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怼阵(1)
此时王彦飞脸色是乌黑发亮。要说是其他各国战绩平平也就算了,当此势不可挡之际,败的如此狼狈,还给逃了回来,实在有辱军威:
“来人,传本将军令,将那出战之人斩首!”
“诺!”护兵道。
王彦飞恼羞成怒要杀死士人头,随行刘晃、林祁二将心知王彦飞秉性,未敢劝谏,其他各国都是抱着冷嘲热讽的心态等着看戏,更是不会去劝。这时倒是曹驰正开口说道:
“王将军,此败情有可原非战之罪,还请王将军刀下留人。”
“此等败兵不知死斗而望活苟逃,留之何用,不杀难平军心。”
王彦飞非杀不可,曹驰正继续说:
“若败便要杀之,天下名将谁人没有败绩,败一次便要杀一次,岂还有将帅可用,王将军以为本帅所言可有道理。”
“哼,这次便依了御帅,下一次决不姑息。传令,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暂且记下二十军棍,待其伤愈,立即执行。”
“诺!”
曹驰正强行驳了年纪比其年长两岁王彦飞的面子,既是留下一命,也是在敲打王彦飞。
王彦飞自都统做起,能征惯战不假,能杀能掠也不假,每到一处无不是掠人妻女供其淫乐。御客没有除去这一害,究其根本是当下奴隶制度扎根极深,掠夺人丁充当奴隶无可厚非正当合法,既是奴隶,女子便没有人身权利。
御客长久以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大肆屠城,放纵兵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多半也就得过且过。王彦飞正是踩着这个红线,多少年倒也相安无事。曹驰正此番出手,多有敲打其的意味,多半是为日后拿捏晋军打下伏笔。
此时斗将进入第七阵,第六阵宋军死士再输,仍旧栽在那杆长柄破甲斧手下,第七阵御客果断出击,所使兵器极为罕见,乃是一支长杆双节鞭,一头为两根铁链相连的双截棍,一头以铁链与长杆项链。
此时蛮军换上一将,仍持破甲斧,寄希望于破甲斧威力,继续扳回败局。可惜好景不长,御客根本不予纠缠,专以长鞭鞭打蛮将头部与下肢,猛抽一鞭子就走,蛮将巨斧稍一提起,御客已是催马拉开距离,而后又是一鞭,丝毫没有挥砍机会。
如此一来二去,蛮将头盔乃是皮甲所制,即便是三毫米铁板,如此猛击之下那也受不了。
于是僵持到第八个回合,御客一鞭甩在其脸,噗哇一声惨叫,满嘴鲜血淋漓,一口黄牙吐出大半,痛苦难当之际御客调转长鞭。
原是长杆一头是双节鞭,另一头却是短刃刺,瞅着蛮将血红脸上,嚓的一声猛是刺去,这一刺可谓精准无比,一刺对穿,后脑贯出,直接挑飞蛮将皮头盔,当场毙命。
正待御客手枪之际,却是发现怎的也拔不出来,多半是卡在了皮头盔与头颅之间拔不出来。此时蛮军一将已是眼红杀奔而来,御客见状大吃一惊,一股寒意直窜天灵盖,说是魂飞魄散很尴尬也不为过。
顾不得收回长鞭,御客扔下兵器,催马便是逃回自己阵中,曹驰正见状,忙是下令接应,一御客死士披甲纵马而去,截住蛮将与之厮杀十二回合,终将其击伤再赢一阵。
此后七阵颇为艰难,蛮军尽出力士,使用硕大钝器锤杀联军死士,联军赢的极为不易,七阵输了两阵,一阵打平,最终只赢四阵,比之上午十五阵大获全胜相比,下午可谓艰难。
即便如此,下午蛮军依然输了十阵平了一阵,总计还输二十四阵。曹驰正见好就收,迅速下令收兵进城,紧闭城门不出。蛮军再次派人到城外纠缠叫阵:
“北人出来,北人出来……”
来人嗓门颇大,操着一口蹩脚的徐国口音。
曹驰正此时正用望远镜眺望蛮军,城下蛮将叫阵一刻钟有余,金雪狄军阵两翼骑兵突然做出备战姿态,其中央步军后卫军阵原本面北,此时陆续调转向南,后卫骑兵正向两侧散开,让出通道,似有陆续退回大营迹象。
“来人!”
“大帅有何吩咐。”大将桑实道。
“按计出击!”
“诺!”
联军士气高涨,十万余人马鳞次栉比有序伏于南门内侧,城头床弩、投石车数以百计,志军五千具朝天弩一字排开坐于城头之上,架起四十三度夹角蓄势待发。
“听我号令,放箭!”
桑实一声令下,身后旌旗挥动,各处旗手随之响应。空气一声彻耳激鸣,城头万箭齐发乱石穿空,伴随呼啸轰鸣声,箭簇石块遮天蔽日,编织一张铺天大网咆哮着扑向蛮军。
“放掉桥,开门!”
桑实又是令下,吊桥轰然倒下,南门五门顿时大开,御客骑兵分从五门鱼贯而出,锐不可当气势如虹。
“杀!”
御将呼啸而出,叫阵蛮将猝不及防,长刃枪横扫之下人头顺势砍去,只剩脖子以下还抽搐着坐立马上,又很快淹没在滚滚铁蹄之下。
此时蛮军正有退兵打算,其两翼骑兵欲图向阵前中间迂回,以掩护步军撤回大营,距离步军前阵中央距离尚远,联军骑兵此时杀出城关,令其始料未及,蛮军试图催马前去堵截。
此刻城头射来数以万计巨箭石块,如暴风骤雨一般倾泻而下扑向蛮军头顶,顷刻间中箭倒底,被砸身亡者数以千百计,偌大敦厚的铁盾同样未能幸免,巨弩箭生猛的穿透力冷酷而无情,正面破甲直刺盾后蛮兵,一箭便是捅穿胸腔倒地而亡。
军阵前两百五六十步的距离几乎是眨眼工夫,说到就到,御客骑兵气势如虎,已是杀到阵前扑入蛮军,借助箭雨突袭之余威,一个波次便是将叛军前阵步军冲开巨大缺口。
根本不等蛮军枪兵组织起整列,少时一个冲击将其冲垮,同时数个波次先后抵达,生生将蛮军前阵杀入两百多步,撕开长达两里地的缺口,三万御客骑兵如潮,缺口急速扩大。
待到御客骑兵绝尘而去,志国健步士手持钩镰戟紧随其后,那脚下惊人的步伐,手中骇人的钩镰,令人印象极为深刻,甚至恐惧也毫不为过。
志国步军以健步名震天下,两百五十步距离极速之下也就是一分多钟的时间,几乎与蛮军骑兵同时遭遇之际,便是见到志军钩镰戟手五人一组,滚入阵中挥砍马腿毫不留情。
蛮军骑兵来的仓促,只以为是中原联军骑兵大举出动,正欲展开骑兵冲杀阵形,将御客骑兵从背后一网打尽,岂料志军钩镰戟急速杀到,散开的骑兵队形间隙甚大,无以发动集群冲锋,遭遇志军战卒之际猝不及防,先锋骑兵马失前蹄惨死于钩镰戟下。
说起钩镰戟,中原各诸侯国装备此种兵刃已有近八百年历史,因形如弯月,故而金雪狄称之为钩月枪。只因形似月牙,被金雪狄所忌讳。于是八百年间,中原各诸侯国普遍装备有钩镰戟,唯独金雪狄从无装备,对于他们的信仰而言,无疑是对月亮神的大不敬。
御客、志军骑兵冲杀之下蛮军阵脚大乱,两军陷入厮杀胶着。此刻金雪狄同样发现南天关城门大开,隐隐可见城内伏兵无数,这是要杀出城关将其一举击溃。
“可恶的北人!”
蛮将怒不可遏,此时一旁另一蛮将说:
“德茨克,应该让骑兵断后,速把步军收回来,否则我们会被北人重创的。”蛮将特米尔飞快说道。
“北人羞辱了月亮神,不能如此轻易的便宜他们,我们可以攻城!”
“这不可能,明天也不可能,我们应该立即收兵。你也看到了,北人的兵器如今十分厉害,他们骑兵使用的刀剑长枪削铁如泥,如果一口气冲出来,我们阵前只有十二万人,会被他们冲垮的。”
“我是军团长,该怎么做,我很清楚。可恶的北人出动的都是精锐,我们应该一口气将他们消灭干净,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厉害。立即调动两翼所有骑兵,全力合围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北人,绝不能让城内的北人里应外合。”
“德茨克,你没看到吗,北人迟迟不发兵,就等着们的骑兵全部扑上去,他们会像绞断树枝一样,将我们两翼的骑兵统统绞死。”
“够了特米尔,去告诉柯尔勒,让他所有的重骑兵都给我扑上去,快去。”
“你会被月亮神诅咒的,我发誓……”
“受到诅咒的只有北人,月亮神会眷顾我们的。”
特米尔挥动了手中的红色旗帜,金雪狄军阵两侧轻重骑兵蠢蠢欲动。
曹驰正坐定城头,金雪狄一举一动望远镜中尽收眼底:
“桑实将军,传令宋、徐两军即刻出击,攻打蛮军左翼,务必予本帅全力击溃。”
“诺!”
桑实来到城头内缘,竖起手头令旗,向城内宋徐两军左右挥动,宋、徐骑兵分从五门鱼贯而出。此时御客、志军四万人马已是将蛮军向南杀退三百多步,冲出缺口扩张到了三里地。
宋、徐联兵先锋出城之后向南佯攻,待到距离志军背后一百五十余步,前锋突然急转向左,直扑蛮军左翼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