嬛走到木石面前,满面笑意言道。
“啊……”木石心内一惊,言道。
“给你。”四师姐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予他。
木石手一哆嗦,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不由愕然,却见上面只写着四个墨书钟鼎文小字,两息之后光华一闪,便不见了字迹。
“多谢师姐,还请坐下歇息,我去给你烧茶。”木石将纸条收入怀中,拱手言道。
“算了,我还有事,今天就不打扰了。”赵四嬛展颜一笑,回复后转身出了漪生轩院门。
木石呆呆站立院中,独自发起愣来。
果然,师傅青渊道人昨夜发现了自己的行迹,从这张纸条来看,青渊道人似乎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勿修阴神?…勿修阴神?……”只是纸条上写的这四个墨字大篆,是何意思?难道是师傅在提醒自己,不要修炼出阴神之法?
也对,自从昨晚出了阴神,便感觉有些不对头,好像以前聚积的先天精气亏损不少,莫非是丹法与出阴神法两者有所冲突?
木石满腹心思的沿着石径向寒泉走去,来到山坳潭水旁,盘膝坐定后,在心里默默思索起了筑基心要。
巳未时分,木石将心思一收,取出两颗“虎魄珠”,分置于左右掌心中,修炼起通任督阴阳二脉的法门。直至午时,寒泉水面不住涟漪,升腾起一丝丝寒气,弥漫在空中,掌中的珠子也散发出一缕缕天地灵气,周围灵气充足,四处飘逸,此般情景正是修道人难求的绝佳场地。
正午之时,木石腹中丹田一暖,顷刻间热流不住翻滚,他将先天元精生成的热流引导向下,沉入海底,通过尾闾关向上冲去,经过一夜的休养,先天精气稍有恢复,沿督脉向上冲入命门穴盘旋起来。
木石见先天精气有所恢复,心中一喜,遂调息静养起来。
如此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木石再未修炼过出阴神之法。他每日端坐在山坳寒泉旁边,安心修炼起筑基功法来。
一月后的一天,木石终于将先天元精从命门穴引导至后背夹脊穴。只是此段督脉似较为细小,每次先天元精上行,均如同细丝一般,只能通过一缕,仿佛绳索一般,不易上行。他心中明白是因为先天元精不足的原因,而先天元精每次只能产生少许,日日如些,并非是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的事情。
夹脊穴与膻中穴相对,膻中穴在双乳连线的中心,夹脊穴在后背与它相对。此穴相比阴跷穴更为难以通过,先天元精勉勉强强上行进入夹脊穴后,恍如溪流入江,瞬间不见了踪影。
“任督阴阳二脉……三关难通……如同辘轳……”
“为何命门穴内的先天元精上升到夹脊穴,如同井绳吊水,如此艰难?辘轳?难道说夹脊穴即是第二关‘辘轳关’?”此刻,木石独坐在寒泉旁,自言自语暗暗说道。
辘轳关字如其意,即是修炼时这一关如同用辘轳绞绳提水,需连绵不断,借以巧劲,若是一不小心,辘轳便会崩绳。同时意喻运行先天真元时如同辘轳提水一般,十分坚艰,要小心翼翼、持之以恒方能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