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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警方展开「伏魔行动」后的第三天,第六桩强奸案终于发生,而且,这次的受害人更被杀死!一如警方及专家们的担忧,子夜**终究弄出人命来了。[燃^文^书库][.[774][buy].]
受害人名叫郑翠霞,跟母亲及姐姐住在蝴蝶村蝶x楼,回家途中遭遇不测,案发现场为蝶x楼十至十一楼的楼梯间,子夜**以一贯的手法作案:首先在电梯内扼晕事主,再把她拖到后楼梯强奸,这回,他更把受害人杀害,幸而未有*行为,是在生前把受害人强奸及*,再把她杀死。凶徒的右手极之有力,可以在五秒内把人扼死,然而这回,受害人并非死于被扼颈,而是被人从颈背插入致命一刀,那把匕首刺穿了死者的中枢神经,留在了死者项背,凶手并没有带走凶器。死者被发现时,俯伏在地上,颈背插着匕首,鲜血淋漓,下身裸露。
**再一次施以毒手,犯下暴行,不单止*受害人,更把她杀死,这种做法,受尽社会各方面的强烈谴责,警方所受到的破案压力自是百上加斤。
从凶徒行凶的手法、带走*的做法,以及*的dna测试,可以肯定,犯人就是为患屯门多时的子夜**。就在警方采取「伏魔行动」后,凶徒马上再次犯案,完全不把警察放在眼内,对于其恶行,专案小组的成员们无不咬牙切齿。尤有甚之,犯人今回终弄出人命,警方对他仍留有的一线希望(之前**没有杀人),亦宣告幻灭,警方高层震怒,不惜任何代价,甚至动员全港警力,也要把子夜**绳之以法。警方悬红港币二百万元缉拿凶徒。
专案小组再次召开侦缉会议,会上,四十二名成员各自提出见解,当中以张成勇督察的看法至为精辟独到。
张成勇分析着说:「这次的事件,各方面的证据均显示,是子夜**作的案。他每次的作案手法都大同小异,先把受害人扼晕,再拖至楼梯间强奸,事后拿走事主的*作为他犯案的签名。最新发生的这起案件,无论作案手法、取走*的作法,以及犯人的dna,都跟子夜**符合,证明这的确是他所犯下的案件,是一连串风化案的其中一件。」
张成勇稍顿,续说道:「可是,最新的这起案子毕竟跟以往的案子,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一共有六个疑点有待厘清:第一、凶徒以往只是强奸,没有杀人,怎么他这次会如此冲动杀人呢?第二、凶徒要杀人,只须用手便可在五秒内把事主扼毙,何必还要专诚带把刀去把事主刺死?第三、凶徒以往都会选择不同的屋村下手,为何今次会选在曾经犯过案的地点再次犯事?第四、凶徒犯案之前下午两点至六点期间,全港所有电台均没有播放《轻闭双眼》这首歌,他怎么要犯案?第五、在我们警方执行『伏魔行动』后的极短时间内,凶手竟再度犯罪,他不怕我们警方针对他的部署吗?第六、这次的受害人,外形和样貌跟子夜**以往选择的女性不同,她只有五呎高、蓄短发、圆脸,跟以往高挑、长头发、瓜子脸的形象迥然不同,难道,**突然改变口味?」
听过张成勇的分析,成员们都表示赞同,其中只有马君龙和彭国基没有表态。
当天晚上,张成勇和梁忠杰到最新一名受害者的家里作探访。死者的名字叫郑翠霞,二十八岁,跟母亲及姐姐住在蝴蝶村蝶x楼,就像之前提过的,这栋楼宇被子夜**作为两次作恶的舞台。
来到郑宅,张成勇按响电铃,来开门的是死者郑翠霞的姐姐郑翠云。
郑翠云曾到殓房认尸,出来后向在场的记者辱骂警方无能,这么长时间仍未能破案,凶徒逍遥法外,让他有机会杀死自己的亲生妹妹。当时郑翠云表现激动,对警方的办事不力极端气愤,同时痛斥作恶多端的子夜**。
郑翠云打开门,张梁二人向她出示*。一见是警察,郑翠云显得很不悦。
「你们警察不是一早已来过了吗?」郑翠云说:「下午鉴证科才来过,差不多带走了所有东西作为证物,什么也不放过。现在,你们又来干嘛?」
「我们想了解一下事主郑小姐的为人,所以才再来打扰。麻烦你一下,你是郑小姐的?」
「姐姐。」
「啊,郑翠云小姐对吧?」
「没错。」
「可以让我们进来谈吗?」
郑翠云不置可否,把张梁二人让进屋内,关上大门。
甫坐下,张成勇随即开始套话:「请问郑小姐在哪儿高就?」
「我在尖沙咀一间卡拉ok当公关。」
「请问令妹在哪儿高就?」
「她在港大当研究员。」
「你们姊妹俩的感情如何?」
「不算好,但也不坏,跟别家的亲生姊妹差不多。」
「令妹是不是每晚都很晚才回来?」
「也不是。只是在有研究项目的时候,她才会夜归,这个月以来,她就有工作,每晚都要凌晨四点多才回来。」
「郑小姐你本身,每晚也很夜归吗?」
「对,每晚我回来的时间都跟妹妹差不多,我的工作要做到好夜。」
「对吗?郑太太?」张成勇看着郑母,她点点头。
张成勇继续问郑翠云:「你们这么晚才回家,不怕遇上子夜**,或其他坏人吗?最近,这区可真是人人自危啊!」
「没办法,职业的关系,我跟妹妹都要晚归。就是因为这样,妹妹才会出事。」说着,郑翠云用纸巾擦擦眼角:「我们都有带电枪和防狼喷雾。可是──」
「可是,令妹仍然出了事?」
「嗯。」郑翠云用纸巾拭去泪水。
接下来的谈话没有多少重要性,在此不再赘笔。
未几,张梁二人完成工作,告别郑家,随即回到了警察总部。加入专案小组这几个月以来,两人都在警察总部内日以继夜地工作、休息,工作、休息。在专案小组未解散(案件侦破或在特定时间内仍无进展)前,他们忙得连见自己另一半的时间都没有。警察就是这样,有时工作得就像一台机器,没有私人空间和时间。张成勇趁休息时间打了一通电话给女友高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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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所得,除了最新发生的第六起奸杀案,其余五起强奸案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案发当天下午,c电台都曾播出日本歌手平井坚的《轻闭双眼》。
对于这一个共通点,张成勇认为绝非偶然的巧合,凶手很可能是因为听到了这首歌,晚上出动,把受害人强奸。好些连环犯案的犯人,都是由于某项偶发状况,而牵引出其犯罪动机,像「雨夜屠夫」林过云,就总是在下雨天,向*下手。至于另一种连环作案的犯人,他们不是受到某种刺激而犯罪,却是有特定的犯罪周期,以相同手法犯案。至于子夜**,他的犯罪没有周期性,于是,他很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而偶发性地犯罪,而刚巧每次下手之前,c电台都播出那首日本歌。最新发生的这起奸杀案,电台却没有播出那首歌,而他强奸后杀人的作法,又与他以往的作法有所不同,综观第六桩案子,实在有太多跟之前发生的五桩案子迥异的地方,这勾起了张成勇的强烈好奇心。
会不会是另一个强奸犯,假借子夜**的手法在犯罪?若然这真的是事实,就会大大增加警方的困难。
张成勇目前最感兴趣的,是关于那首《轻闭双眼》的联想。他认为,凶手应该是本地人,不懂日文,于是,歌曲对于他的意义,只在旋律,不在歌词。它是日本电影《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主题曲,男女主角分别是森山未来和长泽正美,长泽正美目前是日本当红的*,森山未来则没有什么人气。
张成勇和梁忠杰一起观看这出电影的dvd。这是一出青春片,甫一开始,是男主角松本朔太郎回忆起十七年前的往事:就在一个教师追悼会上,女主角广濑亚纪,在代表学生们读出追悼词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其他同学都马上走去避雨,只有亚纪继续在雨中念悼词。这时候,朔太郎为亚纪打伞,让她继续念下去。
亚纪被朔太郎的温柔感动了,两人认识了,爱的种子在他俩之间悄悄萌芽。亚纪在学校里品学兼优,更是运动健将,不少男生皆是她的裙下之臣,而朔太郎实在太平凡了,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亚纪。故事发展下去,朔太郎和亚纪经营着他们之间纯纯的爱,没有发生过**关系,可是朔太郎受朋友怂恿,叫他早日跟亚纪上床,好完全得到亚纪。
他们参加一次孤岛旅行,开快艇的朋友把他俩载到孤岛上,就撇下两人开船走了,剩下两人独自在荒岛上共处。孤男寡女、**,很容易便会把持不住,朔太郎和亚纪曾有发生关系的机会,可是轻轻错过了,就在他俩真的快要向对方付出第一次的时候,亚纪忽然晕倒了。
亚纪入院,证实患上白血病,须在医院里的无菌房间度过每一天。
从此,一对小情人,每天就要在医院里相见。亚纪矢志跟癌魔对抗,每天吃药打针,药物的副作用令她呕吐,令她掉头发,虽然如此,她依然坚强面对,而男朋友给了她无比勇气,在身边全力支持她。
然而,走出医院,朔太郎却总哭成泪人,女朋友的痛苦,令他心如刀割,更以自己的想象,体会女朋友的痛苦,可都不大感受得到。没有痛苦,叫他更加痛苦,他只想设身处地感受女朋友的痛楚,但却失败,他不是亚纪,也不是她的痛楚。
亚纪的情况愈来愈糟,到了后期,朔太郎甚至每天到医院,都怕看不见亚纪,怕她就这样走了。两人以录音带,交换彼此的心声,亚纪要以自己的声音去证明,她仍然活在这个世上,而且不会轻易离开。她爱这个世界,爱她身边的人,更爱她的男友朔太郎。
那次「梦岛」之行,他俩拾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澳大利亚内陆的平顶高原,一个叫乌鲁鲁的地方,火红的岩层气势磅礡,后来,他们知道当地土著认为那里是世界的中心,很想到那里看一看。
病重的亚纪有一个心愿,就是想去照片中的乌鲁鲁走一趟,于是,朔太郎悄悄带亚纪离开医院,到成田机场准备搭飞机飞往澳大利亚。可惜,事与愿违,台风刚巧吹袭日本,所有航班停飞,叫他们计划告吹,亚纪更在机场内昏迷,病情危殆。
在跟白血病对抗了一段时间后,亚纪终告离去,朔太郎一直放不下,直至十七年后,他遇上了生命中的另一个她,始告从失去亚纪的痛苦中解放,可以说,朔太郎的长情,令远在天国的亚纪,死而无憾,让观众感动万千。
电影的尾声,是朔太郎带着亚纪的骨灰,来到澳大利亚高原的顶端,把骨灰撒向空中,亚纪终于来到了世界的中心,白色粉末随风飞散,镜头急速拉远,飞出了高原,飞离了澳大利亚,仿佛飞到世界的尽头,平井坚的《轻闭双眼》徐徐响起,节奏澎湃激昂,旋律凄美浪漫。
果然是一部好片子,张成勇看着看着,差点儿哭了出来,特别是最后那一组飞行镜头,故事加上旋律,委实赚人热泪,叫人有荡气回肠之叹!
看完电影,热泪盈眶的张成勇,扭头望向身旁的杰仔,他却在呼呼大睡!
张成勇拍拍搭档的肩膊,又摇了他几下。
杰仔猛地苏醒:「什么,散场了吗?」
「散场了。」
「啊,那就好。」
「你都睡得好甜喔。」
「对。我最怕看这类片子,闷都可以闷死!最怕看绝症片了。」
「可是,日本人最喜欢。」
「我没有日本人的感性,更没有他们的婆婆妈妈!」
张成勇但笑不语,独自走去许警司的房间。
见到许警司,张成勇提出了独特见解:「许sir,我想我们应该找的人,是一个独居在屯门某屋村──应该没有家人或女朋友;拥有车牌──每次都从后跟踪独自乘计程车回家的女性;职业是外勤文员或办公室助理──每天下午两点至六点都有时间和机会收听电台;前度女朋友死于白血病──听《轻闭双眼》感同身受;身高大约五呎十吋──从受害人被袭的高度推测。许sir,我想,在屯门区内,兼具这五项特征的男人,应该不多,只要我们把资料输入超级电脑,不消一刻便可以找出来,然后,我们再请他们回来协助调查。」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就这么办!」许警司对这几项突破性的发现,表现兴奋,张成勇果然厉害,三言两语便可把子夜**的各项属性剖绘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许警司收到一个电话,警察控制室向他报告,巡逻警员发现某个怀疑在家中开煤气自杀的死者,很可能就是外号「子夜**」的连续强奸犯。现场留有遗书,疑似出自死者的电脑打字,遗书中声明自己就是子夜**,并交代作案动机及过程,还有自杀者寻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