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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孤王有疾_分节阅读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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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之孤王有疾 作者:白衣慕卿相

    红楼之孤王有疾 作者:白衣慕卿相

    “好了,不哭了,没事。”司徒文对掌背上的红痕置之未理,只是俯身,掏出手绢,给人擦脸,看人小心翼翼从袖口里拿出包裹的乱七八糟的的桂花糕,递到他面前,“我吃完,就不疼了!”

    将被碾压几乎成粉的糕点恍若珍宝一般庄重的收下,司徒文嘴角弧度微微上翘。宫中饮食一向有份例,在加上贾赦一吃就吃不休的性子,芸嬷嬷一向控制他饮食,这糕点不用想也是某人私下偷偷藏的,等解馋。

    众伴读齐齐后退一步,若不是碍于身份,他们都忍不住上前想要探一探司徒文的额头,看看人是不是发烧发傻了。

    伴读!

    伴、读!就是伴太子读书。皇子表现不好,伴读挨打啊。

    现在,这情况居然反过来了。

    心里若有万匹马奔腾而来,众人一时无言以对这本朝或者所历朝历代前所未有的太子替伴读挨打一幕,只能傻愣的看着司徒文先哄了贾赦,在恭请黄太傅内室详谈。

    被请到内室黄宗远还未回过神来。不为自己打了当朝太子而心忧,毕竟本朝崇文,就算皇家,对夫子也是礼遇有加,但是,他心中的怒气压根在飞窜,怎么也消灭不了,脑海忽地浮现一俗语“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粥”,绝对是活生生的写照。

    被老鼠屎的贾小赦双眼红肿的两手勾着司徒文的大腿,紧紧的不松开。凶巴巴的夫子原本是要打他的,但是却是美人哥哥替他受过。美人哥哥是大好人,他也要讲义气,不能让两人呆在一起,万一在打了怎么办?想着想着,忽地小眉头紧紧的蹙起,贾赦咬嘴巴回想当初父亲要他描红,祖父是如何劝退父亲的。

    “黄太傅,这次的事件是孤的责任,对不起。”司徒文认错认的很诚恳,低垂的眼眸看向被包扎的七缠八绕的活像裹粽子一般厚厚的手,闪过一丝的笑意。

    他的金娃娃,替他掉眼泪,伤心,包扎,颇有打在他身,痛在他心之感。

    “太子殿下!”黄宗远显然余怒未消,又添新怒,看着面前年少聪慧,有礼有节尊贵无比的太子爷,痛心疾首,“你是我生平所见最出色的学生,能教您是老臣的荣幸,但是您今日……太子殿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为一己之喜罔顾尊卑规矩,非明储之为!”

    司徒文轻叹,“孤让您失望了,太傅。”

    “您是一国之储,身上担负的乃是未来的江山社稷,若是若平常幼儿一般,那岂不是玩物丧志……”

    “不对,不对!”贾赦看司徒文垂头,然后翘着脑袋看凶巴巴的夫子一直说一直说,都不带停顿喝口茶的,比他父亲还厉害,他父亲打他屁屁之后,被祖父说了好几句话,都要停下来喝口茶,想想词的。

    一手继续勾着司徒文的大腿,一手挥舞着,“夫子太傅,你不能说我美人哥哥,你不对!”

    “你说什么?!”不啻于火上浇油,黄宗远怒气更胜。

    司徒文上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赦儿不过四岁,心直口快,童言无忌,言语之中若有冒犯之处还希望太傅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不怪,你说,我倒要看看区区小儿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黄宗远冷哼一声,甩袖,道。

    司徒文余光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黄宗远,眼眸一闪,随后半蹲身子,给人解释,示意人说缘由。他打算好了,反正,他要板正太傅一百二十遍的教法,若是贾赦童言童语能给人启迪,他在旁加以引导,若是不能,由他护着贾赦,最后也定要说通黄太傅。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贾赦能向学。

    当然,若是能借此让黄宗远喜欢上贾赦,有着太傅子弟名号,就算日后真读书不成,贾代善也不会偏了贾政去。那后院之中,贾母就算在能耐,能蹦跶的也只有一亩三分地。

    “美人……太子哥哥!”贾赦看人瞪过来的眼神,默默的改了称呼,在司徒文的鼓励眼神之下,慢慢的扳指手指说道:“一,太子哥哥是替我挨打的,他是好人,要表扬的!二,夫子为什么要打我?”边说,边看了一眼黄宗远,还没等人说,就自顾自的接道:“我父亲打我,因为我不描红,可是他也被爷爷打了,说是拔苗子,说要慢慢来,不能心急。我想夫子也肯定这样的,因为你跟父亲一样一说话就不停的,看起来凶巴巴的好急好急。我……”贾赦板着两个指头数了数,再翘起第三个,“祖父去打仗,很厉害很厉害的,他也给我安排了功课,有计划的,他答应我,只要赦儿每天完成他的计划就可以玩了!祖父说过,答应人的事情要做到,先答应的先做。我先跟祖父拉钩,我们说好了,一百年不许变的!”

    “计划?”司徒文抓住话语里的重点,柔声问了贾赦荣国公给其安排的计划在哪里,命人取了过来,看着上面日日劳逸结合的规划,嘴角弧度愈发上翘,将其郑重的递给黄宗远。趁着人看的时机,揉揉贾赦的头,哄人出去玩一会。

    接下来的事情,也许他也会凶巴巴,这样,没准会吓到人,不好不好。

    司徒文神色凝重,看了一眼黄宗远,嘴角上扬,沉声道:“太傅,我们尊您风骨,但是您的求学探索方法没准不适合我们。昔年孔夫子也言之要因材施教……”

    “太子殿下,您这是说老臣用错了方法?”黄宗远眼眸闪过受伤神色,狠狠的将荣国公不过三言两语的规划给扔在桌上,“您也看过荣国公的安排了,可是您不觉得过于宠溺了吗?!身为世家子,从小就呼奴使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人间疾苦。可是,这般,你让他日后如何担当其为国为民的重担?!就说贾赦,不说其他,他日后总跑不了一个爵位,难道就虚爵虚度一生吗?看看现在都四岁了,还懵懂不知事,甚至连走路都走不稳,你们,还有伴读,日后可都是国之重臣……现在不努力,日后祖宗基业该如何是好?!”

    司徒文闻言一滞,轻垂眼睑:“让您失望了。但是,我依旧想说,太傅您用心堪称良苦,可用错了方法。祖宗基业我们定然不会白躺在上面自顾享受,但寸有所长寸有所短,每个人的兴趣爱好不一,您不能就定死了那一杠杆,那您自己的要求来对待我们。如贾赦,荣国公看似宠溺与他,但是其说话条理逻辑依旧清晰,能落落大方应对。不能光看一面就否定了其他。”

    两人接二连三的来回说了许久,最终,黄宗远深深的叹一口气,“太子殿下,您说我错了?”

    “是。”司徒文言简意赅,直截了当道。

    看了一眼面前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太子殿下,很难让人想到眼前之人只有八岁,黄宗远不其然的脑袋中浮现出司徒文桌案上多出来的小鸭子顽器,眉头一松,突然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试探问,“臣曾经道:‘皇太子从来惟知读书,嬉戏之事一切不晓。’您该是厌恶这话,对吗?”

    “对,不喜,我才八岁。”司徒文一字一顿,目光如电,道。

    “可是,你不辛苦,又岂对得起太子之称?”

    “欲带皇冠,先承其重。但是--”司徒文眉目一挑,负手而立,话语中透着一股决绝,扬声,“我可以选择带皇冠的方式,并不是指我不承担其重!”

    “你——!?”黄宗远气势一滞,定定的看着眼前话语中露出王者之味的太子,久久愣怔,最后呢喃了一句,“承其重量,选择方式?”

    这一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争论,终是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家中有事,耽搁更文了,请见谅,么么哒(づ ̄3 ̄)づ╭?~

    看着辣么完还码字的份上,打滚求留言,么么哒(づ ̄3 ̄)づ╭?~

    ☆、拉钩

    “太子哥哥!”

    司徒文说完之后,略一弯腰告退,刚一打开屋门,就看见贾赦手托着腮帮子,坐在栏杆之上,看见他出来,忙不迭的蹦下来,口里直呼喊,“太子哥哥,夫子有没有欺负你?”

    “赦儿!”司徒文含笑接住贾赦,揉揉人的包子头,低声说了几句,带着贾赦离开。

    屋内的黄宗远看司徒人牵着一蹦一跳离开的贾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司徒文的话语不啻于晴天霹雳,纵然心里沉甸甸的,但他还是觉得贾赦乃是“老鼠屎”,定会把人带坏。身为长子嫡孙,真不知道荣国公到底是怎么教人的!

    回到了尚书房,司徒文和贾赦立即被人围住,嘘寒问暖一番,外加若有若无打探的目光。课后,顾昭特意落后了一步,请着司徒文到自己屋内,小声道:“太子殿下,您今日之举也太出恭了!”

    “多谢昭表哥关心,孤有分寸的。”司徒文抬眸看了一眼人眼眸中不解,担忧的神色,眼眸一闭,上辈子诏狱惨状浮现在眼前,自古太子没有好下场,太子1党也是池中鱼,任人宰割,更何况身为太子的母族。他失势之后,原本人才济济的顾家只剩下满门的妇孺,合族青壮年全部毁于党争之中……心中蓦然一沉,再睁开眼,眼底悄然染上一丝的阴霾,面色却带了和煦若暖阳一般的笑容,“昭表哥,出恭又如何?孤自然尊师重道,但孔圣人也言之……”

    顾昭嘴角一抽,哀叹一声,挥挥手拦下司徒文的未说出口的话语,自从当了伴读之后,他最讨厌的就是课后还说这些唧唧歪歪的漂亮话语,于是忙不迭道:“既然殿下知晓此事轻重,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反正……”从小到大,说理永远讲不过对方,无奈挠挠头,似想起什么,郑重道:“父亲托我转告您一句话,自古兄弟齐心撼山河!大皇子入宫,您莫要听小人胡言乱语,辱没您的身份。”

    “嗯。”司徒文点头应许。上辈子,他们嫡长之争,凭真本事,斗来斗去也开心,不过到最后,却是被人渔翁得利。

    “有些人就像逗小哭包问父亲和母亲你最喜欢谁一样。不过,有时候宫里人嘴碎,总是以恶意揣摩圣意,说些长子,嫡子的话,您莫要心里去!”顾昭看人缓缓的蹙眉,不由心忧的开解道:“您不是喜欢小哭包嘛,人,小孩子好玩,您有当哥哥的心,但是当当弟弟也不错的,我们私下虽有表兄弟情谊,但终究……”张张口,顾昭舌尖一转,咽下“隔了一层君臣天然的屏障”之类的话语,慢慢的思忖一番,偷偷的用余光看了一眼窥见出温文儒雅之风的司徒文,组织了词句,小心翼翼道:“您是太子,总要舍得一些……”

    “昭表哥,孤懂。”司徒文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懂太子难为,可是外人谁又真知晓?

    身为太子踩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枯木之上,然后崖底的一群人甚至踮起脚尖来仰望他的存在,只看得见高高在上,却浑然不管已经开裂的枯木。就连外祖一家,即使有几分远见,如今日一般暗地里劝导他,防范未然,可是千算万算也棋差一招,帝王卧榻,纵然亲生儿子,也酣睡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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