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你就是我
羚昭使尽全力,萧怀珵不过是歪了下头,萧怀珵随手一巴掌,便把羚昭整个人掴出去好远,撞翻了一旁的烛台。
脸颊微红隐隐发烫,这一巴掌似乎打破了羚昭最后的尊严和理智,情绪崩溃眼泪决堤,她觉得自己蠢到了极点,拿起手边的烛台朝萧怀珵砸去。
但她忘了自己不是绾香,手无缚鸡之力,随随便便就被人给抓住。
被砸到地上的发钗同样叫萧怀珵愤怒到了极点,扯开腰带勒住羚昭的脖子将人按在地上:“和我叫唤?还不是因为你,才叫他们有机可乘,害了阿妱。
你这贱人敢踩她的东西?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没过多久,身下的人没了动静。萧怀珵发现事情不对,松开衣带查看羚昭却发现人已经没气了。
他衣裳凌乱恍恍惚惚的站起来看着地上的人,拔出架上的剑,对着羚昭狠狠的刺了几下,这才解气。
捡起地上的发钗好好的揣回怀里,等着人来接自己。
即便南疆王和太子已经打算放弃羚昭,但她到底是南疆公主,如此惨死在中原,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萧怀珵明白这一点,萧怀瑾自然也明白。所以他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皇上,自己坐在家中和绾香一同烹茶。
先前应着皇上的意思,萧怀瑾替羚昭发了丧。
平南王府没有挂白幡也没有设灵堂,但也没有筹备过年挂的大红灯笼和纸花,面子上也算过得去。
合棺的时候,萧怀瑾命人放了一纸休书进去。
萧怀瑾至始至终都不觉得羚昭是他的正妻,只是圣上赐婚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也是时候给彼此一个自由身了。
回想到这,萧怀瑾握着书同绾香说到:“之前我叫梁错去查过日子,今年的好日子都错过了。年后二月初三宜嫁娶,要不咱们就订在二月初三?”
“我倒是不信什么宜不宜的。”绾香把茶叶倒进紫砂壶中回头看了眼萧怀瑾:“只是王妃尸骨未寒,王爷就纳妾……”
“谁说本王要纳妾了?”萧怀瑾靠在案边看着绾香:“既然羚昭不再,就没有那个必要。”
“王爷不会是要我做正妻吧?”
“往日你总受平南王妃压制,那些委屈那些气你都自己忍了,以后就让你做王妃可好?
我不必看的脸色你也不必看,我能得罪的人你就能得罪,我能去的地方你便能去,你受的气就是我受的气。总之一句话: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哦?”绾香回头坏笑:“看王爷的样子,是志在必得了?”
“难道不是?”萧怀瑾挪到绾香身边,捏起她的下巴:“那日进宫时你可都答应我了,你要反悔?”
绾香打掉萧怀瑾的手,拿着扇子歪头去扇小火炉里的火:“我倒是不会反悔,只怕这事好说不好听。王妃刚去尸骨未寒,王爷就急着续弦。
这事传到坊间,说书的添油加醋一讲,不是说王爷绝情冷酷生性好色,就是说我专擅狐媚祸水一摊。”
“即便是皇上,也难管住天下人的嘴。所以他们想议论什么说什么,就随他去。”
“王爷当真不在乎?”
“不在乎。”
“那好,也不要等二月初三了。”绾香放下手上用来扇火的小蒲扇:“七日后便是好日子,万事皆宜,不过时间急促,王爷可有这个本事?”
萧怀瑾大手不老实的握住绾香的腰:“你是故意刁难我?”
“哎……”绾香轻叹口气:“王爷若是觉得为难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无父无母就只有一个哥哥,王爷虽说也没好到哪去,但颜面总是要顾及的。
否则我倒是觉得六礼可以免了,所有的繁文缛节都不用在乎。只是一身大红喜服,绣鸳鸯的红鞋,自己拜个堂就得了。”
“你不用多想了,明日我进宫,七日后大婚。”
寒冬腊月里,萧怀瑾不管别人怎么说,硬是在府上挂起了大红灯笼,贴上了‘喜’字,还把请帖发了出去。
平南王府的喜事着实惊到了所有人,一时间酸话鄙夷声弥散在皇城各个角落。
人们议论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新王妃是何许人也,议论着萧怀瑾把休书塞进羚昭的棺材里,议论着南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但碍着萧怀瑾的冷眼,谁也不敢把话说的太大声。
绾香整日闷在东院陪萧怀瑾下棋看书,散步赏雪。
他们不管皇帝想要如何处置翊王,是否派人将他捉回来,只管眼下急促的七天。
喜服试了又试,样式换了又换。她永远是最显眼的那一抹炙热的鲜红,他的眼里除了她什么都放不下。
她问:“好看吗?”
他把人抱进怀里:“好看,就是单薄了些,会冷。要不再改改?”
“再改?你怕是要把皇城的裁缝绣娘得罪遍了。”
七日太短,府上的人忙活得动不动就会发生口角,那个丫鬟挂错了纱帐摆错了烛台,这边佛堂门口的灯挂得不对,或者是要换几道筵席上的菜。
他们像是冲向战场一般的火急火燎,可绾香却在屋子里发呆,觉得这七天过的实在太慢了,慢到叫她止不写字抄书来解闷。
虽说烦闷了些,但却总在睡着的时候笑醒。这叫萧怀瑾觉得很无奈,合着中衣坐起来拍着绾香的胳膊:“你在干什么?”
绾香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萧怀瑾,随后伸手轻轻拉住萧怀瑾的耳朵:“高兴。”
“高兴什么?”
“还有两日大婚,王爷不高兴吗?”
“可你总不好好睡觉,本王就算想高兴也没力气去高兴。这样,你去荣川那住一日。”
“为何?”绾香当即坐起来质问萧怀瑾。
“你总得有个出门的地方吧?难道要从王府后门出去前门进来?我和荣川说好了,你从百宁候府出门。”
说完萧怀瑾戳了下绾香的额头:“我也睡个好觉。还有啊,你想不想叫哥哥回来?”
“……”
绾香怎么会不想呢?可萧怀珵还没死,她总是觉得有些顾虑,趁着微弱的烛火她漾起笑脸,靠在萧怀瑾身边说:“不用了。”
“真的不用?”
“不用,王爷可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去把人给接来,我可是会生气的。”绾香扯过被子躺到一边:“行了,不要再磨磨唧唧的,再不睡天可要亮了。”
她居然说萧怀瑾‘磨磨唧唧’,萧怀瑾伸手愣愣的指着自己,但也拿她没办法只好躺在床榻上睡觉。
第二日绾香便被送去百宁候府,百宁候府也是一样的张灯结彩,人们也总算是知道新的平南王妃和百宁候有些关系。
那夜绾香坐在房中,伸手摸着红绸上朱钗,金晃晃的发冠。
自己没有嫁妆,萧怀瑾就给置办齐全先送到百宁候府。木器瓷瓶红抬箱,朱漆髹金,流光溢彩。
蜿蜒数里的红妆红妆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百宁候府走出去。皇城里人人见得这气势,那些思慕平南王的女儿不禁泛红了眼。
她没有红妆十里,他给。
她没有能依靠的娘家,他给。
就萧静珝也没有想到,萧怀瑾把事做得如此周全。给了绾香如此风光大嫁,一点都不怕不知情的人说自己负心。
那晚萧静珝居然叫丫鬟抱着被子跑到绾香的房中,从门口钻进来:“六嫂!”
“嗯?”
“你傻了?明日拜堂,你就是我六嫂了。”
“公主怎么来了?”
萧静珝叫人把被褥放到床上,拉着绾香的手:“你心里慌吗?”
“慌?”
“对啊,你不心慌?我成婚的前一日心里慌得厉害,我想你也一定是,所以来陪你。”
绾香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我怎么感觉,公主还有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