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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章 李世勋传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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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京城的李世民传旨招李瑗回京述职,本想借此机会调了李瑗之职,免得北征之事出啥纰漏,不想半月过去,李瑗没回京,却传来密报说李瑗与郁射暗有往来,李世民觉得事态严重,心想若不先控制幽州,李瑗必成大患。

    遂与长孙无忌等人商议,觉得王君廓是可利用之人,当下定计,先密任王君廓为幽州大都督,让他密杀李瑗,制止反叛,倘若王君廓不就范,则令李靖尽快拿下幽州,以保北征之策顺利实施。密函派人先送至河南,让房玄龄和杜如晦相机行事。

    且说房玄龄和杜如晦那时已潜于洛阳附近邙山的一山庙内,两千将士于河南境外待命,正等待着时机一举毁了郁射的船只。接到京城送来的密函,便找李世勋商议,房玄龄道:“看来往幽州给王君廓送密函之事,非将军莫属。目前咱们还不知王君廓心里怎么想,假如他已死心塌地的跟了李瑗,直接的给他送这密函必遭其害,考虑到将军的武功好,轻功也了得,因此,此任只能由将军来担当了。”

    “请两位先生放心,不就是送封密函吗?没啥大不了的,你们便等我的消息吧。”李世勋接了密函便要告辞。

    杜如晦止住道:“将军此行要非常隐秘,千万不要惊动李瑗,要是让李瑗察觉,这事便泡汤了。将军进入幽州要夜间行动,稍稍潜入王君廓府中,只要把密函送到他跟前便行,不必和他见面。”

    李世勋应一声“是”,转身出了庙院,取道直往幽州去。

    再说王君廓得李瑗垂恩,把自己的亲妹妹许了他,他自然心里有些感激,原来想除掉李瑗的想法便有了些犹豫。李瑗应许把妹妹许给王君廓,果然便择了吉日把妹妹送了王君廓府上。

    那王君廓新婚燕尔,与那李媛媛如胶似漆,这天夜里,王君廓携着小夫人在花园里赏了一回月,又随兴让李媛媛弹了一回琵琶,便早早的回房中歇息。这王君廓虽是个勇武之人,可一遇美色也会怜香惜玉,况且这李媛媛年纪尚幼,又长得天仙般美貌,这些天来便是日里夜里哄着护着。

    那时候这王君廓和李媛媛回了房间,先是拥着抱着亲热了一回,然后那李媛媛羞涩的绯红着脸站在床沿前,由着王君廓品赏。这李媛媛果然是天生尤物,莫说那貌若天仙,楚楚动人,娇媚之态令人酥心软骨,那身材也竟是绝世无双的。

    只见那李媛媛站在那里,一头秀发挽散披于胸前,沿着秀发拖延的腰肢纤巧若柳,腿脚修长,玉指纤纤,看去如未竟荷花,亭亭玉立,如掩月羞花之隐约可人,如落雁沉鱼之优雅脱俗,若非事实为人之妻妾,竟疑是仙媛赴约,观音下凡。

    那王君廓已有多位妻妾,房事之欢不以为然。这李媛媛如此年少美貌,竟不忍心,每晚也只是疼爱赏玩。李媛媛未曾韵事,只也任性着哄如小孩般。这时候王君廓坐在床沿捋着腮帮的胡子,看着眼前这美人儿,正细细品赏得入味,却忽然蟋嗦一声窗响,紧接着“嗖”一声,一柄短剑穿了一封信函插在房柱上,王君廓吃了一惊,那李媛媛“哇”一声怪叫,瘫软扑到床沿边。

    王君廓稍定了定神,急跑到窗前,推开窗子,只见一个黑影早飞上瓦檐,朝黑暗中消失了去,遂转回身来,抱了瘫软在床沿边的李媛媛放了床上安慰着道:“小心肝,莫怕,有我在就莫怕。”说着便又转身取那柱上书信,展开来一看,竟吓得脸色惨白,汗珠由额边渗出。

    原来,那书信就是李世勋送来的密函,朝廷任命他为幽州都督,并密令他速杀李瑗。本来王君廓自得了李媛媛,李瑗便成了他的亲舅子,他便再无杀李瑗之心,可这朝廷密诏和杀李瑗之令一到,他便非得杀了李瑗不可。

    其一,他若不杀李瑗朝廷必杀他;其二,此密杀令若让李瑗知道,李瑗必杀他;其三,以幽州之兵,即使联合郁射要与大唐抗衡,终究必不是李世民的对手,到头来便是死路一条。这三点足可促使他王君廓非杀李瑗不可。

    王君廓想到这一层,想到他必杀他的亲舅舅,他怎不脸色惨白,汗由额角出呢?王君廓看了密诏和密令,稍稳了稳神,望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李媛媛,心想千万不能让这美人知了此事,遂收起密诏和密令,静了静心,转身装着没事般和李媛媛温柔去。

    且说李瑗自让其妹与王君廓成婚后,便觉已无心腹之患,虽不明树反帜,却明令招兵买马。幽州和燕州相邻,燕州刺史王诜原是李瑗手下一名统军,位居王君廓之下,两年前燕州刺史缺任,李瑗推荐王诜,由太子建成转呈李渊,补了燕州刺史之职,因此,王诜从渊源和关系上看,都是太子一党。

    这次李瑗决心与朝廷抗衡,自然拉上王诜,这王诜也心知肚明,他早以上了太子这条船,如今太子已被诛,他明知与李瑗同吊在一根绳上,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这根绳一断,李瑗掉下去粉身碎骨,他也会掉下去粉身碎骨,但李瑗向他表明了决心,他也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

    这天,李瑗把王诜从燕州招来,王诜下午到了幽州,李瑗即召王君廓和并曹参军王利涉一同商议征兵之事。议毕,王君廓送王诜回驿馆,自己也先回了府,兵曹参军王利涉留了下来与李瑗细议征兵具细之事,王利涉却说道:“都督,有些话看来我不得不说,咱们这次起事,命系于生死之间,非同儿戏,事成我们则生,事不成则是死路一条,因此,有些问题该决则决,若不决断,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李瑗听着,皱着眉头问道:“是什么事情,你便直道了来?”

    王利涉脸色阴沉,照直说了道:“我看王君廓这人不可靠,此人原是山匪,归顺大唐后得以重用,本是多诈善变之人,况且其到幽州便是皇帝直派,非都督亲信,其心底深不可测。都督秘往河南之前,其不见有何主张,实为观都督动静,都督往河南,又转回幽州,他必算定都督是找郁射去了,为了自保,便先言起事之事,然其心底必暗藏祸算,目前侍机而已。都督若不除他,将来生祸患者必是此人!”

    李瑗听了细思片刻道:“不会吧,王君廓已是我的妹夫,打断骨头还连了筋了,他怎会背叛了我?”

    王利涉厉色道:“杀了王君廓,可让燕州刺史王诜代之,都督若不听我言,我料定幽州之事必毁于王君廓之手!只恐祸患将至,都督和我等死无葬身之地矣!”

    李瑗听王利涉说话厉声厉色,便有些不悦,平常这王利涉说话谋事便有些直言厉断,李瑗心常不悦,只是其人谋事决断皆在理内,李瑗才一直重用他,这回听王利涉说话声色俱厉,一时心里便来了气,只不好发作,遂扫了一眼王利涉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不必再言。”

    王利涉听着,摇头叹了一声气,愤然离了都督府。

    再说这王君廓送了王诜回了驿馆,回到府中,正想用夜膳,忽听都督管家傅贤求见。王君廓心里纳闷,这傅贤不轻易找他,找他必有重大机密之事,遂引傅贤于内室见面。

    原来这傅贤虽一直是李瑗的管家,当日任命李瑗为幽州都督时,李渊已下密诏与他,让他配合王君廓,察视李瑗一举一动,这些李瑗只蒙在鼓里。傅贤心里明白,他只能听任皇帝谴派,否则他及他的家人性命难保。

    这些日子,傅贤知道李瑗要举旗谋反,心想李瑗这是以卵击石,走的是一条死路,他平常从不和王君廓有往来,但眼态神色各自心领神会。

    这天李瑗与王君廓等人与厅中议事,王君廓送王诜走后,他正于侧室听了王利涉厉声厉色之言,遂装着无事,出了都督府,绕道从后门进了王君廓府里。

    王君廓把傅贤引进内室,傅贤不待坐下,便焦急的说道:“王将军,自从皇上密谕让我监看李瑗所作所为,直接与你联系,我未曾为朝廷做过任何事情,今天你们几人在都督府厅中议事,我便有了留意。你送王诜离了都督府,我便于侧室留意王利涉和都督说些什么,他们果然另有密议。王利涉厉声厉色,劝都督先除掉你,让燕州刺史王诜代之。当时都督似是不相信王利涉之言,但我心想,都督事后细思,必行不测之事,你当好自为之。”

    王君廓一听,暗暗吃了一惊,心想,看来事态有变,遂计上心来,对傅贤道:“你先回都督府,一会儿我也上都督府去,你便传话说燕州刺史王诜求见,我自有道理。”傅贤听着,点了点头告辞回都督府去。

    王君廓看着傅贤出了门,自己便拿了京城来的密诏和密函,腰藏一柄短剑,速往护城统带刘思亮府上去。

    这刘思亮原是已故幽州老都督齐郐属下的一名参军,李瑗继任幽州都督后,因为城外驻军将领都是能征善战的战将,刘思亮手无缚鸡之力,这参军之职便由王利涉担任。

    军中暂没有闲职可任,刘思亮一时便赋闲在家。王君廓是个精明人,几次找李瑗推荐刘思亮任城防统带之职,李瑗毕竟不是武将出身,没有经历过生死杀戮的场面,再加上这些年幽州平安无事,根本没考虑到这城防统带一职的要害,更兼李瑗耳软,又不能不给王君廓面子,也就随便的让刘思亮当了这城防统带,手下领着二千多人,专管城门看护和巡城查夜之类。

    王君廓匆匆的来到了刘思亮府上,走进了刘府大厅,大声唤着刘思亮,刘思亮在内室应着声,王君廓照直走进内室,那时刘夫人正在室内,王君廓道:“刘夫人,我找刘统带有要是商量,你先回避一会。”刘夫人看王君廓一脸冷峻之色,自忖必有大事,便不作声,悻悻的退了出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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