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家庶子_分节阅读_22
[红楼]林家庶子 作者:跳舞的萝卜
[红楼]林家庶子 作者:跳舞的萝卜
两张帖子,不用细思量林珏便回拒了贾府。
先不说区区一个挂了国公府牌子的一品将军府能不能与郡王府相提并论,便是私心里论,林珏也不大乐意黛玉常去贾府。凭着贾宝玉的为人,若当真传出什么首尾来,宝玉顶多被说一句“风流”罢了,可叫黛玉日后如何做人?
且无论北静王太妃如何知晓了黛玉,便是这样的场合必是有不少京中贵眷参与的,整个档次格调都要高出贾家许多。便是看了红楼几遍,也不曾见贾母带着几个嫡庶出的孙女儿参加过别人家的各种以赏花作诗为名义的相亲会便该知道,贾家尚且还入不得这些正经勋贵人家的眼呢。否则贾家的几个孙女儿,为何都无正经人家上门求娶?
如此一想,林珏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黛玉去了,免得沾上了贾家污浊的空气,没的晦气。
不过对于北静王太妃是如何知晓了黛玉的,且还特特下了帖子邀她去,林珏暗暗思量着,还是要与师父那边打听打听才好,也好让他们有个准备,免得临到时慌了手脚。
且黛玉便是去北静王太妃的宴会,也不好只她一人过去,到底还是要寻一个相熟的老夫人带着她些才好,免得被某些个不长眼的欺负了去。这样的人,林珏是不认得的,因而还是要麻烦自家师父。
当下也不啰嗦,直接出门去了罗师父那里。
罗师父和谢师兄正在铺子里坐诊,这会儿正忙着,林珏是来惯了的,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寻摸着空叫人去对面茶寮给他要了茶水点心,自顾自地吃喝起来。待罗师父这边闲了下来,林珏已经吃饱喝足,双手拢在袖筒里,脑袋一点一点地坐着打起了瞌睡。
见林珏面前的茶壶和点心盘子都是空的,罗师父便也不去管他,与谢锦轩吃了府里送过来的饭菜,方唤醒了睡眼朦胧的林珏。
去对面茶寮寻了处安静的厢房,林珏开门见山道:“北静王太妃给我妹妹下了帖子邀她后日去北静王府参加诗会,您说她什么意思,莫不是瞧上我妹子了?”
罗宋给了他一个爆栗,“瞎说,黛玉才来京中,太妃都未曾见过她,如何会相中?再说那北静王如今都二十了,黛玉才不过一十二岁,且还入不了太妃的眼呢。”
林珏嘿嘿一笑,“便是入了太妃的眼,我还不乐意把妹妹嫁给北静王呢。”
罗宋闻言嗤笑一声,“美不死你,北静王可是京中出了名的美男子,不知惹得多少闺中女子芳心暗许,人家眼界高着呢。黛玉倒是个好的,可惜年岁太小,现在你给她留意留意相看相看倒是应当,只是很不必过早定下来,往后好的可还多着呢。”
林珏颇为不信任地瞟了自家师父一眼,罗师父只得接着道:“你也别瞎思量,北静王府会给你们兄妹下帖子,不过是你师兄在他姐姐那里提起过黛玉,太妃有心提携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诸多心思。”
林珏闻言方微微一笑,“我就说么,北静王太妃缘何会无缘无故地邀请我妹妹呢,原来这其中还有师兄的手笔。”说着瞟了眼脸色微红的谢锦轩,拱手笑道,“如此,珏便多谢师兄美意了。”
谢锦轩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方道:“当不起师弟一个谢字,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你我本就是师兄弟,黛玉也如同我自家妹子是一样的。”
林珏抿了抿嘴唇,又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谢师兄便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林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师兄也知晓,我兄妹二人失祜失恃,原就很为人挑拣,何况外家又是那个样子的,实在是有些靠不住。我妹妹独身一人去赴宴,我虽在外面,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到底不好唐突了内眷,很是有些个不放心呢。”
谢锦轩闻言笑道:“我当是何事呢,师弟不必为难,师兄已经与家姐提过此事了,届时自有家姐护着黛玉,师弟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林珏闻言果然展颜笑道:“如此,可真是多谢师兄了。”
林珏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可恶模样实在叫罗师父恨得牙痒痒。再瞧自家三徒弟,明明一副精明睿智的模样,可偏偏一对上自己人就变成这样傻白甜的智商,可要怎么办?从前被那面上和善腹内藏奸的水姓小子欺负得不像样子,如今又被自家精明刁钻的小徒弟吃的死死的,可真是白长了这么张精明脸了。
林珏这边听了罗师父与谢师兄的话,便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想来谢锦轩也听说了些京中近些时日的流言,那流言并不多高明,如普通人家听了,并不会猜出这主角是谁,可若是熟悉黛玉了解林家与贾家关系的人听了,便自然而然会联想到黛玉身上来。如此,于黛玉的闺誉上多少会带来一些影响。
其实林珏也承认,之前黛玉在贾家发作了迎春院子里的下人确实有些欠考虑了,不过他又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且也只是叫方嬷嬷暗地里提点黛玉两句便罢了。
黛玉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别看林珏已经开始张罗黛玉的终身大事了,他也不过是怕黛玉像贾家那几个姑娘一样在终身上有误罢了,现在开始精挑细选好过将来临时抓瞎,再寻摸着个如宝玉那样的二世祖,如贾琏那样的贪花好色之人,可叫他上哪哭去?
且黛玉一向谨言慎行惯了,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不说此事一出贾府中人再不敢明里暗里的欺负黛玉了,便是贾母恐怕在坚持宝黛姻缘时也会多考虑一二了吧。林珏不希望黛玉变得多么完美,她只要随着自己的心意,想怎样就怎样便好。一个不完美的,有些任性的女子,总好过那般美好,却要泪尽而亡的悲苦下场。
流言终究是流言,为何王夫人不敢将话挑的那般明白,不过是还顾念着在宫中的元春和尚未议亲的宝玉罢了。毕竟若当真说将出去,她这个贾府的管家二太太可是绝脱不了干系的,届时她的一双儿女岂不是都要受到牵连?王夫人再蠢,也不会坑害了自己的儿女。
对于王夫人这种典型的内宅女人,林珏自问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眼光不够长远,手段却够阴毒。
而林珏要做的,不过就是将这股流言导向于己有利的一面罢了。且他也不会刻意去坑害了贾家,毕竟贾家名义上还是他的外祖家,若是贾家被打落尘埃,于他一个小小的举人来说,也绝没什么好处的。
如今谢师兄出手,借着北静王太妃的名头为黛玉正名,可是再好不过了。贾家自打嘴巴,希望那位王夫人能聪明一回,别再招惹他们林家了。
第021章 宴会宴黛玉扬诗名
北静王太妃虽辈分极大,年纪却才四十有三,兼之保养得宜,竟照比贾敏在世时也不差多少,因而黛玉第一次见到太妃谢文雅时,颇是愣怔了片刻方想起低头行礼。
谢太妃自不会计较一个小女孩儿的些微失礼之处,且黛玉自进了府后,小小年纪,竟是一丝一毫也无行差踏错,便是连偷偷打量四周围景致都不曾有过,实在算得上是颇懂礼仪了。
谢太妃叫了起,又让黛玉坐了,细细打量了一番黛玉形容,便有些明白自家弟弟的心思究竟从哪儿来了。
黛玉虽只十一二岁,身形体态却已是初现婀娜,兼之容貌上乘,“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便是自己瞧了都觉怜惜,何况是自家那个惯来最是怜老惜贫,一副慈悲柔软心肠的弟弟。
想到黛玉自小失祜失恃,只一个哥哥在身边,外家又是那么个样子,不说倚靠,竟连个外孙女儿都容不下,进而又联想到自家儿子水溶也是打小便没了父亲,自己这个母亲尚在,他也还是受了不少委屈的,难免便对黛玉又多了几分怜惜。
细细地问了黛玉日常在家中都做些什么,平日可念些什么书,谢太妃慈善地笑笑,“你们兄妹才搬到京中没几日,便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叫你哥哥只管告诉轩儿,他到底年长你们几岁,又是自小在京中的,再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了。”
又笑对方嬷嬷道:“我瞧着嬷嬷行止气度远非常人可比,想来出身不凡,既入了林府,便一心侍奉你们林姑娘,若有那起子不长眼的人欺负了你家主子,便来知会我一声,这份体面,我还是有的。”
方嬷嬷忙欠身应了。
谢太妃又转而与黛玉说些闲话,待又有几家姑娘太太来了,方带着黛玉移步花厅。
谢太妃办这次诗会,原便是想给自家儿子相亲的,因而虽身边带着个黛玉,到底年岁太小,其他姑娘太太们也只是暗暗打量了几眼,并未多做探究。黛玉低眉顺眼地跟在谢太妃身畔,只在太妃向人介绍她时方移步上前见礼,其他并不多行一步多言一句。如此举止,倒叫谢太妃愈发地满意了,不免心内暗赞黛玉知礼守礼。
如此,太妃将各家姑娘都见了一回,方开始今日的诗会。因着诗会只是个名头罢了,让太妃相看才是这些闺阁女子前来的主要目的,因而并未真的认真准备,倒是黛玉素来便有些诗才,这会儿更觉才思泉涌,竟是接连便有了几个腹稿。
不过黛玉始终记着自家哥哥的话,不好太过出风头,便按捺住才思,只待得几家闺秀都陆续交了诗,方不前不后地将自己斟酌了几遍的咏菊诗拓写在纸上,交给丫环递了上去。
待几位姑娘都做好了诗,谢太妃方与几位素有些才名的太太们将诗作一一打开,不一时便评出了魁首。
几位太太并未将诗拿给众人瞧,而是将她们评出的最好的诗着人念了一遍,听得魁首果然是自己,黛玉嘴角微微弯起,众人也是赞了一回,俱都心服口服。谢太妃笑着瞧了眼黛玉,到底年纪小,性子单纯率直,不懂得掩藏心思,“这时节百花凋谢,寒梅未放,倒是只有这菊花迎霜盛放,傲骨天成。古来赞咏菊花者数不胜数,此诗亦是赞菊,却另辟蹊径,不落俗套,实在难得。”
遂着下人将诗誊写了一遍,贴在魁榜之上,以供众人评赏。
待赏过两回,众人又各自落座,这种闺阁中女子举行的诗会,不过是图个顽笑罢了,便是夺了魁首,谁也不会真的当真。不过总有些个心高气傲之人,难免抑抑不平,非要争出个你低我高来。诗作这东西又是难以评判出究竟哪个更好的,因而谢太妃办诗会一向都是不具名的,免得过后出了什么说法,引出尴尬来。
接连又做了几回诗,有咏絮的,有赞梅的,有歌莲的,毕竟都是些闺中女子,见识有限,所做诗作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样罢了。即便如此,也是难得有这样松散的时候,黛玉也不知不觉融入了这种气氛当中,着实与两家的姑娘相谈甚欢。谢太妃这边直闹到傍晚才散了,谢太妃留了黛玉用饭,待用过饭,方派了软轿送黛玉回去。
待黛玉离开,北静王水溶方自外院进了内宅,“母亲,您瞧见那个黛玉了?长的如何,快与儿子说说。”
谢太妃伸着手指点了点自家儿子的额头,“瞧你这咋咋呼呼的样子,哪有一个大男人打听人家小姑娘家的道理,可快快歇了吧,叫人家哥哥听见了,说你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可不要打死你!”
水溶嘿嘿笑着搂着自家娘亲撒娇,舔着脸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这做外甥的关心关心自家舅舅不是很正常么。母亲快说说么,那个林黛玉究竟长的什么样儿,我还没见舅舅对哪家女子这么上心过呢,八字还没一撇呢,便求到母亲这儿来了,很怕自己的心上人受了丁点儿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