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毒中毒
赶回治所,方克已经等在前堂:
“周将军,韩启是何情况?”
周空怒气未消,啐骂道:
“百里狗贼识破了韩启诈降,现在反用韩启来游说我等投降,而且还带来了五千寸银,如若不投降,便要屠城,简直岂有此理。”
“屠城!”方克吃惊,转眼一想又觉哪里蹊跷:“不对呀,百里燕傻了不成,他这不是白送五千银子给咱们吗。”
“是给你方大将军的。”
周空怒将书函塞到方克手中,方克大字识得几个,粗略看过又是还给周空。
“文绉绉的看不太懂,可那五千银子不是假的吧?”
“我已看过,绝好的成色,比梁国的金银还要好。”
“可是……百里燕他疯了不成,还白送银子,这里面总觉得那么别扭呢。”
“此人用心险恶,我已让弟兄们坚守山林,以免中了百里狗贼的奸计。”
二人说话之际,堂外兵士来报:
“启禀周将军,神通天王信使已到府外。”
“快请!”
“诺。”
少时神通信使进堂,来人见周空略施一礼道:
“参见周将军。”
“信使无需多礼,可是带来天王书函。”
“正是,请周将军过目。”
信使交出铁函,周空确定完好无损,遂是拆开铁函取出密信详看。
“果然如此,天王料定百里燕在山中蓄水,企图水淹我照城,简直可恶!”
“要是这样,今日还幸亏暗道浸水灌入城中,否则再有数日,待到山中蓄满大水,冲下来,整个东南城墙都得垮,这狗贼真缺德的呀!”方克啐骂道,恨得牙根直痒。
周空思索片刻要找韩启问话,左右环顾却不见人影:
“小莲子,韩启人呢?”
“咦?!”小莲子一愣,左右一番寻找不见人影:“怪了,还能给银子坠死了不了成,我去找他。”
小莲子转身去找韩启,周空又与来人说道:
“天王可还交代其他?”
“天王让在下转告周将军,林台决战在即,周将军与马正将军合兵之后务必向林台秘密增援。”
“唉……秘密增援已无可能。百里燕在山中蓄水,将密道已经冲开,灌入城中。本将迫不得已,只得从密道杀出,如今密道已经暴露,秘密行军十分艰难。”
“天王正等援兵北上,这可如何是好。”
“请信使放心,密道现在我军掌控之内,援兵赶到之后,即刻进山北上。”
“可密道已经暴露了呀,又如何能顺利抵达。”信使反问。
“只要我军控制山中,分从山外山中进兵,咸军只能应战,或是退往大路对峙,届时我军可绕至咸军身后断其退路,将其团团围住。”
“这能行吗?”
“一定能行。咸军只五万人,若不能将我军阻在照城,一旦我军与天王合兵一处,咸军并无胜算。请信使暂歇一夜,待本将修书一封转呈天王。”
“那好吧,在下现告辞了。”
待信使退走,周空与方克说道:
“方将军,让军需整备一窝蜂、火雷弹,准备与咸军决战。”
“周将军,马正的五万人还没到,咱们就先动手啊,咸军人多咱们人少啊。”
“但咸军在山外,我们在山里,他们退出容易,再想进来难了。百里燕要想速攻打下照城,只有水淹一法,他必须要进山。否则等马正援军一到,他会更为被动。
其以韩启前来游说是假,将我们拖在城中是真,还给他夺取山林的机会。”话到此处,周空忽然发现小莲子人也没了:“对了,小莲子呢,小莲子!”
周空唤了两声,堂外进来两个黑甲女子:
“周将军,莲子姐去好像奔圣勋司去了。”
“圣勋司?她去圣勋司做什么。”
“不清楚。”
就在韩启将剩余四千五百根千寸银和兄弟吊进城头,赶往治所途中,被圣勋司圣使给扣下了。名义是韩启通敌,实际上是奔着那五千根寸银去的。
闻讯韩启被圣勋司扣下,小莲子摔女卫前去要人,结果僵持在圣勋司。此时周空火速带着人马赶到圣勋司,见女卫被圣勋司兵马拦在街上,其上前问道:
“春花,倒底是何情况?”
“启禀周将军,圣勋司把韩启给抓了,莲子姐要人他们不给。”
“混帐,我的人也敢随便抓,跟我进去!”
周空打手一挥,带着人马往里闯,下刻被圣勋司兵马拦住去路:
“周将军,圣勋司乃禁地,不得圣使诏令不得擅闯。”
“怎么,本将你们也想拦吗!”周空怒睁凤目厉色跃然脸上。
“不敢不敢,但周将军带了这么多兵马,这恐怕不合适吧!”
“哼,小芬、小兰跟我走,其他人留下。”
“遵命。”
周空只带二人进入圣勋司治所,走到二进院,见小莲子正与黑衣圣使等人理论,韩启等人被缚双手扔在一边。
“曹圣使,这到底怎的回事,本将军的人,你也敢拿!”
见周空现身,黑衣圣使收敛骄横,正了正脸色:
“本使奉命办事,怎就惊动了周将军大驾。”
“哦,奉命办差,奉谁的命呀。本将军让你抓人了吗,嗯!”周空质问道,示意小莲子等人上前给韩启等人松绑。
曹圣使原本不悦的脸上又是沉了几分:
“周将军,韩启替敌军前来收买我军人心,这难道不应查办吗。”
“我没有,这是咸军的毒计。”韩启辩驳道,立是从地上窜立而起。
“放肆!”曹圣使怒而呵斥大加批驳:“简直笑话,若非咸军与城内叛将暗中来往,岂能将五千寸银拱手送进城来。”
这时周空说道:
“曹圣使,此乃咸军的离间计,意在城中挑拨离间,令我等自相残杀。”
“哦,是嘛。那咸军傻了不是,明知离间不成,反送银子进来,还是说我等傻了。这五千寸银可不是小数目,咸军能如此大方送来五千银!”
曹圣使质问,周空怒意上头:
“曹圣使,韩启是本将派去咸军营中诈降,咸军识破之后反使其前来离间,如今韩启刚入城,便被你圣勋司抓走审问叛徒,这难道还不清楚吗。”
“即便如此,咸军送来五千寸银怎的解释,这难道能是假的吗。”
“这才是咸军最可恶之处。咸国如今富得流油,最不缺的便是金银。其以金银入城,意在扰乱我军军心,你圣勋司如此大动干戈,原本不该被外人所知之事不用等到明天,全城都将知道成里进来了五千银子,还不搞的人心浮动见异思迁。”
“周将军是在质疑我圣勋司通敌!”
“不敢,圣勋司都通敌了,本将军人头还不早摆在她人家的桌案上。”
“你!”曹圣使气结,攥了攥拳忍气说道:“此地乃是圣勋司,圣勋司有圣勋司的法度,还轮不到周将军你来说三道四。”
“哼,本将军也没兴趣。立即给我放人,否则我可自己动手了。”
“好,本使今天就给你周将军面子,走吧!”
曹圣使极不情愿放走韩启,临走时韩启还不忘那五千寸银:
“周将军,那银子不要啦。”
“进了狗嘴里的东西,你还指望吐出来,我们走!”
“可,可我还有三百多弟兄扣在咸军大营里呀,三百弟兄的命可不止五千银子啊,这要是还不回去,两天后百里燕准得砍了他们呀。”
“先随我回营再说。”
周空喝声将韩启拖出圣勋司拽回了治所,心里是越想越生气。
回到治所,方克还不知情,见周空怒火汹汹便是问道:
“周将军,银子呢,怎没见银子?”
这时小莲子说道:
“还不是让圣勋司给扣下了。”
“什么啊,扣下了!”方克大吃一惊:“这我等又未降城,这拿了敌军的银子,这算什么事啊,日后传扬出去怎办。”
“怎办,要说是他百里燕蠢!”
小莲子啐骂一句,周空接话道:
“蠢个屁。刚才我还想,百里燕怎能这么好心,原来还藏着这么一手。”
“什么一手啊周将军。”韩启问道。
“这五千寸银可要比什么手段都厉害,现在城中到处缺钱,恨不能把裤子都当了,百里燕此时送进五千银子来,哪里是什么好心,其想用这五千银子让我等心生贪念自相残杀。”
“这不能吧,为了银子自己杀起来,好歹那么多弟兄,都是咱们的老底,怎可能为了银子杀起来,况且说五千银子也不够三万人分的啊。”
韩启分析的头头是道,却是换来周空臭骂:
“蠢货,天下都要是你这般死心眼,还都活着干什么,都去死算了。你没看见刚才圣勋司那些家伙,一个个贪得无厌。银子刚进城,转眼进了圣勋司的口袋里,若非本将去赎你,明天你的人头就能挂在菜市口,扣你个通敌的罪名。”
周空此时发现,这五千银子要比毒药更毒,仅仅是五十、五百倒也还不算巨额,上千的金银就是天文数字。
中原金银历来都稀缺,一根寸银与十贯铜钱,或者一贯新币的购买力并不配备,一根寸银能买的东西,十贯铜钱往往买不到,一个郡一年的白银税收都没有三两千寸银。
百里燕一口气送进城里五千,与其说是送来五千银子,不如说是送进城里洪水猛兽,而贪婪无疑是世界上最毒,而没有解药的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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