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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回忆: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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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妍看着连弦阙滞住的表情,神秘地笑道:“我不喜欢祝公子,你放心吧。”连弦阙眨了眨眼睛,觉得她的笑容说不出古怪。祝容煜瞥了一眼,也不说话。三人各怀心事一同出去。

    这是连弦阙十四岁时候的事。

    随着十五岁的到来,连弦阙也到了行及笄礼的时候了。祝容煜特意找了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与连弦阙坐下来喝茶,他抿了抿唇道:“阿阙,你已到了行及笄礼的年纪。”

    连弦阙双手捧起茶喝了一口,端着茶杯道:“是这样的。不过我自幼无父无母,唯一的师父还失踪了。及笄礼还是算了吧。”

    “还有我。”他端起茶杯的手略微顿了一下,瞥向她道:“就在你诞辰那天举办,你意下如何?”而后缓缓饮一口。

    “你是说你要帮我操办及笄礼?”

    “不错。”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连弦阙歪着头瞧他,眼睛又黑又亮。

    “别家姑娘都经历的仪式,我家的姑娘岂能少?”

    “嗯……好啊。那就简单点!”她的脸微微泛红,像是抹了一层胭脂。

    …………

    在行及笄礼那天,连弦阙端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把铜镜,眼前的姑娘稍稍褪了些稚气,脸颊不似十二岁的圆润,而是变的窄窄的也有了棱角。嫣红饱满的唇微微翘起,不过是个及笄礼,她却是像嫁人一样紧张又有些兴奋,手指不安地缠绕在一起。

    门被推开,乌发白衣的少年缓缓走来,如朗月一般的面颊上,生了一双清雅的眼,似乎是对一切都是从容不迫的态度。他就那样缓步而来,带着温和儒雅的笑容。

    祝容煜仔细地清洗双手,擦干,轻轻拆开连弦阙的双丫髻,她的一头青丝披散下来,就仿佛是上好的绸缎。祝容煜手执木梳细心地梳理着她的发,专注地像是对待举世无双的珍宝。连弦阙从镜中看见他莹润白皙的手指灵巧地翻转着她的头发,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妥善,最后绾出一个成年女子的髻,再从袖中拿出一根玉簪细致地固定好。

    过程虽然不算长,但连弦阙却感觉恍若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她抚了抚头上的簪子微笑道:“很好看,谢谢你。”

    祝容煜一步一步绕到她的跟前,猝不及防地扶着她的肩,弯腰在她额间烙下一个清清浅浅的吻,连弦阙身子一僵,她被他整个笼罩着,鼻翼间都充斥着他身上的茶香。

    然后祝容煜直起身体道:“从今天起,小阿阙便长大了,可以嫁人了。”

    连弦阙只是笑,她可以嫁人了啊!可是她想嫁的人却只把她当妹妹啊。而现在离祝容煜走还剩一年都不到。“祝容煜,你是不是一定要考取功名?”她问道,她知道他只是受师父之托来照顾她,总是要走的,那么就请把期限延长一些吧。

    祝容煜望着窗外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是。总有一天我会考上状元,实现我的抱负!”他说话的时候,周边气质都变了,仿佛有万丈的豪情,连眸子里都是星光熠熠,像是一个真正的少年。连弦阙歪头看他,心中默默地支持他,他一定会考上状元的!

    过了今天,接下来每一天,连弦阙都数的很认真,与他相处的每一秒都很珍惜。阑珊照例是时不时来报个到,看见她换了装束惊奇道:“咦,小阙儿,你都十五了啊!及笄礼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两天。阑珊啊,祝容煜要走了怎么办啊?”连弦阙有些落寞地坐在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

    “走?嗯……时间是差不多了。他去哪啊?”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他呀要进京赶考了。希望他能考取一个好功名!”

    “小阙儿,你这幅神情可不太对。你这神情分明是恋恋不舍,不希望他走?”

    “好歹朝夕相处了三年,肯定不舍得啊。但是希望他走,我是因为要修仙才待在这样荒僻的地方,可是他那么优秀,应该为国效力而不是屈于一隅。”

    阑珊嗤笑了一声轻声道:“他原本就在这呆不长久。”连弦阙没听清但也不想去追究什么。

    无论如何,十五岁那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而在十六岁一开头她就沉浸于祝容煜要离去的悲伤之中,她意外知道了祝容煜可以晚两年再去!对于当时的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事情是这样的:

    连弦阙想着没多少天了,祝容煜就要进京了,她要准备一席送别宴,这事儿被祝容煜知道了!祝容煜淡淡问道:“这么着急做什么?如此盼望我离开?”

    连弦阙努着嘴道:“马上要过年了,你不是差不多年后就动身离开吗?”

    “不。原来是说三年,不过后来一百两赎回了镯子,我那些抄书的钱也不少,足够买一匹快马,这样我就能在这多待一两年了。”

    连弦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道:“太好了!我决定烧一条鱼庆祝一下!”

    祝容煜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道:“这,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有啊。鱼好贵的,平时都不吃,但是现在我决定了亲自下水给你捉一条!我平时可不轻易下水!”

    虽然祝容煜依旧没听出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但是他肯定道:“不许。”

    “不许什么?”

    “不许你下水捉鱼!”

    “为什么啊?”

    “冻病了就不好了,还有万一你溺了呢?”

    连弦阙刚想反驳,后来眼珠子转了转,狡黠地笑道:“好好好,那我不去了!”

    话虽如此说,却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连弦阙背了个鱼篓来到了一条河边,将鱼篓放在一块石头边上,而自己则迈入了河中,她会凫水,摸条鱼再简单不过了,就是冷了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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