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六章 崇安谢家宅
……
左滴疑惑地跟萧贞交换个眼色,这是……怎么了?
五大三粗的谢三九站起身,胡乱在脸上一抹,吸吸鼻子道:
“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既然是宁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到崇安城怎能还住在客栈里头,走,跟我回家!”
“那个,”左滴迟疑道,“宁儿姐姐的娘亲……”
“嗨,她大概没跟你们说,那孩子就是嘴硬,其实心软着呢。”
谢三九笑容有些苦涩,“她娘就是我长姐,已经辞世多年,她父亲也不在了,所以她不肯回谢家,一直流落在外。”
左滴心中一沉,她的确好奇过,身为谢家女,为何能大摇大摆地四方游历?
但这是私事,当事人若不愿说却是不能强问的。
可没想到的是,谢宁歌居然老早便失去双亲,难怪瞧着不善与人交往,想必在谢家的时候经历过不少磨难吧。
“小白毛,既然你是宁儿的朋友,打老子的事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你长得这么好看,可别勾引我家宁儿,不然老子绝不饶你。”
谢三九冲离钧吹胡子瞪眼。
离钧不屑地撇嘴却没有发作,他没见过谢宁歌,但在夙羽织的梦中听左滴提起过那段过往,知道谢宁歌与左滴相交莫逆。
“瞧,闹腾了这么一顿,都还不曾通报姓名。我姓谢名三九,在家排行老三,是宁儿的三舅舅。”
谢三九豪气道,顿了顿,他好似想起什么又赶紧冲左滴与萧贞解释:
“虽然咱们之前闹地有些不愉快,但我可不是登徒子,只不过瞧见你们这般岁数的女孩,总叫我想到宁儿那丫头,不自觉地舍不得大声说话。”
左滴莞尔,顿觉谢宁歌的这位舅舅十分可爱。
“我是左滴,这两位是离钧与南人离,你白日见过的孩童叫做祝心,是我弟弟。至于她……”
左滴看向萧贞,有些犯难,大抵康国没人不知长公主名讳吧?
“我叫左贞,与谢宁歌亦是友人,叫我贞儿便是。”萧贞接过话头,随口编了个名。
“噗——”却是离钧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三九没察觉异样,爽快道:“行,相请不如偶遇,几位就住到我家去,哪能让宁儿的朋友在崇安住在客栈里。”
左滴本想第二日便启程的,但对方好歹是谢宁歌的舅舅,不知道也罢了,知道却不去拜访一下终归是失礼。
问过大家都没有意见,左滴爽快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
抛开对谢三九最初的成见,他倒是个爽朗健谈之人。
“所以你排行老三,那你上头的两个哥哥莫非叫谢一九和谢二九?”前往谢宅的路上,左滴好奇问道。
“不,二哥叫谢三伏。”
左滴:“……”
众人:“……”
“那你大哥呢?”萧贞跳出来。
“该不会是立春、冬至什么的吧?”离钧插嘴道。
“呵呵,”谢三九面色微红,“大哥叫谢睿诚……”
众人:“……”
你家的老二和老三是捡来的吧?人家是印东西印着印着没墨了,你家是起名字起着起着不想起了?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谢三九从马车上跳下:“到了。”
左滴下马定睛看去,不同于长平建筑的厚重与年代感,崇安城里的建筑极为精致,不过是个大门都细心雕琢,仔细辨认方觉区区一扇前门竟雕刻了十二章纹,样式繁琐完全不重复。
“贵府真讲究。”左滴由衷叹道。
“嗨,顶着谢家的名头自然得装点装点。”谢三九完全不像是以文传家的谢家人,说话做派颇具北方男儿的豪气。
步入谢家大宅,左滴顿觉自家住的大概是个马厩,人家的才是豪宅。之所以不说是狗窝,盖因狗窝没那么大……
谢家大宅院中有房,房中有院,回廊环绕交错。
只不过区区前庭,已是山、石、水、亭一应俱全,偏又搭配地无比和谐,宛若一幅画卷,映照着月色堪称美轮美奂。
左滴顿时产生置身江南水乡的错觉。
此时夜深,偶遇几个巡夜的,见到他们一行,纷纷上前行礼。
谢三九摆摆手,叫人退下,领着左滴往客院行去。
“不需要跟家主打个招呼吗?”左滴疑惑道。
“我就是家主,大哥二哥都居于南泉,就我一个人守着老宅。我惦记着,不知宁儿几时累了想回来,总不能回家之后一个人都见不到吧?”
“南泉是南府郡的重城,也是谢家主家所居之地。”南人离淡淡道。
左滴点了点头,听着谢三九的絮叨,觉得心里头暖暖的,宁儿姐姐,你有个好舅舅呢。
来到客院,院门匾额上书“洗笔斋”。
“到了,你们就在此多住几日,好叫我尽尽地主之谊,顺便……”
谢三九搓搓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跟我多说说宁儿那丫头的事。”
左滴莞尔一笑:“好。”
谢三九喜出望外:“你们先安顿下,我去叫些下人过来伺候着。”
语毕不待左滴等人婉拒,大步流星地招呼人去了。
离钧挑眉:“这货倒不是个心眼坏的,早知道刚刚下手轻些,才被心儿摔过又被我揍,怪可怜的。”
左滴这才想起好似遗漏了些什么,她盯住傻笑的祝心,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他在手。
“你白日里跟人打架了?”
祝心没有察觉到危机,呲着小白牙对左滴献宝道:“离钧哥哥教心儿过肩摔,心儿一下子就学会了,他们那么多人都不是心儿的对手。”
过肩摔?
左滴瞪一眼老神在在的离钧,好好一个小可爱,被你带了几天就变成这样了!
离钧将祝心从左滴手里救出,顺手扛到肩头:“走喽,换大房子喽。”
左滴无语,越发觉得领这么一群人上路,是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
众人分别选了房间,洗笔斋够大,除了祝心抛弃左滴,死活非要跟离钧住在一起,余下的人都分开,每人一间。
就连秋菊都单独一个屋,左滴不用她伺候,奔行了好些时日,是该好好歇息。
刚安顿下来,左滴卧房门外走进两个年轻女婢。
前头那个稍年长些的,冲左滴一行人福身一礼:“三爷命奴婢等伺候诸位客人,奴婢如月,她是如香,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们便是。”
左滴知晓大户人家规矩多,没多推诿,冲她点点头:“有劳如月、如香姑娘。”
如月浅笑:“姑娘客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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