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是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
再次拿起那张相片,我仔细看了几眼。
好吧,其实也不算老。背面写着简略资料。汤时川,三十六岁,自由职业,比我大十岁哟,太老了吧。
再使劲看几眼,觉得还行,但总觉得有些眼熟,不知从何想起,此男,阿曼尼西装在他身上无比熨贴,头发梳理得恰到好处,额前有一个小小漩涡,使人想伸手过去拨弄一下,小麦肌肤,眼睛虽含着笑意,却不经间捕捉到其他点桀骜不循之感;我认真看了一下他的手指,没有指环,那确实是一双艺术有家的手,手指优雅纤长,手掌十分宽大。
欧巴!爱爱时.....老司机......会爽吧,传网络小说中传统霸道总裁的描写。
老妈继续在我耳边吹风:“我打听清楚了,汤时川可是濒危的黄金单身汉,今年才三十六岁,离婚快十年了,无孩子。”
“比我快大一轮了还叫才?”我彻底被雷击,老妈什么时候已把我结婚对象提高到四十岁前,“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单身这么久?也许那方面有病。”我开玩笑,何况我素来不信有钱的男人还能有几个靠边得住的。
“呸呸呸,乱说吧,我还是靠多方面关系抢到这个索线的,反正他现在空挡期的,宝贝女儿你要铆足了劲儿努力,机会是要把握的,别人明天也不一定有时候,只是口头约了一下,没有结不了的婚,只有不努力的剩女。”老妈说得斩钉截铁。
我忍不住用手扶额,挤出个笑容看着她:“你不是在说真的吧?你看看此男,一表人才,名校海归,年薪百万,事业有成,有房有车,品味不凡,确实是金光闪闪钻石王老五。我这个凡人,也许努力奋一辈子也达不到他那水准,我是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而他却是暑期档的青春偶像剧,我们两完全不同类。”
老妈看着我一脸阴谋家样:“你看我像是跟你在开玩笔吗?这次机会就在眼前,再不抓住天理难容。拼了力气也要试试,不信豪门难进。”看着意气风发的老妈拍拍我的肩,“你起码是逆袭大主宫廷剧,你做广告文案一直很出色,而且所有的青春剧都会被成家庭伦理剧。”
我竟一时语塞。
见就见吧。我弹了弹相片,扔到一旁,往自己脸上涂抹保湿水,精华液,眼霜,面霜。一大堆涂下来,仿佛连心情都亮了不少。电话骤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顾铭的电话号码,我狠狠把它掐断,好像掐的是顾铭的脖子。
他竟还有脸打电话来,也不怕老娘真的掐死他!事后顾铭这浑球一直都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只在这几天才开始不断打电话和短信骚扰,发的无非是“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爱你”“请你原谅我之类”之类没营养又酸掉牙的话。
“这种男人,打死了也不能吃回头草,有一就有二,往后肯定成天都是出墙的。”我妈如是说。
“那叫劈腿,不叫红杏出墙,”我纠正,“远方的天天鹅,比不眼前的红烧肉,男人根本当不三天的和尚。”
“管它什么,反正就是三个字:他不是东西!”
这是三个字?天啊,我妈的数学太好了。
我惬意地在家看了一下午的《爱情公寓》。我这个人生喜怒哀乐,看剧也是我仅不多的爱好之一,唯一愿望就是可以不用上班,最好我出门时,天暴般着麦当劳汉堡、薯条之类的,咂死我吧!口渴时,最好能有遥控器,随意切换百事可乐、奶茶、果汁、凉白开,当然这是白日梦,权当说说而已。
正看到剧中精彩片断:
曾小贤犯贱:”得了吧,你要是能嫁得出去,我把曾字倒着写。”
胡一菲:“曾小贤!!你皮又痒了吧?”
曾小贤:“你想要嫁也得要有人娶你呀。”
胡一菲:“呸!你给我记住了,要我结婚那天,你不来给当伴娘,我肯定会把你折成360块,然后拼成积木!”
正当我乐呵呵没心没肺观看时,正在啧啧想自己不就是真人版的胡一菲吗,结婚这个字眼在我眼里像是滋生出来的杂草。
老妈突然围着围裙,拎着菜刀出来:“怎么还不准备准备去相亲?!都几点了!你是不是又打算放陈文烈的鸽子?珍惜第四次见面的机会,你们局势已稳即将稳定下来,签合同的机会大!”
我一脸悲愤:“你天天讲,时时讲,一日到晚就是讲结婚结婚,我想去洗耳朵,说不定能洗出一个你满意的乘龙快婿出来,你就高兴了。”
“如果能洗出来,那就去洗衣。”
“我对相亲已经有抗菌素。”
老妈表示没有听懂的我话:“你的意思是,不恋爱?”
我认真地说:“不,我打算享受人生。”同时成功舍食最后一块巧克力,甜,浓化的心里。
老妈一怔,不过三秒,河东狮吼:“快!快!快!”我有时候真怀疑她是狮吼功隐退江湖的传人。
我唬了一跳,连忙换衣服,在老妈的高压下,她须要我穿着上:黑色高跟鞋,使漂亮匀称的小腿更加纤细,黑色花苞窄裙包着圆翘的臂形,身上再披上一件高腰的淡紫色羊毛外套,V领口更是将皮肤衬得白皙,脖子也显得更加修长;把头发扎成马尾,在镜子里左右看着自己,自言自语:“啧啧,怎么这么靓女呢?说十八也有人信呀!居然还要去相亲。”男人们眼睛都去哪儿了,我这么美,居然没人看得上!
老妈不屑一顾:“好看有用吗,什么范爷,范CC都搞不得李晨子,还得来点实际的,今天一定要邀请对方来我们家吃饭,知道吗?”
“对,老妈,我点赞你,现代都市,有魅力的女人已经不够看了,现代的男人要有魔力的女人。”
“管你东吹本扯的,今天不把陈文烈请回家吃饭,你试试。”
我从来不把陈文烈归入我的老公人选,喝茶聊天打打俏倒是可以,所以见面三次后也不打算请他回家,怕请客容易送客难,早有伏笔。
我笑了笑。
当然,我这种小技俩是决对不能跟我妈讲的,我只嗔怪她一下:“妈,我们是青楼吧?我这个头牌要弹琴说唱,接客。”
看到老妈马上要放弃她形象,形象彻底淋漓尽致,挥动着菜刀像极了一个战无不胜包租婆,就差叼着一支烟。
我聪明拎着包,夺窗而逃:“妈,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