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外门八极
第二天,郭靖叫来了岛上的五个小孩,拜了师父和师祖,郭靖道:“自今而后,你们五人须得相亲相爱,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如再争闹打架,我可不能轻饶。”杨过心想:“不惹到爷爷我,便不打乖孙子。”
柯镇恶接着将他们门中诸般门规说了一些,都是一些不得恃强欺人、不得滥伤无辜之类,江南七怪门派各自不同,柯镇恶也记不得那许多,反正也是大同小异。郭靖说道:“我所学的武功很杂,除了江南七侠所授的根基之外,全真派的内功,桃花岛和丐帮东南两大宗的武功,都曾练过一些。为人不可忘本,今日我先授你们柯大师祖的独门功夫。”
郭靖正要传授口诀,黄蓉却道:“你一人要教五个孩子,未免也太辛苦。明儿和过儿便由我来教吧。”郭靖不知黄蓉打的主意,心中欢喜,还道妻子比自己聪明,定能教好这两个孩子。黄蓉又道:“咱们定个规矩,你不能教明儿和过儿,我不能教他们三个。五个孩子之间更不能互相传授,否则错乱的功夫,有损无益。”郭靖自然答应,黄蓉便带着杨明和杨过离去。
黄蓉将两人带进内堂书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来,道:“你们师父有七位师父,人称江南七怪,大师父就是柯公公,二师父叫作妙手书生朱聪,现下我先教你朱二师祖的功夫。”说着摊开书本,朗声读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原来那是一部“论语”。
杨明清楚,黄蓉是铁了心不打算教他们武功,心道:“你教这个,我定不让你好过。”当下便道:“乞丐焉能有二妻,邻家何来许多鸡。此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这诗本来是黄蓉过去讽刺一书生所做,如今听杨明念来,心中大气,也不知杨明是从何处听来,但又不好辩驳,只得装做不闻,继续往下教。
哪里曾想,杨明亦是铁了心的在找麻烦。黄蓉每念一句,杨明就装做不懂,要黄蓉解释,只要黄蓉一开口,便强词夺理,胡搅蛮缠。杨明和黄蓉辩得激烈,杨过见黄蓉不教武功,反来教书,心里也是不痛快,当下也帮着自己大哥,三人吵吵闹闹过了一个上午。
下午黄蓉却不再来,杨明道:“二弟,郭伯母是不会教咱们武功了。武家兄弟如今有得郭伯伯教导,若过个一年半载,你和他们再有争斗,非死在他们手里不可。”杨过聪明,闻弦达意,求道:“好哥哥,不如你教我武功吧。”杨明一个冷颤,道:“莫做这恶心的模样。要教你也成,但不许你再半途而废。”杨过大喜,点头称是。
杨明在岛上寻得一处空地,杨过问道:“大哥,你要教我什么?”杨明道:“我有两大绝学。一名易筋经,一名太极拳。易筋经是内功,要得十数年的苦练方有成就。太极拳更是深奥,常人即使修行一生也难得其中三味。这两种绝学现在都不适合你。”杨过道:“那你要教我什么?”杨明道:“我还会一外门拳法,虽然简单,对付武家兄弟却绰绰有余。这拳法名为八极拳。”当下便把八极拳的八大招一十六式一一施展,并做详细说解。
八极拳脱胎于少林拳法,经过数百年的锤炼,去其糟粕,留其精华,也是一门厉害的拳法。到了现代,已经被称做“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杨明前世听得这拳法可于太极相提并论,秉着他武学痴人的个性,便去学了过来。
杨过只花了一个下午便将八极拳一十六式学会,欠的也只是火候,那得要时间来锻炼。此后,黄蓉每天上午都要来书房,下午留了功课,杨过只能每天早上和晚上才能练八极拳,这会却没有半途而废,想来是受了武家兄弟的刺激。
黄蓉教了三个月的《论语》还没教完,都是因为有了杨明带头捣乱的缘故。黄蓉教得也是不耐烦,几次都想不教了,但又想起了杨康,怕二人以后如同杨康一样,这才耐着性子继续教下去。教完了《论语》,黄蓉又教《孟子》,对武功一事,只字不提。
一日下午,黄蓉教了一段《孟子》便再也没精力,出了书房休息去了。杨过依旧要去练八级拳,杨明则继续在书房练字——最近杨明突然喜欢上了书法,每日有了空闲便喜欢写上几笔,还言道:“夫物,散必有统,分必有合,天地间四面八方,纷纷者各有所属,千头万绪,攘攘者自有其源。盖一本可散为万殊,而万殊咸归於一本,拳术之学,书法之道,亦不外此公例。”
杨过练完八极拳后,在岛上闲逛,忽听桃树林外传来呼呼风响。他好奇心起,悄悄绕到树后张望,原来郭靖正在林中空地上教武氏兄弟拳脚。武修文学武不专,见了杨过,寻思:“师母数月来未教杨过武功,不如叫他现在来比试一番,也好让他出丑。”当下便道:“师父,杨过来了。”
郭靖停下手,果然见杨过站在远处。武修文又道:“师父,听说师母叫了杨过极厉害的武功,不如让他和我们比试一番。”习武本就是通过比试相互验证,郭靖自然同意,当即就招来杨过,要其和武修文比斗一番。
杨过在外面听得分明,知道武修文是要自己出丑,又想自己练了几个月的八极拳,也要教训他一番,便来到场中摆起了架势。杨过所练的八极拳虽厉害,但练习时日尚浅,又没有和人动手的经验,只几个照面便落了在下风,拳势溃散,眼看就要败北。
忽然从外面传来声响:“迎门三不顾,头趟眼望三见手。”杨过听得分明,正是八极拳的起手之势。当下依言使出,正好一拳打在武修文的肩头。杨过斜眼一瞧,看见杨明正从桃花树后转出来。
武修文被打中肩头,连退几步,便又要挥拳打来,杨明道:“霸王硬折缰,六趟吊手搜肚眼。”杨过依言使出招数,一拳正好打在武修文的肚皮上,只是一招便将武修文打倒在地。武敦儒大叫:“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杨明道:“好冤枉,我何曾动手?”武敦儒还要再辩,郭靖道:“过儿拳法确实厉害,只是经验不足。小武不是对手。”说罢又对武家兄弟说道:“你们也莫怪别人,自己要好生修行,以后再嬴回来便是。”
待到晚上,郭靖对黄蓉说起白天之事,对杨明杨过大是赞叹,也称赞黄蓉教导有方,杨明样过二人将来定能出人头地。只是黄蓉何曾教过杨家兄弟武功,郭靖的一番话弄得她惊疑不定,却不辩驳,只待明日查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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