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在北方、十二月的天气异常寒冷，可谓是“风似钢刀雪如箭”；按理说、这样的天气是不适宜远行的。然而就有这么一只庞大的队伍、正冒着严寒向东北方向缓慢前行着。！！！

    这支队伍就是山东叛军，虽说在天津卫他们“损失惨重”，可这劫掠的速度却是不慢；这不么、才短短一月时间，已然是又收获了不少“战利品”！以至于庞大的物资、惹来不少流民窥视。！！！

    但流民们可还没饿坏脑子、断不敢以几千之众，去冲击数万人的正规军！虽然这支军队没打任何旗号，但那些铠甲刀剑、也足以使得流民们敬而远之。！！！……

    在这支叛军队伍里，也有不少马车随行；里面大都坐着、队伍里的将领及其家眷。！！！

    而在这一群马车里最为特殊的，就莫过于一辆四轮大马车了。这一路行来、都基本是在严密的“保卫”之下；以至于连这车上的窗帘，都很少被打开过。！！！

    当然不能打开了，因为这车里坐着的就是“宁完我”！而与之“作陪”的还有孔有德、以及李九成。！！！

    此刻的车内、有酒，有糕点、有火盆；而他们呢、也是三人对坐，谈论着当今时局；颇有点儿、煮酒论英雄的味道。！！！……

    “尔等意欲何为？为何将我软禁？”，一开始、宁完我就质问道；虽说这一路上颠簸不断，但与其相比、这内心更是饱受煎熬！若是一刀结果了他倒也罢了，可偏偏硬逼着一路北上！这到底是杀是留、你们总得给句准话吧。！！！

    “宁先生息怒、息怒！”见他几近疯狂的模样，孔有德忙劝慰道：“我们也是没法子，我们也想在这乱世之中寻找一条活路！故而、也只能委屈先生了！一路上有所不周、还请先生海涵”。说着话、就拿起酒壶，为宁完我斟上一杯酒。！！！

    “找寻出路？找寻出路、你们就该投靠我大金？”宁完我愤怒地说道。！！！

    “投靠大金！”孔有德不屑地说道：“是啊、大金年年打胜仗，而大明却是少有胜绩！可你别忘了、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明虽内外兵灾连连，但大明的底子厚，撑上个十年八年是不成问题的。而大金呢？恕我直言，尽管能打胜仗、但这胜仗也是会死人的！可大金缺的就是人呀！大金不仅缺人，还缺物、缺粮；更缺那、会做火器的匠人”。！！！

    “难道你们想和大金交易‘人口’么？”宁完我疑惑的问道：“可你们并未纠集流民，你们劫掠的流民也都死了个干净！你们拿什么来做交易？更何况、你们现在自身都难保，又岂能做什么交易？”。！！！

    “对、我们现在确实啥都没有；但只要我们能赶到锦州城、那就啥都有了！”，孔有德解释道。！！！

    “你们想夺锦州？”宁完我饶有兴致的问道：“可据我所知、这锦州城是他孙督师的营盘；他会同意你们去抢他的地盘么？何况、此种做法就是造反；那明廷、能容忍你们胡为么？”。！！！

    而孔有德则说道：“若是在以前、咱们连想都不敢想！可现如今不同了，现如今、大明龙庭已被你们团团围住，其自身安危都命悬一线，哪里有心思来管咱们呢！何况、霍乱山东本就是‘视同谋反’，再多一条罪名又如何呢？”。！！！

    “我们当兵的本就是赌徒一个，其堵住就是自家的性命！”，孔有德接着说道：“这一次我们赌的是时间，赌的是运气，更赌大明以后灾乱连连、无暇顾及我等”。！！！

    ……、……、……、……、……、…………

    就在此时、那位薛副将骑马来至车前，禀报道：“大将军、探马已打探到了最新军情！”，说至此、他停顿了下来，眼神一个劲儿的飘向车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撩开窗帘的李九成、顺着薛副将的眼光看过去后；继而朗声道：“都是自家兄弟、说吧”。！！！

    既然自己的顶头上司都允准了，那薛副将就将探马打探到的消息，婉婉道来。！！！……

    原来、孙承宗识破计谋后，就立即集结队伍进京勤王。然而他这一走、却使得锦州城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池。！！！

    既然这城池防务已形同虚设，那他莽古尔泰也不再犹豫了，不再等待了，索性纵兵进城劫掠。！！！

    他莽古尔泰不仅劫掠了锦州城，更是以此为中心，将方圆百里之内的村镇给抢了个干净。！！！

    这一场劫掠、这一场杀伐，足足持续了七天七夜之久！以至于、所有的钢刀都卷了刃！所有参加劫掠的畜生也都腰软腿软，手抽筋。！！！

    既然已经赚得盆满钵满、那就打道回府呗。然而就在他莽古尔泰即将离开之际，却在锦州城内流下了三千余人的包衣奴才。！！！……

    “哈哈、天助我也！”听完汇报后、李九成朗声笑道；随即、他又命令道：“传我将令，从现在起、全军上下、全都悬挂大明旗帜；咱们现在是大明的官兵，此去锦州、是去解救那里受苦受难的百姓”。！！！

    “啊！那山东之事？”薛副将糊涂了、茫然的看向李九成。！！！

    “山东之事、乃是上官克扣粮饷所致；而我等、也是被逼无奈！”，李九成解释道：“你让兄弟们记住，霍乱山东乃是失小节；而去解救锦州黎民、乃是存大义！失小节而存大义、咱们仍是大明的官兵”。！！！……

    见薛副将离去后、李九成说道：“孔兄弟、真是料事如神啦；剖有些、孔明之风”。！！！

    “大将军过奖了，孔某一介武夫、斗大的字不识半箩筐，怎敢和孔明先生相提并论！”，孔有德说道：“倒是闲来无事时，就喜欢去茶馆听听‘三国’”。！！！

    接着、孔有德的话锋一转：“据我所知，大金的那位天聪汗，似乎也喜欢看三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故意看向了宁完我。！！！

    而宁完我并没有答话，只是摇头苦笑道：“看来呀、在下的这颗脑袋是保住咯！而且我大金、还帮了你们一把！这是天意、天意呀”。！！！

    “这锦州城方圆百里内、已无人烟；尔等只需招募流民、就可开垦无数良田！仅凭其地租、便可补给一支军队。”；宁完我接着说道：“而且也不用担心、地主士绅们来找茬儿；这里本就是边镇，时常都会有小规模的冲突；在这里死个人、那是常有的事儿”。！！！

    最后、宁完我拿起酒壶，斟满了三杯酒：“在下就先预祝你们、马到功成”；之后、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至于这酒是什么滋味么？哼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

    夺回锦州城的战事，并非激烈；仅用半个时辰、就将那伙包衣们打得所剩无几。！！！

    能有这样的战绩、那还得“感谢”他们的主子！因为这城头上的火炮、已被建奴们全拖走了！而没有火炮的城池，能受得主才怪。！！！……

    接下来、就是处理两百来号战俘了。对于他们的处理结果、自然是削首立威。！！！

    而且、也不用担心没有观众；因为、这城里还是有幸存者的。只不过人数不多、仅几百人而已！且几乎全是、老头老太太。！！！……

    之后下令全军、为遇难者戴孝；并且还立下了军令、凡尖银掳掠者杀，抢劫民财者杀，滥杀无辜者杀。马踏青苗者、嗯，军棍五十；这一条可不能立“杀”字，那曹操就是一例典型的例子。！！！……

    再之后、李大将军有令：特意发放米粮、和谷物良种，以便百姓们过冬、以及来年耕种。！！！

    当然、这些物资的发放，是遵循“以工代赈”的原则；换句话说、你能干多少活，就能领多少东西。！！！

    这方圆百里已是尸骨累累，若不及时掩埋，来年开春必定瘟疫横行。可这掩埋需要人手、因而也就有了这样的赈济方式。！！！

    但很显然、年轻人才擅力气活；而这一措施最大的好处、就是在与吸引流民中的青壮。！！！……

    预知后事如何、且带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