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利森普尔
来自南方海洋的温暖气流带来了充沛的雨水,牧草开始旺盛的生长,翠绿的地毯铺满了利森普尔低缓的山坡,散发着生命的气息。和煦的阳光下,微风吹起了起伏的草浪,一群群绵羊在草原上悠然觅食,像是天上的白云落到了地上。这是利森普尔灿烂的夏季。
利森普尔镇是一个很小的镇子,主要的贸易是对外出售各种关于羊的产品,羊毛、羊肉、奶酪等。在这个不到三百人的小镇子上,只有一个电器修理店。修理店老板山姆爷爷最近很开心,因为他的店里来了一个会炼金术的学徒。说起这个学徒,山姆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那可是利森普尔的骄傲,整个利森普尔唯一的一个国家炼金术师——爱德华·艾尔利克阁下,称号“钢”。
一想到堂堂国家炼金术师的儿子居然在自己店里打工,山姆就忍不住露出得意又自豪的笑容。霍普·艾尔利克(hope·elric)今年9岁,即将从莱特小学毕业,一个聪明的棒小伙。三个月前突然找上门来,想在店里打工,学习电器的维修,山姆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虽然为此山姆必须支付每天10先士的薪水,而且霍普也只能每天放学后来一会儿,但光是像别人提起霍普在自己店里打工就倍有面子了。更别说霍普的炼金术大大地提高了维修电器的效率,让他的工作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真是一说就到,躺在门口的大藤椅上惬意地抽烟的山姆爷爷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一头金黄色头发的霍普踏着欢快的步伐向修理店走来。
“嗨,山姆爷爷,今天的生意怎么样啊?”
“哈哈,霍普,看起来你今天很高兴啊。”
霍普露出了一个高兴的笑容,小小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明天我就要毕业了,我当然很高兴了,我还要在毕业典礼上给妈妈一个惊喜。”
“哦,小霍普要毕业了,那我明天可要去看看了。”
“可是你还要照看店里啊!”
“哎,没事儿,休业一天就好了,小霍普的毕业典礼我怎么能错过呢。对了,杂货铺的珍娜今天送来了一个烤面包机,你帮她修一下吧。”
“好咧,我马上就去。”
看着霍普开心地跑进店里,山姆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含着烟杆继续躺倒在藤椅上,享受夕阳和微风。
霍普将书包扔到一边,从修理桌上把面包机扯到自己身前。修理桌十分凌乱,桌上摆满了各种工具和零件,但霍普十分熟练地从乱七八糟的工具中挑出了自己需要的,然后快速拆开了面包机。稍微观察了一下,他就发现问题所在,只是面包机的控温开关损坏了。
霍普从兜里掏出一支笔,摘掉笔帽才发现里面其实是一只粉笔,他用粉笔在桌上画了一个标准的圆,虽然是凭手所画,但规范得和圆规画的也没什么区别。然后在圆里画了一个五边形,再在大五边形里画一个倒着的小五边形。这就是炼金术最基础的分解构成阵。他将拆下的开关零件放到炼成阵中,双手按在阵上,一道光芒闪过,原本破损的开关就变成了崭新的样子。霍普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想起今天还要去买材料,急忙把开关装回面包机,测试没有问题之后就将面包机重新组装好。
“山姆爷爷,面包机已经弄好了,还有没有其他要修的?”
“没有了,给,这是今天的工资。”
“山姆爷爷,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办,那就先走了。”
“嗯,你去忙吧,明天要好好表现啊!”
走在街上,霍普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印着粉色花朵的漂亮铁盒子,小心地打开。铁盒子里装满了零钱,这些都是他在山姆爷爷这里打工挣来的钱,三个月下来,已经有近一千先士了,对他而言已经是一笔巨款了。霍普一边将今天的10先士放进去,一边在心里盘算着需要购买的材料,这一分心就没有注意到身前,然后一下子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哎呀。”
一声惨叫在街上响起,但并不是霍普发出的。霍普奇怪地看着坐倒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心中纳闷不已,自己不就是轻轻撞了一下吗,至于叫得这么惨吗。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少年的同伴就抢先说话:“你小子是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吗?”
“啊,我的脚啊,我的脚断了!”坐在地上的少年抱着自己的小腿大声惨叫,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就觉得疼。
“你看看,你把人撞成什么样子了,赔钱,快赔钱。”
霍普心中那个郁闷啊,自己又不是汽车,怎么可能把人撞成这个样子,这分明是遇到了想讹钱的流氓了。都怪自己一心想着买材料,没注意周围,还将钱财露了出来。后悔已经晚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应付面前这麻烦吧。
霍普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装作一脸焦急的样子说:“这个大哥哥看上去伤得很重,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连我自己都没发现呢。这该如何是好,要不我去找警察叔叔来帮忙吧,让他们把大哥哥送到医院去吧。”
两个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慌乱,霍普这番话不仅暗中讽刺他们做戏骗人,还把警察牵扯了进来。要是真的让警察过来,那他们的计划岂不是全都落空了,可能反而还要被警察教训一顿。
霍普看见他们的表情,暗自偷笑,大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找警察叔叔过来帮忙。”
“不许走,你想偷偷溜走,没那么容易。这件事用不着麻烦警察,只要你把手上的钱给我们作医药费就行了。”
“可是,连医生都没看,我怎么知道要花多少医药费呢,该给你多少呢?”
“废话少说,你看他这么痛苦,肯定伤得很重,要花不少钱,让你只给这么一点已经是便宜你了。”
霍普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我把他撞了就要对他负责才行,你放心,不论花多少钱,我都会给的。我这里钱不够,我先把我妈妈叫来这么样。”
一听霍普要找家人,两个少年有些着急了,周围的人站成一圈对他们指指点点,更让他们感到心虚。他们有心想撤,但就这么算了又感觉下不来台,而且霍普手里那一整盒零钱对他们诱惑太大了。两人对视一眼,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
“你这小子,哪来这么多废话,让你赔钱就赔钱。”站着的少年一声怒骂,就直接伸手来抢盒子。
霍普敏捷地躲开这一抓,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你们终于忍不住了吧,明明是看上了我的钱,还演这么一出拙劣的戏。你们还真是不知羞啊,连我一个小孩子都欺负,看我今天好好教训你们。”
说话间霍普已经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块圆形的塑料片,上面刻画着一个由三个小圆和一些线条组成的炼成阵。看着已经冲到身前的少年,他毫无惧色,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少年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但来不及多想,他的手已经朝霍普怀里的铁盒抓去。
一道蓝色的电光在两人中间爆发,少年发出一声惨叫,被一股巨大的电流弹飞了出去。霍普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的爆炸头少年,不由得咂了砸嘴。这玩意儿是他按照自己的构想做出来的,只是对着物体测试了一下效果,还没有对人用过,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威力不大,不会对人造成真正的伤害,但吃点苦头是少不了的。
霍普的目光落到了另外一个少年身上,那个坐在地上的少年这才从愣神的状态恢复过来,一看到霍普将手中的塑料片对准了他,吓得尖叫起来,也顾不得伙伴,爬起来就跑。看他健步如飞,跑得飞快的样子,腿一点事都没有嘛,事到如今,大家哪里还不明白他根本就是在装样子骗人。
“不愧是爱德华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
“霍普,好样的,以后一定要像你爸爸那样厉害。”
在大伙的鼓掌与称赞中,霍普高兴地涨红了脸,不断点头道谢。最后,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热情的人们,在镇上匆匆买好东西,就回到了家里。
霍普的家离镇子有些距离,等到霍普背着一书包沉重的材料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幕笼罩了。走在白色石子铺成的小道上,远远地就可以看到家门口那盏明亮的灯光,为他指引着回家的道路。霍普的家是一栋普通的小木屋,最大的特点是有三个大烟囱以及门口竖着一块大木牌,木牌上写着“automail”(机械铠)。
“妈妈!”看着站在门口等待他的妈妈,霍普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动。他疲惫的身体一下子涌出了力量,背着沉重的书包向妈妈跑去。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妈妈温暖的怀抱,而是——扳手!
“当!”妈妈手里的大扳手不轻不重地落到了霍普身上,微微的疼痛让霍普委屈地抱着脑袋。
“这么晚了才回来,跑到哪里去野了,你不知道妈妈很担心吗?”
看到妈妈眼角的点点泪花,霍普心中那点委屈一下子就消散了,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妈妈。”
“以后记得早点回来,好了,快去吃饭吧。”
温莉看着走上楼梯的儿子,心里才终于踏实了下来。看着手里的扳手,她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记得以前她总喜欢用扳手教训爱德。可是,爱德已经很久都没回来了,自从一年前他离开家里办事,就再也没回来。最近半年,甚至连他的电话或者信件也收不到了,难道他出事了吗?温莉的心又揪了起来,对于爱德的担心让她再也开心不起来。
“爱德,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