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纪
入夜时分,孔明来到了我府中,说有事与我商议,见他深夜来此,料想定是大事,我赶紧让人备茶,请孔明安坐。
“主公可曾想过新野今后的发展”。孔明端起茶杯问道。
孔明既然相问,定有深意,我思索了一会道:“新野地处荆襄,依附刘表,可以说是荆襄的门户之所在,曹操欲取荆襄,必定先破新野,自上次徐州之后,曹操对我可算恨之入骨,以曹操的性格,定会攻破新野,杀我以解心头之恨,而刘表年迈,荆州大权已旁落蔡氏兄妹之手,如今刘表尚在,新野还算安全,倘若刘表死后,蔡氏兄妹必定不容于我,新野也定会是他们攻取的首要目标,前有曹贼虎视眈眈,后有蔡氏野心勃勃,新野堪忧”。
“主公此言甚是,曹操对荆襄九郡垂涎已久,自从大败袁绍之后,荆襄成为了他主要选择攻取的目标,如果得了荆襄,曹操就会攻取江东,一统中原,如今刘表年迈,蔡氏弄权,荆襄已经没有和曹操抗衡的能力了,主公如今领兵驻守新野,阻挡了曹操夺取荆襄,一统中原的道路,曹操怎会容你,先有曹仁,后有夏侯惇,虽然两次我们都取得了胜利,但新野城小,我军势弱,远远没有和曹操抗衡的资本,他日,若曹操亲摔大军来到,新野必定不保,新野不保则荆州危亦,如今之计,唯有夺取荆州,主公亲自统领荆襄,我们方可和曹操抗衡”。
孔明说完看着我,等着我决定,孔明说得我都明白,可刘表毕竟是我汉室宗亲,我怎么忍心夺他基业呢,见孔明期待的看着我,我又不好回他,可不回他,估计他就要行动了。
无奈,我只好道:“军师所言刘备都知道,可刘表乃是汉室宗亲,是我堂兄,荆襄九郡是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我怎能忍心夺取他的基业呢”。
孔明见我回绝,立刻大急道:“主公仁义,天下皆知,我最近夜观天象,刘表将星暗淡,有殒落之召,恐不久于人世,刘表一旦去世,荆襄必落入蔡氏兄妹之手,那蔡瑁又没有守城之力,恐不久荆襄九郡将尽数落入曹操之手,主公不夺,曹操也要夺取,难道主公就这样将荆襄九郡让与曹操”。
见孔明大急,我连忙道:“天下人皆知我刘备以仁义立世,如今我败北流亡,受刘表收留,让我驻军新野,如果我反夺他基业,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刘备,他们会说刘备是势利小人,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荆襄为小,天下为大,我一直以人心为本,得人心者得天下,若夺了荆襄,必失民心,届时刘备将为天下所不容”。
见我坚持,孔明知道再怎么苦劝,我也不会动摇,只得摇头苦笑言称:“主公放眼天下,在下却在考虑一城之得失,是在下计短了,既然主公不愿取荆州,我们就要想新野被曹操攻破之后的逃亡路线了”。
见孔明这么说,我也连忙道:“刘备只是述心中所想,一切还得依仗军师谋略”。
“新野恐坚持不了几天,到时我们可暂时借避于荆州,一来可以帮荆州共同抵抗曹操,保住刘表的基业,二来也可以使我们有落脚之地”。
听孔明娓娓道来,恐怕孔明早就料到我不会取荆襄,故而早已就想好了逃亡的路线了。
果不出孔明所言,数日后,刘表病故,蔡瑁兄妹借故封锁城门,发矫诏立次子刘琮,开始屠杀刘表旧部,清除异党,荆州城中大乱。
而此时,曹操也摔大军朝新野而来,曹军浩浩荡荡,不日将兵临城下,如果死战必将伤亡惨重,故此只能依军师之计,弃城往荆州而去,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新野城中几十万百姓竟然主动请愿要放弃家园,随大军而行,若带上百姓,无疑会拖慢大军行程,必定会给曹军追上,孔明劝我弃百姓而走,可百姓抛家随我,我又怎能忍心弃百姓于不顾,即使身死,我也不能丢下百姓。
大家见我不肯丢弃百姓,只能派大军保护百姓而行,日行三十里,进程缓慢,为拖延曹军,孔明设计在新野城中,埋放了硫磺等易燃物,当曹操摔大军进入城中时,就引火点燃新野,烧曹操一阵。
在军师的精心安排下,曹军刚进入新野城中,顿时新野燃起熊熊大火,借着风势,曹军被烧得乱了阵脚,死伤惨重。
可火势只能暂时拖住曹操的进程,待曹军安顿好伤员后,还是会追赶上来的,以我们的行军进程,定然跑不过曹军,现在只能祈祷在曹军追上之前,进入荆州城中,那时,以荆州的兵马定然可以和曹操抗衡一阵。
行军两天之后,我们来到了荆州城下,将士和百姓早已疲惫不堪,可那奸贼蔡瑁却把持荆襄,拒绝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眼看曹军就快追上来了,大军只好绕过荆州继续前进,为今之计,只有联系公子刘琦,让他派船渡江来救我们了。
在军师的授意下,二弟骑着赤兔马,往江夏而去,我和军师领着大军继续前行,走着走着,来到一片树林后才发现,身边只剩下军师,三弟和几个文臣了,其他人都被曹军冲散了,就连两位夫人和小刘禅也不知所踪,看着大家一脸的疲惫,我顿感心里绞悴,没想到这次又被曹操追着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就连夫人和唯一的儿子是死是活都不能确定,不知能否逃过这一劫。
看着孔明俊美的脸庞也因几天无休止的行军变得憔悴异常,我心里顿时多了一股深深的愧疚感,孔明学究天人,本可在这乱世中创不世之功,足以流传千古,可如今,跟随我刚出茅庐就陷入了曹军的追捕,性命堪忧,让我如何能心安啊,先有徐元直,后有孔明,他二人都是当世奇才,可都因为我刘备,被卷入这乱世纷争,刀光剑影之中,我对他二人有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