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月浅情深(中)
“你们这是**,走,承欢,我们去举报。”她搂着她,想要带她走。
她抓着老师的手,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住了救命的稻草,她想被她带走,永远不再回来。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老师的手僵硬了,老师的身体似乎也不像以前温暖,她抬眼看她的老师,她看见了血,鲜红的血从老师的额头流下,顺着老师美丽的脸颊,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愣住了,她抬起手想要拭去她额头上的血,然而,老师的身体已经再也不受控制,倒在了地上。
然后,她看见了拿着石头的父亲。
风,她的耳边充斥着呼呼的风声,风声凛冽如同出鞘的刀刃,一刀一刀剜着她的心。她疯了一般的叫着,她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她第一次想要把整个世界全部毁灭,如果毁灭了这个世界,那她就能得到救赎。
风发出了刀剑的声音,化作一把利剑,一刀刺进了那个**她的男人的胸口,那男人猝不及防的倒地,满身血迹。
她仿佛力量耗尽一般,缓缓倒地,晕了过去。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大叫道,他一把扯住她,跌跌撞撞的往家走去。
“阿挚,你看。”穿白色外套的男人掀起了护目镜,指着罗盘。
“在这里。”沈碧芙看着罗盘,露出了淡淡的笑意“M,我们终于找到她了。”
“走吧,到时候一起去一趟。M.脱去白色的外套,穿上了黑色的西装。
在沈碧芙找到她之前,他们家已经欠下了一大笔债,那个父亲找来的男人,是个当地有名的混子,他的家人非要把他的死赖到她们家头上,索赔一百万,他们家虽然情况好转,但是还是拿不出那么多钱。
她醒来的时候,院子里闹哄哄的,她听见了巨大的砸东西的声音,母亲的尖叫声,哥哥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个婊子,你就是个婊子。”她下了床,冲了出去。
他记得,那天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她转眼已经被淋得湿透,她蹲在林子里,有风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她抱着自己,死死咬着嘴唇。
忽然之间,她依稀感觉到,雨好像停了,她抬起眼来,他撑一把青色油纸伞,把她整个人都笼罩。
他很瘦削,眼睛雾气腾腾的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他穿一件黑色的西装,淡紫色的领带,他垂着眼睛看着她,看不出情绪。他周身都散发着清冽的气质,好像神一般的高贵而且凛冽。
她霍的站起身来,她又一次感到害怕,他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吗,他只想要霸占她,她急急的后退着,后背撞到了树干。
“你叫什么名字?”他缓缓蹲下身子,嘴角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不敢回答,死死靠着树干。
“你的脸怎么了,受伤了吗?”他的声音染上些许温柔。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一种没有来由的亲切感,仿佛是多次相遇,又仿佛是温柔的问候。
她慢慢的上前一步。
“我叫沈碧芙。”他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她看见了他的眸子里有自己的身影。
“江承欢。”她怯怯的说。
“过来。”他对她伸出了手。她无数次再一次梦见这个场景,他对她伸出了手,她那时候才明白,就算她把全世界的人都杀光,她还是不能得到救赎,而真正给予她救赎的,是他伸过来的手。
“妈的,那家人真不是东西。”尚十一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时尚杂志扔到了桌子上。“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孩,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把那个女孩救出来。”秦慕低声说道。
“这种家庭,索要的只有钱了。”M微微一笑,对沈碧芙说。
“明天我们再去一趟。”沈碧芙点了一支烟。
雨没有停,她站在自己家门口,看见两辆黑色的车开到了家门口。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率先下了车,绕到车了另一边,伸手打开了车门。她看见他走了出来,中年男人打开了拿把青色的伞,跟在他的后面。另一辆车也下来两个人。
“我们真的没钱了。”她的母亲疯了一般冲了出来,却忽然止住了哭声,她愣愣的看着他们。
沈碧芙脱下西装外套,罩在了穿着单薄的她的身上。他蹲下身子,帮她理了理额前的乱发。低声说道:“你等我一下。”
“谁啊,你们怎么……”她的父亲拿着棍子冲了出来,却站住了。
“请问,你是江先生吗?”秦慕开口了,他的语气居高临下。“我家先生想和你谈谈。”
破旧的屋子里,她的母亲急急的端上茶水。他们却没喝一口。
“令爱容貌出众,我家先生想买回家去。”尚十一开口了。
“你们谁啊,我凭什么卖我女儿?”男人大叫道。
沈碧芙嘴角溢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他伸手卷起了袖口,男人愣住了。他依稀可以从沈碧芙的袖口里看见那纹在大臂上的繁复的夜叉和小鬼,那纹身及其复杂而且逼真,看上去就价格不菲。
“卖也不是不可以。”男人吞了口口水“我们要一百万。”
“太多了。”秦慕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沈碧芙抬手制止了秦慕,他淡淡道“我们先付五十万订金,十天之后你把她送来这里。”他示意尚十一把一个皮箱和一张字条递给男人。
“这期间如果你们还强迫江承欢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我就杀了你。”沈碧芙微微眯起眼睛,说得云淡风轻。
江浅月披着他的衣服,看着他们离去,忽然有一种跟上去的冲动。
“你竟然又卖我的女儿,你还是不是东西。”女人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领。
“妈的,臭婆娘,你懂个屁。”男人甩开了女人,说道“你看见那个男人的纹身没有,那是百鬼夜行,他们是鬼组织的人,你看他的纹身那么复杂,这个人在鬼组织中位居高位,你敢拒绝,是不是想死。”
她听见女人懦弱的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