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大哥会给我留小纸条。”澄夜说的斩钉截铁，神威相依为命的兄弟俩，她超级理解自己的大哥，“会说澄夜小亲亲大哥出去工作之类的。”

    澄夜小亲亲？！单凡听见这句话的人都露出了黑人问号脸，这已经不是一般等级的兄控，是可怕的变态兄控了吧？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将军！

    “阿嚏！”将军面无表情地打了一个喷嚏，鼻涕在他鼻子上转啊转，终于没有落下去，就像是眼角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落下去的眼泪一样。

    “将军大人！”全藏紧张极了，他是贴身侍卫，在伊尔迷下属的协作下把将军大人从城里偷出来，他们甚至还临时伪造了德川茂茂的外出行程。

    “没事，全藏。”被斗笠遮住的男人，和许多背着家里在吉原寻欢作乐的男人一样，这地方就是方便，很多男人碍于家庭因素或者是羞耻心都不能肆无忌惮地来这地方，只要头戴斗笠，谁都认不出他。

    就是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德川茂茂抬头，对了，好像没有给澄夜留纸条，应该没有关系吧？总不至于她出来偶尔一次，澄夜就闹的满城风雨。

    公主大人：没错，我就是这样。

    那你很棒棒哦。

    “快要到了，将军大人。”伊尔迷的下属长了张大众脸，说实在的，这是谍报人员最合适的长相，因为不引人注目，配上特殊的隐藏气息的方式，只要钻入人群，谁都发现不了他。

    “无妨。”德川茂茂淡定极了，事实上，从他的外出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很有胆色，她在伊尔迷的地盘上谈判，甚至只带了全藏一人。

    各种原因有很多，其一，如果他人带多了，根本就出不来，千万别高看傀儡将军的能量，连他本人的御庭番都被解散了，还能怎么样。

    其二，他也很愿意相信合作对象的诚意，既然同意了见面，就不怕伊尔迷对他做什么，天真又正义，又有明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特质，如果在和平时代，会成为一个好将军也说不定。

    或许，这就是伊尔迷希望与他见上一面的最重要原因。

    他的心性，很合适。“到了。”他们在一栋不是特别高的楼里停了下来，德川茂茂抬头一看，觉得这地方很有老街风味。

    在遮蔽天空的穹顶被打开之后，吉原就面临了新一轮的大清洗，古色古香的艺妓更适合夜晚，针对白天，不少游女敢于创新开辟了新的挣钱途径，比如说S、M，或者是女王俱乐部什么的，大白天的男人都是猪猡，要被缰绳拴着在地上爬。

    等等，为什么这会适合白天啊？

    少有坚持吉原老一代经营的屋子之一，如果以现代运营方式说明，大概就是保持着古色古香风气的艺妓楼，很是符合公家或者传统武家店口味，大人物喜欢来这地方会谈，而不是夜总会。

    顺便一提，压力太大的上班族热爱女王俱乐部。

    幽静且长的走廊，一扇扇合起来的门被柔和的灯光打亮，连接在一起讲述生动的故事，成于11世纪的《源氏物语绘卷》，在现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珍惜物，哪怕是仿品，也不是人人都能画得的，需要最高明的画师呕心沥血多年方可得到一组画卷。

    就不知道这产业是夜王凤仙本身就拥有的还是后继者按照自己品味打造的，如果是后者，最起码能够证明这位夜王财力雄厚，德川茂茂是这样想的。

    这确实不是夜王凤仙的产物，他的地下王国本人只提供雏形，只有自己居住的类似于天守阁的主楼由夜王凤仙精心打造，其他的都是交给每栋屋子的经营者自行运作，资金有限，大部分的花纹精美，但却并非大和绘这般艺术品，一流的画师自然有一流的价格，一点点钱根本就不够。

    但如果归于伊尔迷，这又是天大的冤屈，就算是在各个世界的日本呆过，又对战国以及平安京都很熟悉，也不代表他对日本文化很有了解，与贵族对话来自于系统辅助下的拽文，虽然时间久了能够熟练运用外交辞令，但是选择屏风或者源氏物语的典故，他是绝对不通的。

    这要归功于今井信女，她还算有品味，或者说，她委托建立这栋楼的人很有品位，因为考虑到未来出入的人可能会身份高贵，所以在装修时就往低调奢华那一款装修，绝对让识货的人进来能够刮目相看。

    德川定定就是那个识货的人，伊尔迷又把气氛营造得格外好，让他一进来就感觉这里的主人很不一般。

    伊尔迷：=v=！

    人都是先入为主的生物，一旦对此地的主人产生不一般的看法，这有色眼镜便会一直伴随接下来的谈判。

    别看现在影响还很微弱，之后也许会起到非同一般的作用。

    伊尔迷的属下并没有因为德川茂茂的身份就差别对待，在他眼中，伊尔迷是唯一的主人，就算是将军，那也是万万不能盖过去的。

    在走廊尽头的最后一扇门，他恭敬地跪下，以跪坐姿势端坐在门前，而把将军挡在后面，无论是德川茂茂还是作为唯一护卫的全藏都很淡定，他们大概能明白二代夜王是一个不能等闲视之的人物，将军这个头衔在他的面前并不具有威慑力。

    如果是话本中自视甚高的愚蠢侍卫恐怕便会做出些愚蠢的举动，比如说觉得这对将军不敬的举动而大声呵斥。

    这还真是那些蠢笨之人能够做出来的事儿。

    “客人来了，伊尔迷大人。”他的礼节完备，也顺便让身份尊重的可人知道了伊尔迷的姓名，德川茂茂将这个名字放在口舌中咀嚼，觉得并不像是日本人会有的性命。

    所以说，果然是天人吗？

    但是，却有那么一点耳熟，十年前的记忆实在是太过久远了，特别是那时他还不是将军，伊尔迷的名字确实在十年前出现过，因为他是天照院的首领，少有人知道他的名讳，但是他的叔父德川定定却是其中一个。

    德川定定是个小人，就算是对当年尚且是个孩子的茂茂也还是严防死守，拒绝让他知道一点一滴与政治有关的事情，但偶尔他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一边鞭打下人一边诅咒伊尔迷的名字，咆哮声几乎震撼天地，每一个在他周围的人都能听得见。

    现在的将军大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触到伊尔迷的名字的。

    绝对不是什么能让人喜欢的途径，自然也就记不起来了。

    “让他进来。”有声音从纸门另一端传出，有点古怪，但却比来者想象中年轻多了，如果判断得没有错，大概是个青年。

    但想再多也没有用处，因为就在德川茂茂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身穿黑纹付的青年完整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哟。”他半举起酒盏，摇摇向德川定定敬了一个礼，好像有点不伦不类，颇有中西合璧的味道在里面，“百闻不如一见，将军大人。”

    怎么回事啊！全藏恨不得以头抢地，这家伙的日语是数学老师教的吗？

    虽然早就接受了全宇宙都说日语的设定，但还是经常出现日语说得古里古怪的天人，就好像是在强调他们是外星人的身份一样。

    然而比起全藏，将军大人要比他淡定多了，或者你根本无法从他的脸上感觉出情感的变化，这大概是面瘫役的好处之一，永远无法从他们的脸上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又或者，他有根本没有在想什么。

    在逝者的带领下做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与伊尔迷离得不远，属于能够看见彼此顺利交谈的位置，一人以主人的身份坐在上首，一人以客人的身份坐在下首。

    双方都是蛮能撑得住气的类型，酒过三巡看完表演还没有别的表示，当然，伊尔迷喝的不是就，他是以茶代酒，反正瓶子里装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将军大人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看表演，颇有柳下惠的风范，比起他，更加急切的可能是全藏，但是少年漫看多了的全藏也知道这个时候要能沉得住气，沉不住气就完蛋了。

    扇子舞跳了一大半，他们依旧在尴尬的沉默之中，大概是觉得这样飙下去天就亮了，德川茂茂成为了先开口的那一个。

    这与他们之间的主动被动关系息息相关，虽然是伊尔迷邀请德川茂茂来的，但是两人之间一旦合作，关系绝对不平等，有钱有权又有力量的伊尔迷注定会成为主导的一方。

    “阁下说的合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的用词非常文雅，而且不咄咄逼人，以将军的身份，这算是很诚恳了。

    “我只是觉得，德川茂茂大人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明君。”伊尔迷是这么说的，上来先吹捧一番，任何一个出色的外交家都会这么说，捧杀捧杀，还是有一定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