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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出阁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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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迁正在腹诽的时候,徐二郎已经迎了两位大人进来。
    这两位都是吏部的官员,这两年来与徐二郎关系也算尚可。徐二郎将人送进花厅,还要去迎一迎已经到了门口的翰林院掌院学士,便将这两人交由宿迁待客。
    宿迁整整精神,腰板都挺直了。
    他可是徐二郎的知己好友,他不去抢李和辉的风头,和徐二郎一起迎客,但花厅内的客人还是要交由他暂为招待。
    当然,花厅中还有平西侯府的两位公子。这两位按说是徐姓族人,和徐二郎关系该更为亲厚,最起码在外人看来就是如此。
    但宿迁可明白,徐二郎如今和平西侯府的关系只是平平。他倒是不清楚双方因何关系疏淡到这般地步,但这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他如今热情的将人招待好就是。
    前院由宿迁、李和辉以及平西侯府的几位公子代为宴客,后院中宿迁的夫人,平西侯府世子夫人,还有与瑾娘关系不错的河东徐氏的长媳梅娘子都已经到了。
    这几人中,除了世子夫人来的莫名其妙,宿迁夫人和梅娘子和瑾娘非常合得来,也算的上是瑾娘知交。
    有这两人帮衬,又有翩翩和萱萱招待那些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长乐和小鱼儿招待更小的玩伴,宴会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宴会邀请的人并不多,但该请的都请了,该来的也都来了。
    其中,庄郡王府李和辉的长兄携妻儿前来,柯府中,柯柯的父母也携带着女儿和两个儿子前来做客。
    这都是姻亲贵客,都需要瑾娘和徐二郎亲自招待。更甚者,还要徐父徐母代为招待一番。
    瑾娘头一次和柯柯母亲打交道,这位公主和柯柯完全两个脾性。柯柯温软可爱,看着雪白软嫩的一团,让人看了就想捏上两把。柯柯的母亲和她则是完全相反的两个路子。
    这位公主端庄大气,娇艳逼人,就像是灼灼绽放的牡丹花,有倾国倾城之色。
    当然,从她过往行迹也可看出,这位公主的脾性,比她的容貌更具有攻击性。
    可许是看在她是青儿的嫡亲长姐的份儿上,这位五公主对待瑾娘的态度非常和善,让瑾娘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柯柯之父不比妻子善于交际,这是个威严寡言的男人,因身居高位,常年经手的都是重案要案,通身都是刚直不阿的正气。
    不说瑾娘招待这两位时,时时提着心,就连徐母徐父,也是绷紧了心思,挺直了腰背。
    花厅中都是欢声笑语,柯柯被翩翩牵下去说话。这姑娘还暗中窥了瑾娘两眼,熟料瑾娘正巧看过来,她一张笑脸瞬间变得红彤彤的,竟是羞得眼圈都泛红起来。
    瑾娘:怀春的少女真的好明媚,看得人心痒难耐的……
    客人陆续上门,瑾娘忙的脚不沾地。好在来者多是知交亲眷,招待起来倒也不怎么费心思。
    然而一天下来,瑾娘动一下手脚都难,觉得真的好累好累。
    此刻她就由衷的怀念起河州来。
    在河州她的地位特别高,也就不用特意的去和谁攀关系。宴席她想办就办,不办也无伤大雅。
    她在河州养的骄矜起来,结果回京不过操持这一桩事,就累趴下了。
    这可不行,接下来还有的忙呢。
    翩翩成亲的日子近在咫尺,一切东西都已经准备起来。还有远在平阳的一些族人也会过来送嫁,很快家中就要来客,她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这时候累趴下了,那还能成?
    瑾娘又打起心思忙碌。
    之后几天对过翩翩的嫁妆单子,将一应嫁妆都装箱放置好;包括要陪嫁出去的几房下人,都提前敲打过;又有翩翩已经接手过去的田庄、铺子、宅院等,重新派人审查看下人有无欺瞒主人的;再有府里也该装扮起来,张红挂彩……
    等这些事情一一处理完,也就到了翩翩出嫁的日子。
    翩翩出嫁前一晚,瑾娘和翩翩说了许久的话才离开。
    翩翩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就像让嫂嫂再陪自己一会儿。但是天确实不早了,嫂嫂再不回去,哥哥怕是会来寻。
    翩翩这般想着,终究是没去挽留瑾娘。不过还是依依不舍的将瑾娘送到院门口,目送嫂嫂离开。
    明天就要出嫁了,翩翩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突然就伤感起来。
    再回来就是娇客,身份就变了。
    翩翩鼻子一酸,心中满是酸楚。
    丫鬟梧桐看她吸了鼻子,眼圈瞬间红了,赶紧过去哄。“姑娘啊,可不带哭泣的。明天就是您的好日子。您得了个如意郎君,以后多得是好日子过,这要是一哭把您的福气都吓跑了可如何使得?快快,把您的泪擦擦,咱们赶紧回屋休息去,您明天可要美美的做新娘子呢。”
    翩翩被丫鬟哄着逗着,忍俊不禁噗嗤笑出来。她脸上有泪,又挂着笑靥,真是又哭又笑,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翩翩被丫鬟哄进屋去了,瑾娘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却迟迟没有睡下。
    都说小姑娘成亲前,母亲要给那啥册子,瑾娘觉得徐母再怎么不靠谱,这事情也该不会忘记。
    可她等啊等的,都等到现在了,徐母还没去翩翩院里,也没派人过去,她是不准备给了么?
    瑾娘那个郁闷。
    她把翩翩当闺女养,但翩翩真不是她闺女啊。欢喜册啥的当娘的给就算了,当嫂子的送过去,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瑾娘摸着下巴想,莫不是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徐母已经让人把东西塞过去了?
    这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让人去问问。
    瑾娘招手让青苗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吩咐一番。
    青苗的脸瞬间红了,一会儿又紫了。她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夫人,这事儿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过问真的合适么?
    夫人跟前有秦嬷嬷,这事儿交给秦嬷嬷去做那里不合适了?
    青苗嘀咕了一句,瑾娘就义正言辞的回答,“秦嬷嬷这不是年纪大了,早就去歇息了么?”
    所以,怪我今天当值,没办法早点去睡觉不是?
    青苗捂着脸,跺跺脚,就要往外走,瑾娘赶紧叫住她,又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青苗的脸红了个彻底,甚至连脖子都红透了。
    青苗又羞又气,不知如何是好。瑾娘已经起身,偷偷从首饰盒的暗层中取出一个小册子。就见青苗像是碰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一样,赶紧把小册子往袖笼里一藏,然后好似身后有鬼在追一般,急慌慌的跑了。
    瑾娘:我做啥了把你吓成这样?我不就让你见机行事,若是探出来那不靠谱的婆婆没送这东西,让你直接塞过去么,我又没让你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你怎么比我如蛇蝎呢?
    瑾娘碎碎念,一边脱了鞋往床上爬,徐二郎这时却从浴室出来了。
    他一边擦着滚到胸膛的水珠,一边问瑾娘,“刚才和丫鬟嘀咕什么?”
    瑾娘装无辜,“我啥也没说。”
    徐二郎睨她一眼,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我怎么听见你说什么欢喜……”册。
    瑾娘一跃而起,一把捂住他的嘴。欢喜册这三个字她说过,但是她不会认的。
    一来这男人精力旺盛,平常没个欢喜册还能折腾出十几二十个姿势,这要是有了参考,把他的脑洞开的更大……瑾娘拒绝往深里思考。
    二来,欢喜册是给翩翩的,给小姑娘这种东西,双方当事人知道就好,让其余人……哪怕这个人是翩翩的哥哥,可到底是异性,这不妥当。
    瑾娘抵死不认,坚决不承认说过什么“欢喜册”。为防徐二郎深究,她还掩耳盗铃的一把将被子拉上来,一秒后发出沉睡的呼噜声。
    徐二郎:我信了你的邪。
    徐二郎挑着眉梢轻笑了两声,不追问了。大体上什么事情他能猜到,追究起来确实不太好。
    但是不追究,不意味着不“报复”。于是,睡得“憨熟”的瑾娘就被人了无人性的扒出来和谐了。
    翌日瑾娘早早起来,头晕目眩,脚都是轻飘飘的。
    她气的不得了,穿上衣服后还有些气不忿,转头往躺在床上的徐二郎身上捶了几下。
    真是过分!
    不知道今天她要早起么?
    过分到家了。
    徐二郎朗笑出声,搂住她不让她动弹,瑾娘就气的咬他。
    两人正闹腾,丫鬟直接进门就高兴的说,“大人,夫人,三老爷……”回府了。
    话没说完,见着他们大人和夫人闹起来了,丫鬟窘迫的掉头就走,不敢多看一眼。
    瑾娘也囧,气的瞪了徐二郎好几眼。
    她扯着徐二郎让他赶紧起,“三郎回来了,你赶紧去瞧瞧。”
    徐翀远在江浙,那边江浙水师和倭寇打了几年,还没分出个胜负。
    归根结底有水师器备落后,严重拖后腿的缘故;另一方面是倭寇熟知周围地形,且打法颇为无赖。他们打不过就跑,待水师略有松懈,就又卷土重来,真真是让人崩溃又没脾气。再有,水师中一些官员心思歪了,想借由“打胜仗”刷功绩点。若是倭寇三不五时来一次,他们打跑他们就是打了胜仗,有利于提高在自身的声望;反之,若是一下子把倭寇清除干净,他们也距离凉凉不远了。就怕到时候被卸磨杀驴,或是被缴了兵权做个人人可欺的富贵闲人,这可不是他们期望的。
    总之,因为种种原因,江浙水师一直在备战,一直在打仗,直到辽东的鞑子都被的打的毫无反击之力了,那些倭寇还如跳蚤一样时时蹦跶着。
    倭寇不除,徐文浩不得归京,在徐云浩帐下做事的三郎徐翀也不好总往京城跑。
    这还是嫡亲的妹妹成亲,他不回来一趟不成,便特意请了假归家。结果就在出发的前天,倭寇又来犯边,徐翀走不成了,还因为替徐云浩挡了一箭,胳膊中招,他又落水导致伤口发炎,救治不及时,以至于整个人高烧不退,这才拖到今天,才回到京城。
    徐二郎平日对弟妹嫌少提及,但对弟妹的感情并不少。因而听说徐翀归来,他也迅速起身,收拾妥当,去外间寻徐翀了。
    徐翀如今在徐父徐母的院子中。
    老两口年纪大了,睡眠也浅。加之唯一的闺女要出嫁,他们心里总有些不得劲,这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外边一有动静他们就起了,知道是三郎归来,立马让这不孝子过来拜见。
    徐父徐母也知道徐翀受伤的事儿,这毕竟是大事,瞒不过。加上平西侯府对此感念万分,侯夫人还特意跑了一趟,送了不少礼,徐父徐母就是想做耳聋眼瞎不知道都不能。
    再说两人几个孩子,除了长子徐翱两人看重几分,其余三个,徐父徐母都不怎么在意。
    但再怎么不关心,自家的孩子自家可以打骂收拾,在外边受了委屈,或是替人受了罪,这那个大人心里也不会舒坦。
    尽管徐翀野性难驯,天天顶的他们肺管子疼,但好歹是他们的种啊。
    徐父徐母起身就去了花厅,然后就看到一个满脸胡渣,面色青白,皮肤黝黑,只一口大白牙霍霍闪光的徐翀。
    徐父当即怪叫一声,想说“闹鬼”。反应过来这是三郎,气的脱下鞋子丢过去,吹胡子瞪眼睛说,“不孝子,我让你青天白日吓人。”
    徐翀眼皮子一翻,都没见怎么动就把那只臭鞋躲了过去,“哪来的青天白日?外边天黑的我差点摸错门回错家。您老眼神可真不好使,这黑的能说成白的,您那双眼珠子怕真是不管用了。”
    徐父捂住胸口,五脏六腑绞的生疼。儿子都是讨债的,这话真是一点都不虚。
    徐父歪着身子往一边倒,王奎不慌不忙的扶住他,嘴里却嚷嚷的好似事儿大了一样,“老太爷您撑住,来人呐,快请大夫来。”
    徐翀翻个白眼,挑了张凳子一屁股坐下。他伤口美好就连夜赶路回来,累的半死不说,伤口也崩开见血了。
    可好这老头子不说关心关心他伤情如何,进来就开骂,这是他老子么?这是债主讨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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