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宫曦月
“我打了庶妹一巴掌”南宫曦月自知自己打了人理亏,但她可绝对不后悔。
“谁让她辱骂弟弟的,打她一巴掌算是便宜她了”曦月没少在旁人的耳朵里听到什么病秧子,早死鬼,所有碎嘴的下人都被母亲给狠狠发卖了。
“瑾玉见过祖父”
十二岁身子羸弱的少年在老人的视线放在他身上的时候,适时的行礼问安。
“瑾玉也过来了,祖父今个钓了两条鱼,就在我这吃了饭再走”
老侯爷一甩鱼竿,上面挂着一条大鲤鱼,南宫曦月一看到鱼已经忘了打人的事情,提领着鱼桶就要装,一老一少倒是配合默契,显然这事以前没少做。
瑾玉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兴奋的钓鱼,余光中看到远处,为首一席墨色衣衫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一水的女子,这不就是她现在的便宜父亲,贵妾姚氏,庶长子南宫歧扬,三小姐南宫雪菲捂着脸。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要说这位便宜父亲也是个奇葩,在这个门第礼法如此严苛的古代,他居然光明正大的宠妾灭妻,一宠就是二十年,要不是原主的出现,只怕南阳候的世子之位不定是谁的呢。
“父亲”
“孙女给祖父请安”
南阳候一看到衣袖撩起,手里拿着鱼,没有一点大家闺秀样子的南宫曦月,一下子就沉了脸。
“曦月,还不给你妹妹道歉”
南阳候的话一出,在场静寂了三秒,那边放下鱼的南宫曦月眼眶微湿,倔强的仰起脸。
“父亲就不想知道我为何打她吗?她辱骂的可是我弟弟,难道父亲让我当做听不到吗,我做不到”南宫曦月红了眼睛,这个人真的是她父亲吗。
“小孩子家无意间拌嘴的话也当真,都是一家人,值当动手吗,我可怜的雪菲,被毁了脸,这以后可怎生是好啊”南阳候身边的女人用帕子擦着泪,哭的情真意切,一下子将南阳候的心拢了过去。
“爹爹,我的脸毁容了”南宫雪菲眼泪汪汪的,到底是南阳候疼了十多年的女儿,一看她这副委屈的模样,都舍不得说重话。
“雪菲,别怕,爹爹给你做主”南阳候安慰了妾室和庶女,一张冷脸转头对上了不服管教的大女儿。
“南宫曦月,你身为南宫家的大小姐,德行有亏,仪容不整,殴打姐妹,去祠堂里跪着,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出来”
德行有亏,仪容不整,殴打姐妹,南宫曦月脸色白了又白。
“住嘴,亏你还是南阳候,朝中重臣,一家之主”老侯爷被不分青红皂白的南阳候气的不清,他怎么会有这么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儿子,当即,从水里甩出鱼竿,朝着南阳候就打了上去,打得南阳候抱头鼠窜。
就连南阳候身边的几人也都遭了秧,鱼线划过南宫雪菲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这下子可真的破了相了,南宫雪菲当场哭了出来。
“祖父好厉害”南宫曦月双眼亮晶晶的瞧着祖父甩着鱼竿威风凛凛,在一旁加油助威,满头黑线的瑾玉从记忆中,提取了很早以前,很多次和这场闹剧相似的一幕,嘴角抽搐。
而另一边的闹剧也落下帷幕,南阳候带着妾室,庶子女去看大夫了,老侯爷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得胜回朝,南宫曦月讨好的捏肩膀,捶腿,狗腿至极。
“曦月丫头啊,还有老头子护着你,别怕,你父亲那个混账……”在老侯爷的心里,曦月小丫头可怜啊,爹不疼,娘不管的,就剩下老头子还能护着她了。
“谢谢祖父”南宫曦月受伤的心被祖父的做法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用过饭后,瑾玉识相的不打扰祖孙两人培养感情,离开了寒柏院,没想到在他的院子门口见到了南宫歧扬。
“二哥怎么有空来看我”瑾玉装作原主的样子一句话咳了好几次,对面的少年露出傲然的神色。
“四弟,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南宫歧扬对于这个夺了他身份的弟弟,说不恨是假的,他有才华,有天赋,唯一缺少的便是身世,父亲几次三番上奏给他请封世子,陛下迟迟不应。
老侯爷不过世进了一趟宫,世子之位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几年,这个病秧子的身体越发差了,想到庶母为了他做出的安排,南宫歧扬心中得意,面上却不显,世子之位迟早有一天是他的。
“二哥说的可是贡院的考试?”瑾玉眉头一挑,心里头升起了几分兴趣,南宫歧扬上次考试的时候稳压了原主一头,原主丢了个大脸来着,她好歹也是现代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还考不上一个举人不成。
“我应下了,不过二哥可要记着,不管谁输了,都要当众向对方致歉,并且承认自己不如对方”
“四弟还想再经历一次失败,二哥怎么能不应允”螳臂车不自量力,对四弟的学习进度掌握于心的南宫歧扬带着嘲讽走了。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瑾玉来到原主的书房,书房里满是落了灰的古籍,文房四宝全是价值不菲的物件,翻找出原主的笔迹,一笔一划照着上面的字体拓写,原主病弱,手腕无力,写出的字软趴趴的。
灵泉水洗精伐髓后,南宫瑾玉现在的身体好了不只半点,虽然毛笔字很少写,但也写过,不是书法上的小白。
“世子,夫人回来了”青衣守在书房门口。
“知道了”瑾玉将自己临摹的字放进了空间。
“瑾玉,听说他们来你的院子来闹了”南阳候夫人怜爱的将瑾玉从上看到下,从里看到外,生怕自己的心肝肉损失了一分一毫。
“母亲听我说”瑾玉将事实如何全部说了出来。
南阳候夫人听到病秧子三个字,眼中闪过痛意,生怕瑾玉听了不舒服。
“母亲不必忧思,不过,我希望母亲能一视同仁,去看看大姐姐,她也是母亲的孩子啊,今天大姐姐因我打了三姐,也因我被父亲苛责”
“她可怪我,这几年对她不管不顾”南阳候夫人想到和她不亲的大女儿目露忐忑,瑾玉出生后,她的身份,身体一直都是她的心病,也因此疏忽了曦月。
“不会的,大姐姐很喜欢母亲”瑾玉已经接受了这个母亲和姐姐,自然不希望这两人发展到以后母女仇视的地步。
送走了南阳候夫人,瑾玉回到书房,继续临摹她的书法,静思凝神,下笔如有神,虽说是照着原主的临摹,但是在这个基础上又写出了属于自己的另一种风格。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青衣新添了两盏灯,给昏暗的房间里增添了一抹柔色,书桌上,今天的世子似乎没了以往的病态和阴柔,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温和,平静。
瑾玉放下毛笔,轻柔酸痛的手腕,外面天色渐晚,里屋的寝室手脚麻利的青衣已经收拾好了。
吹散了烛光,瑾玉一个闪身进了空间,喝了两口灵泉水,消散了疲惫,将田地里成熟的瓜果采摘,咬了一个水蜜桃,这才发现自己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浅黑色的物质,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这明显是毒素排出体外,看来她这个院子里有人不安分。
倪月阁里,南宫曦月坐在凉椅上,白天父亲的职责字字句句在耳边回响,虽然祖父维护了她,但又能维护她到何时,自从弟弟出生后,母亲一心扑在弟弟身上,她就像是被府里遗忘的人。
“大小姐,夫人过来了”良辰脸上带着欣喜。
“母亲来了,快请”南宫曦月从栅栏处一下子跳了下来,又想到母亲不喜自己大手大脚,稍稍收敛了行径。
南阳候夫人这些年一直往世安苑跑,忽视了女儿,但不代表她不疼爱这个女儿,在女儿的闺房里转悠了一圈,怒了,好你个姚氏,分给你管家,居然敢这么磨挫我的女儿。
“今年新做的衣衫呢,怎么还没送来,你的钗环首饰到哪里去了,还有这床帐,用了多少年?屋子里破损的桌角”
南宫曦月向来记不得这些事情,身边的良辰美景可都记得,两人一人一句将南宫曦月受的委屈如同倒豆子倒了个干净。
南阳候夫人越听越生气,最后铁青着脸离开,要不是瑾玉提醒,她还不知道,原来她的忽视,导致了大女儿在府里如此被人轻视。
南宫曦月在母亲走后呆愣了好一会,小时候还享受过母爱,后来,就再也没得到过母亲一句关心,她曾经嫉妒过弟弟,偷偷将五六岁的弟弟带到花园中,告诉他捉迷藏,后来,弟弟病了,很严重的病,差点死了,母亲生了气,就不理她了。
她当时还小,吓怕了,这件事出了母亲,弟弟和她,府里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也许是愧疚,以至于,她每次外出看见什么都会带一份给弟弟。
“良辰,美景,你们说,这些都是母亲送来的”
南宫曦月看着一箱子的银钱睁大了眼睛,好多好多钱。
“夫人身边的陈妈妈送过来的,让小姐可劲花,别再变卖首饰了,不够了找夫人要”
“陈妈妈还说,小姐这些年受的委屈,夫人会为小姐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