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翩翩定亲
胭脂铺子分店的事情如火如荼的进行起来。翩翩忙的脚不沾地,连带着小鱼儿也被拉去“长见识”。倒是长乐,借口行医和学医死活不往分店跑,这让翩翩哭笑不得。还曾嘲笑没想到她小人家家一个,脾气还挺大,还怪记仇的。
不过翩翩也就是说说罢了。自己家的小姑娘,那真是怎么瞧怎么好,即便记仇也是小孩儿心性,没有不可爱的。
翩翩自此不再打趣长乐,倒也不为难长乐非得跟去盯装修和布货的进度。
可她心里却还想着,抽空还是得劝着点长乐,别太把那点事儿当回事儿。毕竟她也不能一辈子不来这分店不是?她过不久可就该回京了,届时总不能把店铺交给小鱼儿照管。
翩翩的心思不提,分店新开后生意昌隆也不说,只说河州很快开了春,积雪和冻土终于开始融化,万物复苏,草长莺飞。
翩翩终于要回京了,与她一同回去的还有青儿。可就这么两人回去瑾娘和徐二郎肯定不放心,因而这次派了墨河往京城去一趟。
之所以派墨河,是因为曲河和浍河往京城都去过了。三人轮流来,也省的背后嘀咕徐二郎这个主子偏心。
当然,这也是玩笑话。主要还是墨河在政治上敏感度更高一些。特意让他回去,也是看看如今京城的形势。
听别人说的多么严重,多么紧绷,都不如让墨河过去看看。他是徐二郎的眼睛,也是徐二郎的左膀右臂,一些通河观察不到的,李和辉和宿迁也不好说的,由他的眼睛去看去发现,对于徐二郎来说,用处很大。
出发的时间很快定下,翩翩和青儿都跟着启程。
青儿早先已经收到恩师的来信,催促他该回来了。翩翩呢,之前李和辉归京时,她真恨不能坐在马车上一起回去才好。可过了最初那段挠心抓肺的日子,她渐渐也习惯了这样的“异地恋”。虽然也会思念他,在收到他的书信时,也会迫不及待想回去见他,但总归感情没之前那么炽烈和无脑了。
如今真的要离开,翩翩心中对即将到来的重逢有些激动和欣喜,但心中更多的还是不舍。
她不舍的离开兄嫂,更不愿意和长乐、小鱼儿、荣哥儿分别,更是舍不得她亲眼看大的三胞胎。
三胞胎已经六个月了,个顶个的白胖精致。三个小娃娃正是好玩的时候,每天掰着手指脚趾往嘴里塞。吃自己的还不过瘾,连带着另外两个的都不放过,于是婴儿房中时常可以听见委屈的哇哇哭声。
那场景多搞笑啊,又欢腾又热闹,每每把翩翩萌的心都要化了。直接上手将三胞胎的小手小脚往自己嘴里放,于是惹来更大的哭闹声。
三胞胎已经认人了,看见她这个小姑姑非常喜欢。每次她在外边跑了一天回来,三个小家伙总是蹬着腿抻着胳膊想让她抱。可是这一离开,再想见到就难了。下次见面,三个小家伙肯定都会跑会说话了,届时他们早就把小姑姑这种生物忘到九霄云外了,谁还知道她徐翩翩为了他们三个小可爱,还迟疑的不想回京呢。
不管怎么说,京城终究是要回的。翩翩抹着眼泪上了马车,遥遥挥别了哥嫂和侄儿侄女,哭的都不敢回头多看他们几眼。
和翩翩不同,青儿倒是没她这么感性,但也红了眼圈。只他到底是男儿家,做不得那哭哭啼啼的模样,最后也只是叮嘱姐姐保重身体,让姐夫多照顾姐姐和几个外甥外甥女,然后也上了马车,拍马而去。
翩翩和青儿的离去让同知府冷清下来。不单是几个孩子和瑾娘不适应,就是徐二郎,空闲时也忍不住感叹,连个弈棋的人都没有了。
对此,瑾娘能说啥?她倒是想陪他下会儿棋,可她就是个臭棋篓子,走一步恨不能回三步。即便徐二郎这种真爱,也受不了她这个,所以……还是他自己左右手下着自己玩儿吧。
翩翩和青儿回京后,瑾娘开始特别注意起京城的消息。
因为按照徐二郎之前说的,李和辉的计划该是开始执行了。
若是事情都能按照他预想的顺利进行,那么最迟在今年六月份,翩翩和李和辉的亲事该是能定下来。
瑾娘等啊等,等过了端午节,等到了荷花盛开,等到穿上夏衣,都吃上冰碗了,京城的消息还没递来,瑾娘就急的上了火。
她牙龈疼的腮帮子有些微鼓,这让徐二郎很是无奈。忍不住就说她,“你这耐性,也太差了点。这事儿没成,真正该急的是炎亭,怎么你倒是比他还着急?”
瑾娘想说,你又没见到李和辉,怎么就知道李和辉现在的景况就比我好了。说不得他急的嘴上都起燎泡了。而她还好,只是牙龈疼,稍后让长乐开一剂汤药,喝了就能见效。
瑾娘嗔了徐二郎一眼,徐二郎就在她跟前笑,“有女不愁嫁。翩翩模样好,如今又正值花期。若是放出去信儿,家里的门槛都能被媒人踏破。所以,这事儿真的不急。”没有李和辉,还有刘和辉,还有王和辉,总归会给翩翩找一个合心意的。
瑾娘觉得这话真是不中听极了。
怎么就不愁嫁了?没听说过皇帝女儿也愁嫁么?若要是不挑不拣那亲事自然很容易,可你想找个方方面面都出挑,又让翩翩中意,还和她情投意合的,那真是难上加难。
想到翩翩的亲事这么犯难,就不由想到自己的婚事。当时是瞎猫碰着死耗子才和徐二郎结亲的吧?怎么就处处合贴,他们夫妻这么美满幸福呢?
这运道,跟中了几千万的彩票也差不多。
瑾娘如此想着,就凑到徐二郎跟前,把话和他如此一说。就见徐二郎登时笑起来,忍不住就抱住瑾娘亲了好几下,还道,“我尝尝你今天是不是吃了蜜,这小嘴儿怎么这样甜。”
夫妻俩说说笑笑的,长乐和小鱼儿连带着荣哥儿就过来了。
荣哥儿满头大汗,是刚晨练过。小鱼儿和长乐也刚练过基本功梳洗好,此刻小脸红扑扑的,眉目间都是飒爽的英姿。
长乐看见瑾娘面颊鼓起来了,就说“婶婶这是上火了。最近多吃些败火的食材,忌辛辣和油腻。回头我再给婶婶开个方子,吃两剂就见效。”
瑾娘说了好,然后招呼三个小的吃早膳不提。
却说千等万等,三天后终于收到了京城的来信。一下子收到的竟是三封。一封徐父徐母润笔写的,一封来自李和辉,另一封自然是墨河送来的。
瑾娘留下李和辉和墨河的没有拆开,把徐父徐母的拆开了看。这一看瑾娘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郁,直至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青禾在一边看着,也是心痒难耐,“夫人这是遇见什么好事儿了?”
瑾娘觉得这事儿也没隐瞒的必要,且她就不信这些丫头对这信上提及的事儿没一丁点猜测。毕竟早先她和徐二郎对李和辉和翩翩的接触就不太管束了,丫头们都是人精,不难看出来他们的打算。这两天她又没少和徐二郎说翩翩和李和辉,她满心满眼都是二人的亲事,如今释然一笑,必定是心想事成了。
青禾这丫头心里肯定猜到了几分,只是不敢确认,才问自己一个究竟罢了。
瑾娘也不吊她们的胃口,直接就把事情说了。屋内几个丫头登时面上笑开了花,齐声就给瑾娘道喜,“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了。”“翩翩姑娘得此良缘,后半辈子擎等着享福吧。”“李大人再没有不妥帖的,李大人和翩翩姑娘天作之合,以后一定恩爱白头,儿孙满堂。”
瑾娘忍着笑说,“同喜同喜。”又点着几个慧黠的丫头说,“只是定亲,成亲的日子还不知道在哪里。你们几个就说些恩爱白头,儿孙满堂的荤话,该打。”
几个丫头哈哈笑作一团,也不怕瑾娘真打她们,都调侃道,“李大人年纪可不小了,怕是等翩翩姑娘及笄了,就迫不及待要娶过门呢。翩翩姑娘人好,运气肯定也好,届时指定入门就开怀,一年抱一个,三年抱俩。”
瑾娘再是没想到,她屋里这些丫头都是些荤素不忌的。什么一年抱一个,三年抱俩,这话成了亲的青谷和青禾说也就罢了,他们这些没成亲的也敢跟着叽歪,真是欠调教了。
瑾娘就狠狠的盯了她们几眼,指着那几个笑的最欢的,“回头就让你们跟着安澜夫子学规矩去。”
几个丫头就笑哈哈的说,“要是真能跟着安澜夫子学些东西,倒是奴婢们的福气。可惜安澜夫子只教授琴棋书画和文史,根本不教导规矩。咱们这些人看见书本就头大,可不敢打扰安澜夫子去。夫人若是让秦嬷嬷教我们规矩,我们许是会怕些,若是安澜夫子,那我们是一千一万个不怕。”
主仆几个说说笑笑的,就等到了徐二郎从衙门回来。
瑾娘顾不上吃饭,只伺候着徐二郎简单梳洗了,就催促他快些把信件打开。她对李和辉究竟是如何操作的这事儿好奇极了,可惜徐父徐母只在信中写了庄郡王府提亲,将翩翩定给庄郡王次子,也就是如今的翰林院六品侍书李大人。并写了定亲的时间——那时间距离至今已经有十天,也就是说翩翩和李和辉的亲事早就落定了。徐父徐母在信中欣喜万分,只顾着遥想和庄郡王府结亲,对徐家门第的提高是多么多么好的一件事,又让徐父多么多么风光无限。别的事情,他们注意不到,也想不到。
瑾娘就道,“母亲说,她和翩翩是去寺庙上香时遇到了庄郡王府的老王妃。老王妃被蛇蜕吓着,差点崴了脚。幸亏翩翩及时扶了一把,才免得老王妃遭难。老王妃许是因此对翩翩非常喜爱,还邀翩翩回头去王府玩。翩翩自然没去。可隔了三五天,那边就有人上门探话,说是想给咱们翩翩说门好亲事。说的也不是外人,正是老郡王妃的次孙李大人。”
瑾娘话及此就忍不住笑了,“娘在信中还说,人家到底是王府的,做事儿也讲究,事先还派人过来探话。这就表示人家做事得体。这要是咱们同意且罢了,若是不同意,也不妨碍咱们女方的名声。”
徐母还在信中啰嗦了不少其余的东西,可大体意思就一个:那王府做事真是稳妥。老郡王妃脾性是真温和,对翩翩是真喜欢。虽然郡王妃的态度不冷不热的,让她心里有些磕巴。可李和辉态度却很热切,满心满眼都是翩翩。还说以前李大人往家来时,也没见他对翩翩另眼相看。难道是如今开窍了,看他们翩翩张开了,就看上眼了。总归就是这亲事结的好,翩翩若真嫁过去,以后有的福享了。
瑾娘唠叨着,徐二郎也不嫌烦。他在桌边落座,就招呼瑾娘过来看信。
剩下两封信,一封是墨河写的,一封李和辉写的。瑾娘之所以没拆这两封,是因为徐二郎把墨河遣去京城的意图她多少了解些,那这信中肯定就少不了一些朝廷动向和一些官场上阴私龃龉的东西。这其中有的东西她知道了没事儿,有的知道的,之后怕不得多想,晚上免不了失眠多梦。
至于李和辉的信,他到底是外男。他的信不看也罢。况且,李和辉在信中肯定不会提及他说服老郡王妃所用的手段。而这偏偏是她最想知道的。其余的倒是无伤大雅,知道不知道都可。所以这信看不看的真的不要紧。
瑾娘双眸亮晶晶的盯着墨河的来信,徐二郎看到了,心中哂笑,可也有意逗她,因而修长的手指都落到那信封上了,又很快移开,拿起李和辉的来信,“还是先看这封吧。”
瑾娘那里不知道他是存心逗她,就有些作恼的拍他一下,“你就会欺负我。先拆墨河的信。墨河肯定知道李和辉是用什么办法说服老王妃的,我就对这件事好奇。二郎你最好,你就满足我的心愿好不好?嗯,好不好么?”
瑾娘嗲着声音撒娇,没把徐二郎恶心到,自己倒是恶心的够呛。她很是恶寒了一下,表示以后再也不折磨别人,顺带着折磨自己了。这种小妖精做派,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她招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