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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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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广信公只要先于叛军主力抵达之前,处置广信叛军内应及反叛将领,迅速控制各军,将各县各村人口转移至城内,即便有十万大军围城,以广信五十万人口与存粮,坚守半年应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这里,咸王突然笑了:

    “魏将军对广信公果然比寡人了解啊,广信公三代经营广信城多年,粮草军资深不可测,现在看来魏将军是要物尽其用啊。”

    “大王言重了,这些本是黑巾叛军内应秦翰,唆使广信公误入歧途而制备的辎重,广信一旦落入叛军之手,这些粮草辎重人口自然也就落入了叛军手中,广信公也是被利用罢了。”

    “那之后呢?广信被围,黑巾贼在永兴河以西依然有数十万人马,我军仍无力收复都郡西郡,现又被叛军攻到入北海郡腹地,局面还要比当初险恶三分,魏将军总不能任其在北海肆虐吧。

    魏将军别忘了,北海郡今年绝产,今冬到明春的一百多万张嘴的口粮尚无着落,若是拖到明年,鼎炀、广信、麟城、蒲城皆在叛军威慑之内,四城的百姓又如何耕作。”

    “这正是未将要讲的。叛军虽说是将广信给围了,但叛军的粮草辎重却都要经过蒲城与鼎炀之间补给,此时我军驻鼎炀城的骑兵便发挥了作用,劫其粮道断其炊,时常日久叛军必然退兵。

    如若不退,其必然要从永兴河西岸调重兵押运粮草,如此一来,我军在永兴河边压力必然减少,而此时叛军兵分两处,其后方定然极度空虚,届时我军可秘密将鼎炀城内三万骑兵换出,以三万步军代之,而后秘密南下度过乌坪,再次西进攻取邵平等地,将人丁迁回永兴河,如此一来,叛军绝无可能分兵来战。而且……”

    “而且何事。”

    “而且姒光的十五万晋军就在雷城,晋军倘若不起兵来救,这岂不更好?”

    “嘶……对呀,只要守住广信,晋军若是仍按兵不动,那日后平定黑巾叛乱之后,还要晋军做什么!”

    和平时期,驻兵权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和说法,纵然咸国是晋国的下邦,晋国也没有向咸国派驻二十五万大军的道理。

    现在小弟有难大哥不帮,那日后还要大哥干什么,咸国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晋国撤兵。如果不撤,百里燕也想好了,届时到处去招蜂引蝶拈花惹草,让晋军吃不到羊肉还惹一身骚。

    “大王,此赌赌的是广信城能守住,我军能秘密抽兵西进夺取人丁东迁,因此陈飞时老将军水军至关重要,应将望亲江全部战船尽速秘密调往西线,一旦我军骑兵南下,陈飞时将军的水军即刻启程西进。此战若能胜,仅邵平便有人口近二十万,对叛军打击无疑是空前绝后的。”

    “那粮草呢,何来粮草!魏将军不会失望了吧。”

    “关系国之存亡,末将不敢。”

    “那粮草何来?”

    “屯田,让梁军屯田。”

    “什么,安泰侯岂能答应!”

    “他当然不能答应,大王可先将四万匹下等战马抵押给他,并许诺待明年再将梁国上等战马还给他就是了,安泰侯定然会答应。而且还能迫使梁军移防至永兴河一线,给黑巾军造成梁军西进错觉,迫使叛军在永兴河畔不敢再次贸然过河进攻。”

    “为何是明年?”咸王不惑问道。

    “因为母马已经怀孕,待等明年,我军又可多两三万匹幼马和数千头驴子。一来一去,我军即便将马匹还给安泰侯又何妨。因此押给安泰侯的马匹一定要是下等公马,断不能用母马,否则母马幼马可就都要不回了。”

    要梁军心甘情愿的去屯田,并把屯田的口粮全数交出,显然不可能,必得有点动力。

    先将四万多匹下等公马抵押给姬通,让其看到些希望,而后咸王再一纸文书做个保,等战事缓和拖到明年再还,以安其心。等到明年母马下了小崽,咸军自己的母马再接一次种。

    这个时候咸军手头的梁军的战马经过战争消耗,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最后再将这批战马还给姬通,把四万匹下等马拿回来,咸军也不亏。

    此时咸王脸上的颓废如过眼云烟般一扫而空,从冰鉴中取出两碗冰镇酸梅汤,将其中的一碗递给了百里燕。

    “魏爱卿真是寡人的及时雨呀,广叔子竟也想不出魏爱卿此等妙计。”

    “大王过奖了,并非广叔子想不到,实则是诚道派过于保守,不敢离经叛道行有悖常理之事,因而在雄论道、愚论派纷纷付诸于实际之时,诚道派依然只能抱残守缺,指望匡扶梁朝再统天下,实则是井底之蛙,谋一时,却谋不得一世。”

    “井底之蛙?此言甚妙。现在既已定计,魏将军能否再替寡人前往广信,替寡人分忧啊。”

    “骑马恐怕是不行了,只能坐车。而且要走,便得立刻就走,末将怕稍有耽误,恐错失良机。”

    “那好,叶信此来四万人马,寡人留下一万杂骑,其余三万由叶信统帅,即刻随魏将军与鼎炀侯北上鼎炀、广信。另着令赵逊运三万匹战马与叶信汇合,以加快行军速度,魏将军以为如此可否妥当。”

    “大王圣明。”

    叶信此来带来了四万多人,其中两万多人是攻打邵平打出来的精锐,另外两万是留守永兴河的杂骑,百里燕先锋营除卢皋外,其余皆在永兴河。

    调三万人北上驰援,每人仅有一匹战马,紧赶慢赶日驰一百二三十里地已经是极限,抵达鼎炀至少也得四五天时间,要在两三天内抵达根本不可能。

    因此需要一人两匹马,日行二百五里以上,才有可能在两到三天之内抵达鼎炀,第三天晚上或第四天抵达广信,抢在叛军之前一天至两天率先接管两地。

    之后咸王即刻召见了叶信与鼎炀侯,即刻收拢大军北上鼎炀。

    出宫时已经是巳时七刻,百里燕本想去探望公孙岳,问他雷城晋军按兵不动之事,但想到整个中原北海地区都是愚论派的地盘,公孙岳这个隶属于雄论道的内应,连秦翰的存在都不知道,显然更不可能知道叛军对雷城晋军做了什么。

    回公使府路上尽是满目疮痍,尸体虽然被清走,但地上殷红的血迹尚存,角落里甚至还有没有来得及清理的人体残肢,以及不知道是动物还是人的内脏的下水。

    城东的大火多数已经扑灭,可燃物烧光后烧无可烧,大火迟早是要熄灭,但损失不可谓不惨,受灾者半数以上,直接的经济损失至少是国库岁入的五分之一甚至更多,间接造成的损失还不知道多少。

    不过却听咸王提起,昨夜查抄姜严府,仅寸银就抄出十多万根,寸金六千余,大小金铤七百余枚,各等珍珠数十颗,铜钱五十多万贯,田契十余万亩,其他还有布匹、美玉、水晶等,数量之巨,到了触目尽心的地步,其余未知账目尚不知有多少,这些财富对于一个大司马来讲确实事太多了。

    五十多万贯铜钱或许还合情合理,甚至家有百万贯铜钱咸王也不会吃惊,纵然是贪污的,但好歹是自己的叔叔,想方设法搞点钱,能有什么错,但千错万错家里藏了这么多金银珠宝,那就是一百二十万的不应该。

    金银作为当下大额交易的绝对货币,受探矿、开采、冶炼等诸多技术条件制约,每年的产量并不多,中原地区流通的白银和黄金,也远没有达到清王朝鼎盛时期,年入三四千万两白银的地步。如果考虑中原土地面积,金银的密度十分稀缺

    当下一年开销除去后,国库年底能攒下几千上万的金银贵金属,便是一笔巨大的数目,因此铜钱和实物现货仍然是财富的主要来源。

    金银则更多的被国家收储,个人所拥有金银,很容易被官方以法令形势强行兑换成铜钱,因此时下商人更愿意把多余的金银都埋在地下,防止被强行兑换成更容易贬值的铜钱。

    现在大司马家中动则就是十万金银,做横向比较,至少相当于清朝鼎盛时期数百万两雪花银的购买力,这已经超出了一个时下一个官宦,一辈子贪赃枉法所能得到的收入,更别说还有十几万亩的田产和未知账目。

    按公孙岳自己的说法,其为拉拢收买得到咸国权贵阶层的支持,所需付出的政策成本,占到了其输出利益的两成,这意味着公孙岳如果对外输出了五千万石粮草,咸国的权贵至少分到了总计价值一千万石以上的现金和货物好处。

    粮草作为普通管制物资,要出境出口,就必须有官方批文和地方权贵的默许,同时这些粮草无,一例外经由官仓倒出,因此多半只能以经济手段购买,而其中的差价和好处,就是公孙岳许诺给权贵阶层,支持他推行《农桑令》的交换条件。

    对于贪官污吏,他们在乎的只有钱,哪里会去过问粮食最终流向什么地方,到头来叛军吃着贪官污吏供应的粮草,再杀他们的人头祭旗,最后又有几个贪官污吏知道,他们初的一己之私,是建立在危害了整个国家,乃至个人性命之上。说起来,是何其的讽刺。

    姜严府查抄的财产,或多或少让濒临破产的国喘了一口气,有理由相信,咸王会抄没更多唯姜严、公孙岳马首是瞻的权贵勋戚的家产,以充此实国库。

    亦或者说,考虑到当下国内的严峻政治形势,还能花钱买罪,既能合法剥夺财产,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同时稳定岌岌可危的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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