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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剿贼(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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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门外姜蓉一席纱罗悄然而入,左右看到王九、陈韵风都在,姜蓉道:

    “父亲,秦先生已经回府,刚刚让人捎话过来,让您过府。”

    “知道了,你等先退下吧。”

    姜闵屏退王九、陈韵风二人,又与姜蓉说道:

    “蓉儿,可知是何事?”

    “秦先生说,广信将有变故,请父亲秘商机宜。”

    “知道了,你留在府中主持内府,你大哥的快信今日便该送到,一有任何消息,立即让王九送来。”

    仔细吩咐一番,姜闵座上一辆马车,赶到秦翰府上。刚从东原郡赶回的秦翰晒的漆黑,换了一身亚麻长袍享受着冰块带来的阵阵惬意。

    “秦兄,小女说广信将有变故,不知秦兄何意。”

    “是这样,返回广信途中,接到眼线来报郭蓬脑袋不保,姜公可曾听说。”

    姜闵大吃一惊:

    “有人要杀郭蓬?谁人如此胆大包天。”

    “还能有谁,魏贤想是已经知晓马贼与郭蓬暗通款曲,御客正在鼎炀城大肆活动。眼看一月之期限就要过去,一旦过了风头,郭蓬定要暗中联络马贼。

    如此一来,一旦被御客知悉郭蓬与马贼同流合污,势必要取他向上人头。郭蓬一死,张并、陈公公二人便不足为虑。”

    “可如一此来,郭蟠岂不要迁怒于他。魏贤如此作法,未免太过冒进。我原本打算让他寻不得马贼知难而退,却不想竟出此等毒计。”

    “是啊,魏贤虽然投靠于公,但其背后终究是赵逊。赵逊随无兵权,但其在军中影响力不可小觑。若是假以御客之手除掉郭蓬,郭蟠一时间也无可奈何,更何况郭蓬暗通马贼,郭蟠岂能护短,这才是魏贤敢于行险之所在。

    杀了郭蓬,这股马贼便成无根之叶,马贼再无劫杀魏贤口实,相反因败于魏贤手下,马贼断然不敢再找魏贤麻烦,如此也是进退两便之法。”

    “此子倒是毒辣,我本欲打磨打磨他,倒是不曾想到他如此胆大包天。不过郭蓬死了也罢,郭蓬死了,郭蟠也该有所收敛。”

    “这便是擒贼先擒王,不过姜公大可不必担心。魏贤太过锋芒,此番定是要让他吃些苦头的,否则难以驾驭此人。”

    “如此说,秦兄还有妙计?”

    “是啊,否则怎能容他大动干戈。对了,听闻魏贤今日秘密准备引火之物,姜公可知其意欲何为?”

    “此事来时我也想过,一时也不知其何意。但公府眼线已经进入荒村,想必定有所行动。”

    “此人越来越令人看不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夜里,荒村集结壮丁一百人,御客一百二十人,携带车马柴草等物资,轻车简从向南出发,其余人等留守荒村戒备马贼来袭。

    抵达山林已经是第二天佛晓,由御客在前开路,两百多人人扛马驮进入山中,又行半天路程,抵达山林东南,此时已是正午。

    “宋兄,眼下人困马乏,应先修整片刻。我待人马沿着小溪探路,一旦发现可疑之处,立即令人放火升烟熏他们。”

    “好,我让方德跟着你,以防万一。”

    方德是神箭手,眼力极好,旁人很难发现的蛛丝马迹,方德往往先人一步发现踪迹。

    大队人马就地修整之际,御客四下放出暗哨负责警戒。百里燕与方德率领十人找到两处小溪,一条向东南流去,一条向西南流去,果断循着西南这条支流,向西南摸索,约莫走出两里,方德问道:

    “魏郎中,我等虽然星夜前来隐秘而行,但进入林中已是拂晓,又经半日跋涉,难保不被马贼暗哨发现,万一令马贼残部有所防备,亦或者脱逃又该如何?”

    百里燕笑道:

    “方兄其实高看了这伙儿留守巢穴的马贼,马贼主力既然遁去踪迹,但是巢穴势必留人看守,看守巢穴的目的是为守住金银财宝。贼之所以为贼,正是因为其财迷心窍。

    在下敢断言,我等夜行至北山外围时,马贼定然已经是发现了我等踪迹。那时即便出逃,也已来不及。更何况马贼自恃巢穴隐秘,极难发现,恐怕不会轻易出逃。”

    马贼烧杀抢掠积累财富无数,许多人财迷心窍难以自拔。更何况留守巢穴的都是马仔,一枪不放人跑了,马贼头子霍行岂能绕过他们。

    其次,马贼依仗巢穴隐秘,甚至经过多年经营,内部易守难攻,眼见只有两百多人进山,马贼依然还侥幸以为凭借对洞穴的熟悉,可以击溃来犯之敌,待到击溃来犯之敌再出逃也来得及。

    因此即便马贼发现两百多人进山,也不会立即放弃巢穴,断然没有坐在金山上还要拱手让人的道理。

    继续一路搜索,小溪水势减缓,下游甚至积起了水洼,水洼向下流淌又形成小溪。按说积水潭不应在山势较陡的半山腰出现。山腰处山体多半有裂隙,若非平缓地面不会形成水洼。

    水洼也来的怪异,水位并非相对恒定不变,而是没过片刻就要有所起伏。

    如果是天自然形成的水洼,在上游没有断流或者增加供水的情况下,下游的这个水洼不应该有如此巨大的变化,很显然这处水洼极不正常。

    百里燕眼神示意方德,方德心领神会,目光四下环顾,确定林中没有异常情况,随即又附近地面仔细搜索。

    水洼附近枯树倒伏,腐烂的植物层层叠叠,乱飞的蚊蝇也更加肯定刚才判断,附近一定有人迹。

    山林虽然有野兽出没,但却不应该成为蚊蝇经常出没的借口。而且蚊子伏在人体还会吸血,这说明蚊子是雌的,而非雄性蚊虫。雄蚊不会吸血,而是以露水为生,只有需要繁殖的雌蚊才需要吸血。而山林中若无大量血肉,哪来这么多雌蚊。

    走着走着,方德突然大喊一声:

    “魏郎中,快看!”

    顺着方德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颗直径两尺有余,已经枯死的大树。

    “方德兄,这树颗枯树何奇怪的?”

    “魏郎中不见枯树还活着?”

    仔细定睛再看,果然发现参天大树顶端的枝头仍有绿叶,但是这颗大树背阳的一面已经枯死,形成了阴阳树的奇景。

    “嘶……方德兄是说这棵阴阳树地下有玄机?”

    “若非树下被人撅根,有水流经树下,大树怎能枯死一半。”

    “对,这颗树下是水道。”

    大树枯死了大半,却僵而不死,这种情况多见于寿终正寝的植物。

    但眼前这颗叫不出名儿的树,比之周边其他同科树木还算不上太粗,却奄奄一息剩下半条命。除非是地下的根系被人破坏,否则怎么可能这副死样。

    再联想到方才水洼,定是马贼在水洼之下埋藏了竹管,通过竹管将水引入地下,结果烂掉了树根露出了破绽。

    “方德兄,既有水源在此,想必周围定有通风孔,干脆向把火烧起来,让烟渗进去。”

    “好,量他们也藏不住。”

    马贼能闷在地洞里,入口处定也是伪装巧妙。若非地道专家,也难找到入口。但只要是在地下,就需要通风,只要把烟烧起来,时间一长马贼也得出来透气。

    东南树林一点火,守在上游的宋杰等人旋即带人摸了过来:

    “魏郎中,可是发现了洞穴。”

    “尚未发现洞穴,不过已有端倪。”

    将水洼与枯树之事详细道出,宋杰、汤钊等人顿觉有理,立将所有人马召集起来,以每五十步为一个单位,架起柴草放起火,所有人撤往迎风上游,任由大火弥漫。

    风是由北向南吹的,烟雾在风的作用下弥漫整个南坡,百里燕与宋杰、汤钊等一百人迎风站在上游,另分出村民三十,御客三十,各两队把手东西两侧,以观察南坡动静。

    约过一盏茶时间,西侧传来一声大喊:

    “西南一里处有人!”

    西南一里距离百里燕所在少说一里半,隔着弥天烟雾根本看一看见,遂带人赶到西侧,隐隐也只是看见一里地外正有不计其数身影正在逃窜:

    “贼他娘的,果然是给熏出来了。”

    顾善操着双戟已经跃跃欲试,百里燕皱着眉头说道:

    “既然躲在洞穴之内,相信不应只有此一出洞口。宋兄。当防备来时山后小道,万一这是马贼声东击西之计,被马贼从后杀我们冷不防,反而被其扳回一成胜算。”

    宋杰、方德等人都点点头:

    “魏郎中所言有理,方德,你速带五十人赶往来时路上,若遇马贼尾随偷袭,即刻放响箭报信。”

    “好嘞,众人且随我走。”

    别看西南隐约可见大量不明人员活动,却没有一人是向山上而来,而是忙着逃命。况且打洞那有只留一个出口的道理,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是人,总要留下一两个秘密后备通道用于运兵偷袭或者逃命。

    即便是老奸巨猾的座山雕,尚且留条退路在自己屁股下,想来马贼也不是蠢货,真要洞口被堵死,岂不成了坐以待毙。

    倘若此时顺势掩杀下去,伤及无辜事小,原本占有的地利,极可能被马贼从身后偷袭反被占领地利优势,对剿匪军构成重大威胁。

    方德摔人原路返回,少时便听一声鸣响。

    “是方德的响箭!”宋杰说道。

    “混账他娘,果然从背后暗算我等!”

    顾善操起双戟正要杀过去,宋杰又道:

    “听喊杀声不甚激烈,方德再在放箭响箭,想是马贼人数不多。”

    “嗯,极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马贼使诈。”汤钊道,看去百里燕说:“魏郎中,山后马贼许是不会太多,会否是马贼使诈?”

    “汤兄所言不无道理。马贼见我等没有下山,其从后掩杀我等便是落空,反而还被我等识破。若是山贼反其道而行之,我等此时向山后杀去,而马贼再从山下出口杀上山来,如此我等便有陷入进退两难可能。没想到,马贼之中也有此等粗中有细精于兵法之人,倘若是寻常人,此时已经是中计。

    走,再派三十人前去增援方德兄,我等一鼓作气冲下山去,想必马贼已从山后运动至出口,待我等杀向山后,他们就从背后杀来。故而此时的马贼反而暴露于洞内掩体之外,此时杀下去,马贼定是猝然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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