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临渊羡鱼 凌波破浪斗冰鲤
萧云烟伸出一只玉手,五指张开,在张傲天的眼前微微晃动,口中道:“傲天,你不是生病了吧?”
张傲天回过神来,暗自骂了自己一句,“真没定力,再如此失态的话,简直就是废物了!”口中道:“姐姐,傲天在想,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响当当的绰号,就叫做‘大漠风尘日月昏’,你看如何?”
萧云烟道:“日月为明,乃国号也,你这个绰号不太合适,小心锦衣卫来抓你啊!”
张傲天叹道:“那就不叫了!反正自己给自己起绰号也没什么用处,没有别人知道啊——唉——真不知道我何时才可以像姐姐一样有名!”
有名,这是年轻人的理想。
张傲天也曾对几个兄弟说过,名有何用,又不能吃,又不能用。
武功不够,要那么大名声干什么?
只因为,‘塞北晴岚’将他打下台去的瞬间,他的心似乎已经死了。
所以,他的眼睛里,有的只有灰色与昏黄。
而今天,遇到‘大漠云烟’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又活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视野里,有的是那带着生机的绿色,和代表生命的鲜红。
没有理想,那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却听萧云烟说道:“你以后就会知道,其实成名后,人的烦恼太多了。我倒希望自己现在是一个刚入江湖的无名小卒,那……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喜欢走的路,也可以做属于自己的事情。”
她最期望的,似乎是自由。
难道,这正是,无名的人期望有名,有名的人却又羡慕无名?
张傲天笑道:“姐姐正因为太有名了,所以不肯轻易将名字说出来,由此类推,姐姐正是因为太美了,所以才戴着面纱。”
萧云烟叹道:“姐姐已经老了,而且生得很丑的。”
张傲天似乎有点儿磨牙,纠缠道:“姐姐,我都已经是你的弟弟了,可是我连你的真容都没有见过……唉——真是可叹啊——下次见面时,如果你不开口讲话,只怕我都认不出你来。所以……姐姐——你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
萧云烟叹道:“其实姐姐真的很丑的。”说完,已将面纱缓缓的摘了下来。
这张脸也许稍嫌瘦了些,修眉朗目,欠缺了几许温柔,但却有着一种摄人的美,让人看了第一眼便不想将目光移开。这种美,可以说的上是一种英姿飒爽,不让须眉的绝世风华。
张傲天不由得赞道:“姐姐,你好美!”
萧云烟叹道:“真的么?”
张傲天忙道:“当然是真的了,姐姐的风华,让我站在你的面前,都感觉自惭形秽,而姐姐的英姿,在我所见过的女子中,更是无双无对。”
萧云烟的目光有点茫然,缓缓道:“真的么……你没有骗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样的话?为什么……”
她言语中的这个“他”,指的是谁,难道是已死的大师哥龙凌渊?
“嗯——”张傲天道:“其实——这倒是小弟的不是了。通常夸人美貌,对象都是一些除了美貌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优点可说的弱质女流。而姐姐的优点那么多,即便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所以,容貌这一点,不提也罢。一句话,就是——‘天下美女何止万千,但像姐姐这样的巾帼英雄能有几人?’”
他这话,虽说有拍马之嫌,但是也是发自内心。
萧云烟也不由得叹道:“小弟你可真会说话。”不过,听到张傲天的这番话,她的心里还是蛮舒服的。
张傲天摸了摸后脑,傻笑道:“其实小弟我,不过就是就事论事罢了。”
萧云烟笑道:“小弟你这般口才,而且如此英雄了得,喜欢你的女孩子只怕一定不在少数吧!比如说寒烟妹子,自然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姐姐奉劝你一句话,你可一定要铭记在心。”
张傲天道:“姐姐放心,还请姐姐指教。”
萧云烟叹道:“其实,就是一句话,人要专一哟——否则你,一定会很痛,比如说寒烟妹子,她对你用情很深,你若是辜负了她,只怕……”
张傲天苦笑道:“让姐姐取笑了,其实寒烟师妹与我只不过是同门之谊,并无儿女私情。她不过是一个孩子,和我妹妹没有什么区别。有些时候,简直比我的妹妹还淘气。她这么小的年纪,这么少的经历,又怎会懂得‘爱’这个人间最难懂的字?”
萧云烟道:“也许你说得对,唉——这些小丫头,一个比一个淘气,我的小妹也是一样。她六岁上树,七岁上房,八岁下河,九岁就把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子打哭了,十三岁以后便是无人敢惹了。”
这个小姑娘,现在已经长大,看来应该是十分难缠的了。
可是张傲天的脸上似乎丝毫看不到吃惊的颜色,他苦笑道:“我的小妹更是厉害,她上树抱着绵羊,骑马上房,下河不摸鱼专拔小船的楔子,经常把人打得头破血流。溜进厨房后就把糖盐互换,酒醋共混。有时把轿子的抬杆锯断一半,要么就在马的缰绳上打上活结。十三岁的时候恶名已经在我之上,成为我的得力助手……没办法,我爹才把我们送到各自的师门,如今倒是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
说话之间,他又想起了那个聪明、顽皮、可爱的小丫头,唉——似乎只有这个小丫头,是他不需要提防的。
他的心中突然移动,云烟姐姐是神女峰的嫡派传人,而自己的小妹也是被爹娘送去的神女峰,而且似乎也是红云师太的弟子,那么小妹和这位姐姐岂不就是同门?
想到同门二字,他的心中又添伤感。
大师哥啊大师哥,你为什么这么轻易,便会离我而去?
只见萧云烟又笑了笑,“现在懂事的小孩也不是没有,一会儿就可以让你见到一个。”
张傲天问道:“是神医的门下吧?”的确,他们此刻不就是去找神医吗?
萧云烟道:“正是!唉——巧巧……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就是她的心思太重,这一点真不像她的年龄。”
张傲天道:“我明白了,她一定是因为医书看多了,所以自己都有病了。”
萧云烟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呀——巧巧看的书是很多,而且不只医书,而且,她还有着一手过目不忘的本领呢!而且,还烧得一手好菜,唉——可惜我不是男人,要不然等她长大后,我一定娶了她!”
张傲天奇道:“还没长大?那她多大啊?”
萧云烟叹道:“没你师妹大,唉——可是……比寒烟妹子那要懂事多了。”
张傲天微微一笑,“唉——懂事的小丫头,其实也不是没有,我发现,不懂事的小丫头,都是因为别人对她们太好了。”
他突然想起了灵儿和小蛮,唉——这两个小丫头若抛开丫鬟的身份,和那些小姐们比起来,哪有半分的逊色?
只是,他也知道,丫鬟的身份,是不可以嫁给他这样的少爷做正室的,更何况他,怎么说一个补缺参将也算是朝廷的命官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听得萧云烟笑道:“好了,快到了。”
张傲天一怔,突地脚下一绊,一个狗吃屎的动作,对着地面冲去!
他大吃一惊,才回过神来,应变已然不及!
这时,一股柔和的力道已经将他的身子擎住!
他的鼻端同时闻到了一股诱人的幽香,再看萧云烟已用半边身子挡住了他的冲势,而他的下巴,正好靠在萧云烟的香肩上,萧云烟鬓边的青丝在他的面颊上抚过,让他感觉飘飘欲仙。
寒山,密林,溪流,茅屋。
日微斜,云飘飘。
张傲天道:“就是这里了么?”
萧云烟笑道:“已经不远了,云前辈在前面的山谷里已经隐居了十多年了。”
张傲天问道:“那他隐居之后还行医么?”
萧云烟道:“当然,百里之内的百姓称他为‘活神仙’。不过,你若不是大病,最好不要找他。”
张傲天奇道:“为什么?”
萧云烟道:“因为他的诊费太高了。”
张傲天奇道:“高?那百姓们怎么给得起?”
萧云烟幽幽道:“说高也不高,他治病的诊费是病人家产的十分之一。”
张傲天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
萧云烟道:“困苦的百姓,有的甚至只需几枚铜板,而达官贵人,则要多得多了,而且,其实他这个十分之一,也就是针对达官贵人的,对于寻常百姓,云前辈在他们病愈后还会赠给他们银两!”
张傲天道:“那么云前辈倒是可以称为是‘医侠’了,我师父若是有机会和云前辈认识一下,也许倒真可以交个朋友!”
萧云烟说话有点支吾,“这个……这个……想是因为他们都是世外高人,在未相识之前,谁只怕也不会主动去拜会对方……令师医道也非泛泛,且武功超凡,自是身体康泰,所以也无需来向云前辈求医。”
张傲天叹道:“也许吧……”
萧云烟突然道:“你看,这水,有多清啊!”
张傲天看过去时,只见此处溪流开阔,已积水成潭,清澈见底,可见潭底之石。
萧云烟叹道:“只因为这里人迹不多,所以才有这至清之水。”
张傲天道:“水至清则无鱼,这里有鱼么?”
萧云烟笑道:“怎么会没有鱼?这天水潭里,还有一种很难抓的鱼,叫做冰鲤。”
张傲天道:“姐姐知道的真多。”
萧云烟笑道:“这冰鲤难于长大,所以最大之鱼,也长不过尺余,但是肉嫩味美,被世人称为‘天鱼’,而且,还可入药。”
张傲天惊道:“真的很难抓么?”
萧云烟微微一笑,“怎么,你想试试?你若是能抓到两只冰鲤,此去百草堂便不缺见面礼了。”
言外之意,这冰鲤自然是极为难得之药了。
张傲天想了想,道:“嗯,如若不成,姐姐也不要笑我,呵呵——那我就试一试。”
萧云烟微微一笑,“请便。”
张傲天道:“好。”口中说着,便要涉水下河。
萧云烟笑了,“你就打算这样去抓冰鲤么?”
张傲天奇道:“我……我难道不可以抓么?”
萧云烟道:“你知道冰鲤的特征和习性么?你这里有捕鱼的工具么?还有,你的水性究竟好不好?你知道捕捉冰鲤需要什么法门么?”
张傲天一脸难色,尴尬地笑了,“姐姐一定知道,还请姐姐教我。”
萧云烟道:“捕鱼的工具你看来是没有带,所以,估计你只能用手去抓了,冰鲤的鳞片是七彩之鳞,滑腻而且触手有寒意,还有冰鲤通常是成双成对的,所以,只要你能抓到一只,也就可以抓到两只。”
张傲天奇道:“抓到一只就可以抓到两只,呵呵,只要我能抓到第一只,自然就可以抓到第二只。”
萧云烟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究竟如何,你抓到后便会明白,你的水性怎样?”
张傲天道:“我的水性是没的说的,我四岁就曾经下河摸鱼,水对我来说感情太深了。”
萧云烟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冰鲤喜欢什么鱼饵么?”
张傲天道:“我……不过我也没有鱼竿,要饵又有何用?”
萧云烟道:“这个饵,是诱它从洞里出来的饵。”顺手丢给他一个竹筒,“把这个丢在水里,如果附近有冰鲤,它就会出现,那时,就看你的本事了。”
张傲天打开竹筒,立时吃了一惊,“松花糖?”
萧云烟微微一笑,在溪水边的青石上坐下,笑道:“你以为鱼饵只可以是蚯蚓红虫?还有的鱼饵是胭脂呢,你信不信?”
张傲天苦笑,却见萧云烟已脱了鞋子,将一双天足浸入水中,于是道:“唉——不知道姐姐的玉足是否也可以成为鱼饵呢?”
萧云烟笑道:“你是否感觉到有点煞风景?世人常谈松下喝道、背山起楼、果园放牧、花下晒裩、焚琴煮鹤、清泉濯足为最煞风景之事,是否我在这里濯足,你已于心不忍?”
张傲天将几块松花糖丢入水中,忙道:“哪里,姐姐是天人一样的人物,与这湖光山色早已融为一体,乃是风景中的风景,只有为这清泉增光,哪有煞景之理?”
他说的话,都是十分中听的内容,而且语调又是十分的诚恳。
萧云烟微微一笑,“这鱼就快来了,你若是要下水摸鱼,还是把衫子脱了吧,你放心,姐姐不会看你。”
张傲天苦笑,“姐姐又在取笑傲天了。”
于是将外衫脱掉了,将靴子也丢在岸边,可是要毕竟美女在旁,他还是十分拘谨的,这时候,只见水中已浮起一串七彩的水泡,心下更异,凝神望入水中,只见已有两只怪鱼,正在水底嬉戏,鱼鳞若冰如玉,似是透明,在阳光的映照下,可见七色光华。
他暗叹道:“好美的鱼儿啊——”
这时,已听得萧云烟笑道:“是不是冰鲤已经出来了,那你还等什么?我又没有看你,不用不好意思。”
张傲天已悄悄地潜入水中,向冰鲤缓缓靠近。
当他接近冰鲤的时候,已经觉察到了来自水中的寒意。
此潭最深之处不过丈许,着实不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人已没入水中,右臂伸出,五指如电,狠狠地对较大的一只冰鲤抓了过去!
他习武的悟性一直不差,所差之处,便是不能持之以恒,所以内功修为极浅。
师兄对师父说,师弟的悟性上佳,什么招式都是一学就会,所差只是内功,或许日后机缘巧合,如能得到什么千年雪参王,或者什么万年朱果,便能内力大增,那时也就成了。
唉——这什么冰鲤如果吃了,能否增加内力呢?
如果能就太好了。
可是他立刻又想起了师父的话,就算真的有那些什么灵芝仙草,那又如何?所有的功夫,都是需要点滴积累的,世上哪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东西?就算一个傻子,你给他十家店铺,他也得学会经营。
张傲天心道:“师父真是奇怪,太古怪了,一面吧,赞赏我肯读书,又肯研究杂学,一面又指责我修习内功不够刻苦,唉——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这时候,只觉手心一寒,接着一滑,冰鲤已从指缝间滑出!
张傲天这时已觉胸中气闷,于是又上浮到水面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张大侠?这鱼儿好抓不?”不用说,自然是萧云烟了。
张傲天苦笑,不过也觉得这个称呼十分奇怪,在记忆里,似乎从没人叫过他“大侠”,而萧云烟给他的这个称呼,也是有着调侃的意思了。
再看那两条鱼,在水中东游西走,好不快活,似乎根本就忽略了他的存在!
唉——连这两条鱼,似乎都比他要快活得多!
张傲天又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对那条略小的冰鲤抓了过去!
手指破浪而去,惜乎擦指缘而过。
突觉手腕一痛,只见那冰鲤已返身游回,而锋利的鱼鳍的在他的腕上滑过,居然滑出一道伤口来!
他大惊失色,只觉一股寒意缘臂而上,而腕间伤口虽然不小,却未有鲜血流出!
这时,两条冰鲤一自左前,一自右后,猛然加速对他冲了过来!
他更加惊奇,这冰鲤难道都不畏人?
接着,两条冰鲤都在他身侧游过,张傲天才松了口气,这两条冰鲤所带动的水势已让他在水中打了个转儿!
这想当于有两股力道,分别在左前和右后推了他一把,张傲天浮在水中,没可借力之处,这两股力量虽然不是很大,也足够他在水里转上一圈的了。
接着,他的身子一个趔趄,吃了一口水。
他感觉后力不济,连忙向岸边游去!
眼看离岸边不远,后面又是一股大力袭来,他又是一个趔趄,不过,居然没有摔倒,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水中了。
因为,岸边已经是浅水区了,还没有一人之高。
而那两条鱼,竟然追了过来!
张傲天吓得跌跌撞撞地奔上岸去,笑得萧云烟那是花枝乱颤。
萧云烟笑道:“你现在知道它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吧?这两条鱼不但是冰鲤,而且看它们的个头,只怕它们的年纪,都要比你大!”
张傲天大吃一惊,“啊?不会吧!鱼还能长二十年?”
萧云烟叹道:“我只是估计,不过,这么大的冰鲤,的确罕见,应该可以算是冰鲤王了。”
张傲天道:“这么大的鱼,估计肉也老了,还能吃么?”
萧云烟道:“不过,可以入药,而且,从药力的这个角度来说,越大的鱼,药力越强。”突然又是嘻嘻一笑,“不过,我看,今天我们还是走吧。”
事事难料,萧云烟也许没有发觉,在她收了张傲天这个弟弟之后,她的心,似乎也活了。
生活本就如此,在很多的时候,两个失落的人走到一起,经过短暂的接触,分别后,似乎没有任何改变,但其实,他们都已经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缘,妙不可言。
生命,快乐些,不好么?
人,为什么不可以放下悲伤、无奈、失落、彷徨,以一个崭新的自己,开始一个新的人生呢?
就如同,一本日记,重新翻开第一页,用新的生命来书写成功。
张傲天有点气馁,叹道:“姐姐,你看……我……我有机会抓到它么?”
萧云烟想了想,又看了看他那充满期待的面容,缓缓道:“你能,一定能——姐姐相信你,只要傲天想做的事,努力去做,用心去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张傲天低头,道:“谢谢你,姐姐。”
萧云烟道:“不过,傲天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人,都是应该利用工具的。”
张傲天叹道:“不错,兵法里也说,可以利用的东西还有,天时,地利,人和……”
萧云烟笑道:“天时,嗯,咱们奔走了一路,似乎与天时无缘,地利,你在水里和鱼斗法,似乎不占地利,至于人和……唉——姐姐如果不帮你,是不是连人和都没有了?”
张傲天突然一拍脑门,“地利……地利……”
萧云烟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见他谈到地利,面色一变,道:“傲天,你……不会……你不会是想要涸泽而渔吧!”
的确,如果涸泽而渔,似乎真的可以达到目的。
但是,对于大自然,这是一种灭绝性的伤害。
千古一来,涸泽而渔,焚林而猎,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张傲天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我……我倒真想过,不过,我不会那么做的,我想到的,是另一个方法。”
萧云烟道:“你说。”
张傲天道:“这冰鲤似乎很好胜的,刚才一直追我,追到浅水区,我在想,我如果将它引诱到浅水区,我双足可以站立于地,而它的活动空间也会大大减小,此消彼涨,这种情况下,抓住它,或许不难。”
对于一个聪明人,总会懂得利用客观条件,而非只用蛮力。
萧云烟脸上也有了笑意,“好,很好,姐姐相信你办得到!”
张傲天再次来到水中,这次他折了根树枝,去撩拨那条鱼。
那条鱼立刻来追他,可是追到浅水区的时候,鱼立刻又游了回去。
一连三次,都未成功,张傲天叹道:“这鱼已经成精了。”
萧云烟突然道:“你三次引诱的,都是一条鱼么?”
张傲天脑海中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画面,的确,第一次和第三次是一只,而第二次是另一只,道:“的确不是,我应该专门去对付一条鱼。”
萧云烟笑道:“你去引诱那只小一点儿的。”
的确,似乎小点儿的那条,应该相对“年轻”些。
张傲天道:“谢谢姐姐。”然后,每次都用树枝去撩拨那只略小的鱼,果然,到了第六次的时候,那只鱼一直冲到浅水区还在追着他!
张傲天大喜,运起全身功力,以天池掌法中的第八招“大浪淘沙”,自水下击出,立时,浪花飞溅,碧波汹涌之际,那冰鲤已经来到了水面上!
他立刻,又是一招,天池拳法第六招“移山填海”,双拳恶狠狠地击在冰鲤与碧波之间,立时,冰鲤已经被震得离开了水面!
他又急喘了口气,可是内力还是不济,下一式天池掌法中的第四招“龙门三叠浪”虽然是三掌连劈,掌力大增,可是却丝毫没有看到威力,只觉五指指尖都在发麻,而那冰鲤在半空中一甩尾,张傲天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无法抵挡,身子失去平衡,一下子竟然摔倒在了水中!
而那冰鲤,则也被反震之力,震得飞到了半空之中。
而张傲天倒在水里,无力挣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冰鲤对着水面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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