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会点头，能听懂我说话吗？”顾浅羽开启了找后账模式。
    “你是不是有之前的记忆？”
    “你有多少记忆？记得吸血鬼那个世界吗？地府记得多少？”
    “还有，你为什么一直不搭理我？”
    这一次凌玖除了会盯着她外，没有表现出任何亲近的态度。
    但顾浅羽问他要不要走，他竟然同意了，那之前跟她装什么大头蒜呢？
    面对顾浅羽气势汹汹的质问，凌玖唯一的反应就是转过身，用实际行动表现出自己生气的态度。
    顾浅羽愣了几秒，凌玖小心眼记仇的样子她见过，冷战闹别扭还是第一次。
    这倒是让顾浅羽有些纳闷了。
    难道她之前猜错了，她跟凌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位面，不是黑白无常世界？
    所以凌玖才会这么生气，她在上次见面时拿九华莲灯砸了他？
    “你是不是从吸血鬼那个世界离开后，又去其他世界干了什么事，让神族以为你是什么邪煞给镇压到了地府？”
    凌玖背着身，还是不搭理顾浅羽。
    顾浅羽彻底没脾气了，她也懒得跟凌玖磨嘴皮子，打算回房间睡觉。
    见顾浅羽要走，凌玖连忙转身看向她。
    顾浅羽回头斜了一眼凌玖，对上他那双专注漆黑的眸子后，才抿了抿唇，折了回来。
    “凌玖，你是在生我打算杀了你的气？”
    她坐到凌玖旁边，语气平和，“你那天醒了，对很多人来说是一场灾难，会让很多生灵遭殃。”
    “而且，你当时让我觉得很陌生，我认识的凌玖不是那个样子的。”
    顾浅羽的唇蠕动了一下，她说了一句很残忍的话，“所以我不会为了你，放弃救更多的人。”
    凌玖漆黑的眸子像洒了一把碎冰，眼底闪过一抹极其微弱的光。
    他闭上了眼睛，那点微光随之黯淡。
    顾浅羽肩头一沉，旁边的凌玖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
    从顾浅羽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凌玖纤细浓密的睫毛，覆在他的眼睑上，投出两道淡淡的阴影。
    秀气细腻的鼻尖下，是两瓣颜色很淡的唇。
    此刻的凌玖跟顾浅羽曾经一个梦中的场景重叠。
    那是在黑白无常那个位面，她将九华莲灯的灯芯砸进凌玖体内后，体力不支昏迷时做的一个梦里。
    梦里是茫茫的天地，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大山。
    山峦投下来的阴影里坐着一个少年，他靠着山背，被山峦完全遮住了面容，显得极为单薄。
    他仿佛只能缩在天地之间最阴暗的角落，神情落寞孤寂。
    顾浅羽莫名有些不舒服，她看着肩上的凌玖，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她一直不想凌玖有人类的七情六欲，就是担心他的能力太过强大，会伤害这个世界，也会伤害他自己。
    “凌玖，我对你的最低要求是不要随便伤害人类，不要黑化，不要被欲望完全吞噬自我。”
    “只要你能做到，不管谁要伤害你，我都会站在你这边。”顾浅羽的口气是难得一见的温柔，“懂吗？”
    凌玖纤细卷长的睫毛动了动，但最后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