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武威保卫战(廿五)
在庄伏狄跟着军枭赶到前线的时候,离得老远便是看到听到了了被突厥人袭击的防线上枪声大作,火光四射。而且在枪口火光照亮的一瞬之间,庄伏狄看到防线对面人山人海的突厥进攻队伍。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于是便是问一旁的军枭说道:“东突厥这回攻势好猛烈啊,不知道防线上的防守力量能顶得住吗?有没有给他们安排支援上去?”
那名军枭摇了摇头说道:“实在是支援不上去,这些突厥人不仅仅是使用步兵从正面冲击防线,更是派出了不少骑兵渗透进了整个防线的后方,不断尝试着切断防线与后方之间的联系。先前有一只小股部队准备上去支援的时候,便是被一堆突厥人的骑兵盯上了,最后损失惨重,几乎没有人活着回来。”
“那我们的骑兵呢,让我们的骑兵去击败突厥人的骑兵。”庄伏狄对面前的军枭急切的说道。
“我们的骑兵已经全部派出去了,现在正在先前突厥骑兵出没的地方进行搜寻和围剿。不过对于这个行动的结果我不太看好,毕竟现在是夜战,而且今天月色又很昏暗。百步之外都不见人踪,如果突厥骑兵真的和我们玩起捉迷藏的话,那么要想在这片土地上找出来他们,便是十分不容易的。”军枭此时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示意庄伏狄说今夜的月色不是很明亮,所以一些行动比起计划中便要产生一些偏差,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行,绝对不能放弃他们。让骑兵将搜寻的范围集中起来,集中全力保护中间的一段通道即可,而且不需要对来犯的突厥骑兵进行追击,只要将他们击退就好。咱们保护住一条通路,让物资和兵员能够源源不断地运到前线上就行。”庄伏狄对军枭说道。
“可是参谋长,我们人手现在不够啊。昨天为了追一队深入武威郡腹地的突厥骑兵,我们手中的大部分骑兵都追着他们向西北方向追了过去。我们现在手中所有的骑兵如果说与突厥人进行袭扰作战的话还算是可以,但是如果是要保护出一段通路来还是不现实的,毕竟我们的骑兵无法填满整个防御战线。”军枭有些为难地对庄伏狄摊了摊手。
“填不满想办法也要填满!绝对不能放弃在前线的那支部队,我们西域军从来不放弃任何一个战友。如果不能够对前线进行增员的话,那么,那么现在直接组织军队设立第二道防线,让骑兵全部前冲到第一道防线中,将那里的士兵们护送回来,然后...”
庄伏狄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最前沿的枪声突然停止了下来。这个时候微风轻抚着天上的几缕遮挡月光的云朵向西北方向飘去,此时月光如洗的撒向了大地。借助月光庄伏狄隐隐看到了不见边际的突厥人终于冲上的最前沿防线的阵地,而阵地上似乎是已经没有存活的西域军士兵了。
庄伏狄此时是一语不发,默默的看着最前沿的阵地,浑然不觉双手紧握的拳头所导致指甲刺入皮肉带来的痛感。一杆金头狼旗缓缓的被人插在了最前沿的阵地上,象征着那块土地正式的沦陷在突厥人的手中。庄伏狄气得面色铁青,刚刚下令让手下的军队设立第二道防线,同时准备发动对第一道防线的反攻的时候,对面的阵地上却是传来了突厥人庆贺胜利的歌声。
但是还没等庄伏狄听清楚歌声的含义,却突然看到有一个火星在漆黑的深夜中一闪而过,随后一条火龙如同苏醒的一般在地上游曳着到了一处似乎堆放着许多不知名物品的地方。旁边正在庆贺的突厥人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们只是好奇,却似乎并不知道那条火龙要去往何处,以及那个堆放在一起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
于是在整个战场上数万人的注视下,那堆物品突然是爆燃了起来,随后一股厚重的烟尘被冲上天际,形成的蘑菇云几乎要覆盖掉整个前沿阵地。与此同时,巨大的爆炸声也是顺着声音来到了庄伏狄所在的地方。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以及带来的地撼感让庄伏狄身边的队伍微微的有些混乱,但平日里对这些见得多了的士兵们此时也没有过于的惊慌。只是都扶住了身边一切可以拿来固定身体的东西,缓缓的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他们当然知道这声爆炸源头是什么,也知道这个爆炸的威力到底如何,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脱帽向自己的战友致敬。
这场爆炸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将所有的可燃火药全部喷射出去之后,已经达不到爆炸临界点的火药便是化作了空中的烟花一样一闪而过。与火药一同被喷射出的不只是冲击波,还有各式各样人类身体的各种组织。一时之间整个前沿阵地上便是被各种的残肢铺满了地面,还有一些在爆炸中幸存下来的东突厥士兵此时用双手支撑起自己的身躯,迷茫的看着自己不知所踪的下半个身子以及流出肚子外面还在寒冷的夜中冒着热气,汩汩蠕动着的肠子。但是相比起这些人后知后觉的哀嚎,更多突厥人脸上的表情都永远地定格在了面临爆炸时一瞬间的惊恐之上,并且将永远的保持下去。
随队进攻的一名东突厥头领将挂在自己胡帽上的半截肠子摘了下去,随手丢在地上,看着身边十不存一的士兵们也是一时不知进退。于是便是扭回头去看了看在身后压阵的拓跋史蜀,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指示。
拓跋史蜀此时也是有些面色苍白的看着面前爆炸过后的战场,他现在的脑海中也是一片混乱。先前明明是自己的军队已经攻陷了汉人的防御阵地,并且将金头狼旗插在了上面宣誓了自己的主权。可是随着那如同恶魔怒吼般的烈火的升腾,似乎先前十分不易方才拿到手中的胜利,又慢慢地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