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三天，实际只有两天半，第三天下午就已经撤展了。后勤人员陆续将展品撤回，业务部和高层自然是留在酒店继续谈客户。

    黄昱除了第一天上午在展会上现身，其余的时候几乎都待在酒店里。谈成的，或者意向很强的，都会直接带到酒店。细节的商讨，合同的签订，这种事情酒店的私密性更好，也更方便。

    等到最后公司群里通知庆功宴已经是将近半个月之后了。然后公司群里就炸了……

    “哇，老板太牛了！破三千万啦！”职员A。

    “那是，老刘威武。”职员B。

    “我以后就跟着黄总混了，跟着黄总有酒喝！”

    “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

    ……

    3000万什么的，子君没什么概念，看见同事们那么激动也知道这是个不错的业绩。问了个相熟的业务员，算是给她科普了一下。昊天成立虽然有五年了，内贸部成立的时间实际却只有两年。99年，全年的总业绩才2000万，去年一年的总业绩上升到了6000万，到了今年，这才三月，业绩已经赶上去年了。

    后面的话不听，子君也知道这简直太了不得了。做了也算是将近两个月了，也知道内贸还不比外贸，这种从外引进的高科技产品，利润相对外贸要高不止一个档次。

    这不是成功了，简直就是太成功了！！！子君压抑不住自己的激情澎湃，赶紧给黄昱发了一条信息：黄总，你真是太厉害了！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大拇指。

    子君这话，仔细一想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但胜在真诚，直接。饶是这两年听惯了各种奉承话的黄昱见了也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什么事能让你笑得这么一脸春心荡漾？”老刘说完，还忍不住站起身往他笔记本上瞄了瞄。黄昱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啪地把笔记本合上。

    “什么情况啊，这是？”老刘觑了黄昱一眼，又慢慢地坐了回去，“这是真有奸情？”

    “收起你的八卦心思，嫂子回去了，你闲的慌是吧？”

    “我不闲，闲的是某人，一闲就是几年……”

    老刘还想说些什么，看着黄昱的眼神，又自动消音了。这要让外面的人知道，一向以凶著称的老刘竟然在温和的黄总面前犯怂，不知道要跌破多少人的眼镜。

    “小姑娘还行吧？”

    “你给调的人，你不是看着合适才给的么？”

    “你想多了。”

    “嘿，你还别说，这小姑娘还真不错。干活勤快悟性好，最主要是还扛骂……”老刘说着说着嘿嘿两声不说了。

    “她不容易，有什么不那个的地方你多担着点，慢慢教。”

    黄昱一边说着，一边又翻开电脑给子君回了句，“过奖了~你也很厉害，刘经理又跟我表扬你了。”子君一看又乐呵了，老刘是会轻易表扬人的性格么？她都已经不需要安慰了好吗？“是吗？能得到刘经理的表扬，我都觉得我比你还厉害了。/转圈”

    好吧，真话为什么总是难以让人相信呢？黄昱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心里说了句我这么不靠谱么？

    老刘越看黄昱的表情越觉得有奸情，瞄到对话界面上“芊芊君子”四个字，心里一个激灵，这不就是刚才话题的主人公吗？刚才黄昱就是在给她发信息？看来有情况啊！

    “子君，子君，你们内贸组真是太屌了，啊――你也发财了！”林琳算是子君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两个一天总要聊上几句。

    “发什么财？”

    “业绩啊，你也拿提成的，你不会忘了吧？”

    “知道啊，不过能有多少？”

    “能有多少？肯定比你待在行政部要多得多。”能多拿多少工资子君还不知道，但是要累的多倒是真的。

    “好，发了工资请你吃烧烤！”

    “耶?”林琳一高兴，又在转圈圈了。

    饭是在楼下另一家大饭店里吃的，内贸部的庆功宴，加外贸部激励大会。个个群情激昂，就连子君这不喝酒的都忍不住喝了两杯啤的。

    先是大佬们感谢大家，紧接着是员工们敬老板，那叫一个互相吹捧，场面和谐。不知最后谁喊了一句，“大家留着肚子别喝多了，一会儿还去KTV 呢！”

    子君有些不想去，担心太晚不安全。

    “没事，男士打车回去有报销，女士公司的车负责送到家。”林琳一说，子君也就放心了。借了手机给陶芝打了个电话。

    原来这才是KTV ，子君一走进去就想起这么一句。在工厂的时候。也进过路边的小歌厅，现在比起来，就不仅仅是简陋二字可以形容了。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子君又想到这几个字，是的，也许就是说的这种场合。同事们早就散座在沙发上，迷蒙的光影交错，有些看不清彼此的脸。震耳的节奏，热情的歌声，话说的大还是有些难以听清。

    业务部的有些人已经在点歌了，歌喉很美，余下的人或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或是在谁的歌声结束后敬上一杯美酒，也有一两对在搂着跳舞。不知道谁开了头，又在给老板和经理敬酒。

    “什么？”林琳在子君耳边说了一句，她有些没听清。

    “给老板敬个酒，刷个存在感！”林琳又附在子君耳边大声说了句，这下她算是听清楚了。

    她知道林琳说得对，但是，看到黄昱的样子有些累，她不忍心灌他酒。再说了，经理级别的，她也都是要敬酒的，方显小职员的诚意。这要一圈下来，也不知道自己撑不撑得住。

    踌躇了一会，都上去的差不多了，子君只好硬着头皮上。之前喝了两杯，感觉还好，也许她会是个能喝的。

    “刘经理，谢谢您的栽培，我敬你一杯。”直系领导，第一个先上，子君鞠了个躬，一脸憨态可掬。老刘笑了笑受了。

    然后是外贸部的杜经理，“杜经理，祝您下个月展会旗开得胜。”又是一鞠躬。这种好话谁不喜欢听？大笑着又干了。

    然后呢，子君就有些晕晕乎乎了，本就喝的急，醉眼朦胧地找了一圈，才在黄总旁边看到Lisa 。

    谢谢她把自己招进来，不然哪有今天这么好的工作。对，就这么着。

    “呵呵，你这小姑娘倒是会说话……”李丽娜笑着一饮而尽。

    最后该是黄总了，子君又想去拿酒，手臂被黄昱一把握住。子君不解，疑惑地望着他，一双眸子水光氤氲，在昏暗的光影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