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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摧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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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笑玉刚被救回来,却又被薛小凤告知,唐家堡功夫不重内力,他如此这般练习日久,将会有生命危险,吕毅心中又是一惊。

    吕毅对唐家堡功夫知道的甚少,于武学上所知也有限,全没想到练武还会对身体有害,听薛小凤一番解话,恍若大梦初醒,于是抱拳拱手:“若真如薛二爷这样说,也顾不得笑玉公子的脾气了,一定得让他知道,只是知道了又能如何,这问题总得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总不能让他再找一个教内功的师傅。”

    薛小凤道:“那倒也不必,内力修为不一定非要通过武学。”

    中国医术,最讲阴阳,所谓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心肝脾肺肾,相谐相生,薛小凤浸淫医术几十年,从医道中悟出了一种修生养气之术,虽然他于武学上并无半点修行,依照自己参悟的修习之法,也练得一身好内功。所以在初见薛青柠和吕毅时,那一声低啸能穿林而过,相隔几里也让吕、薛二人听得十分真切。

    吕毅听薛小凤言下之意,似乎有解决刘笑玉功夫上内力不足的办法,迫不及待言道:“愿闻其详。”

    薛小凤手捋山羊须:“我虽然不通武学,医书却读了不少,自己琢磨出来一个修生养气之术,对提升内力颇有帮助,只是不知道刘公子他是否愿意修习。”

    刘笑玉自小由吕毅抚养,吕毅对他脾性知之甚深,之前他醒来,还以为自己是在鹤山坪大寨,说什么也要起身走人,这性格实在是太过刚烈;薛小凤虽然是初次见他,但刚才搭脉为他诊治,得知他一口气淤积在胸口,竟憋出内伤来,还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也知道他性格十分倔强,你若教他,虽说是为了治病救人,他倒未必肯学。薛小凤、吕毅二人都是一般心思,所以说到此处,彼此沉默不再言语,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我命都是你救来的,如今你还要传我内力心法,我心里只有感激,怎么会不愿意呢?”

    薛、吕二人,还有一旁的薛青柠都是一惊,转身看到刘笑玉已醒来,正挣扎着要起来,三人赶忙上前。

    原来刘笑玉将胸中淤血吐出,周身经络也随之渐渐疏通,不多时便醒来了,只是昏迷时间太久,意识还不清楚,气力也差,竟出不得声,只模模糊糊听着薛小凤与吕毅交谈,待他们说到唐家堡功夫软肋时,刘笑玉隐约听到自己内力修为不足,恐怕有生命之忧,刘笑玉终于集聚一些气力,出口说话,要打消薛小凤的顾虑。

    在三人搀扶下,刘笑玉挣扎下床,向薛小凤拜倒,道:“救命之恩,刘笑玉铭记在心,不知恩公是谁,刘笑玉将来好报答大恩。”

    薛小凤扶起刘笑玉,心中忖道:“原还以为是如何怪脾气,想不到他如此恩怨分明,竟颇有侠士之风。”嘴上言道:“刚才我已向吕兄弟言明,我本就是个大夫,行医救人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即便真说是要报恩,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你现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

    刘笑玉重又靠回床头,言道:“在下区区贱命,何妄恩公如此费心,既然已救了在下,恩公姓名还望示下,不然我心如何能安。”

    前几日刘笑玉起来,曾与薛青柠发生争执,让薛青柠甚是不平,这次她来,遇到吕毅时,又遭他无故抢白,女孩子心眼小,心中始终记着,如今见刘笑玉醒来,对二叔薛小凤十分尊重,难免有些不是滋味,酸酸言道:“你这人好不知羞,前几日醒来,也不见你恩公前恩公后地叫,怎么今日醒来就像换了个人,嘴巴那么甜,果然是我薛青柠人不行,忙前忙后的也不讨好。”

    初次见到薛青柠,刘笑玉就为她美貌倾倒,惊为天人,但他心中想着唐家堡,想着唐武与唐凡大仇未报,而且,他还是叛将刘整的儿子,才对薛青柠等人有所排斥,他倒不是排斥薛青柠,而是排斥南宋义军,他心中一直都有薛青柠这个人,如今她竟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不由得脸微微发热,道:“薛姑娘教训的是,前两日是我的不是,我给你道歉,你的大恩大德,我同样铭记在心。”

    薛青柠连忙摆手,言道:“别别别!我受不起,你以后别记恨我,我已经烧高香了。”

    一句话说得薛小凤与吕毅都哈哈大笑,均觉青丫头伶牙俐齿,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刘笑玉心中却是五味陈杂,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又询问薛小凤的姓名。

    薛青柠道:“你这人可真是一根筋,告诉你了,这是我二叔,人家说的圣手薛二就是他了。”

    先前听薛小凤与吕毅交谈,虽不知他真实身份,也能想到大概,即便如此,待薛青柠说到圣手薛二时,刘笑玉心中还是一惊,倒不是因为薛小凤的名号如何响亮。薛小凤虽然医术高明,他早年毕竟是游方郎中,过的是行无所至四处流浪的生活,而且他行医治病多不留名,这圣手薛二的称号,是他回川定居后才慢慢得的,刘笑玉惊的是他鹤山坪大寨寨主弟弟这个身份。当初薛大奎因他是刘整之子,即便他身受重伤,也将他拒之门外,刘笑玉虽然心中气恼,却也坦然,现下薛小凤又来施手相救,难道不是他心有所图吗?

    刘笑玉虽说性格偏于阴冷,但也颇有豪侠之风,人虽精明,却不是机关算尽之人,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只是他自小跟着吕毅生活,吕毅兵役出身,无事时总讲当时的军政时事,讲岳飞、杨再兴的抗金事迹,他深受影响,而且当时扬州一带学风兴盛,吕毅又给他找了先生教他念书写字,他接受的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现下他父亲刘整却叛宋降蒙,这让他变得异常敏感,他离开父亲军营,进入唐家堡,是为了逃避,刘整北上围困襄阳,他滞留川蜀,追杀吕毅,还是为了逃避。如今救他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南宋抗元的志士,他一心想的都是逃避那些他不愿面对的,谁曾想从那里逃开了,却又掉进了这里,一想到这些,他都恨不能就此伤重不治,那样也不会有现在如此多的烦恼。

    薛小凤等人未发一语,刘笑玉心中却早已过了千思万虑,如此这般想想,又如此那般想想,无论如何去想,如何谋虑,委实不能自决,不知下一步如何去走,他仿佛置身于黑暗一片的山洞里,四周都是嶙峋石壁,左突右闯都会撞得伤痕累累,却依旧找不到那出洞的山路,看到明媚一片的天地。

    “哇!”刘笑玉终于呕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薛小凤三人不明所以,一时慌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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