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佟妮顶了罪，佟妮最终也没有辜负他的牺牲。她说谎了，最后把刘娅菲砸死的，应该是她自己，而不是那个爱她的少年。

    为爱牺牲……

    花翘勾起唇角。

    还有杜江。佟妮说，他笑起来像个天使，可那不过是他的表象。他的伪装，甚至无懈可击。

    当初她就在想，她分明没有露出马脚，为何杜江直接怀疑她呢？

    直到他跑了。

    还有，那个最最困扰她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佟国？

    虽然一切听起来都很合理，但就是不对劲儿，一定有不对的地方……

    佟妮想见见林访风。

    两人隔着一层栏杆，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她抓着杆子，眸色复杂。

    “访风。”

    “嗯，妮妮，我在。”

    “谢了。”

    花翘接过杨柔递过来的奶茶。

    “不客气！以后的奶茶我都给你买！”杨柔兴奋地搓搓手。

    花翘眨着大大的眼睛。“真的吗？我喜欢草莓味的！”

    “好的好的！收到！”杨柔比了个“ok”的手势。

    佟妮和林访风的情绪似乎稳定了很多，甚至佟妮有时候还会对着花翘笑一笑。

    笑得她心里发毛。

    她心里多了一个猜测。

    “啊，终于结束了！”杨柔伸了伸懒腰。

    “杨姐姐，可能并不是。”花翘的表情有些严肃：“恰恰相反，或许这只是开始。”

    杨柔没太明白，没太在意，以为她说自己的检察官生涯。

    花翘想不通一些事情，心里有所怀疑。

    她觉得，有必要亲自去刘娅菲的家里看看。

    她点了份外卖之后吃了，很快就收拾一下拿着几块钱坐公交去往刘娅菲家。

    唉，没办法，生活很苦。

    夜晚公交车上的人并不多。

    她戴着口罩，静静地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司机见她一个小女生，问道：“小姑娘，你要去哪里？”

    “哦，我啊。我要去南时小区。”

    司机的手一抖。

    “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去那边，那里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的还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儿，我看你年龄也差不多……太危险了！”

    花翘笑了笑：“生活本就危险四伏，不去尝试，你怎么知道自己会受伤？”她从不因为恐惧，停止自己的脚步。

    司机：……

    现在的小姑娘胆子可真大。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公交车到站了。司机再次叮嘱了花翘，让她一个人小心点。

    她摘下口罩扬起笑容：“多谢你的提醒了司机叔叔，我会小心的。”灿烂地，就像阳光一样。

    司机愣了片刻，车很快就返回了。

    夜晚，寂静的小区里没有几户人家亮着灯。昏暗的路灯滋啦滋啦地闪着，仿佛随时都会灭掉。

    冬青林密密麻麻，高大的树木张牙舞爪。

    花翘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她快步往刘娅菲的楼层走去。

    破旧的房屋，墙皮掉了一地，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楼道里没有灯，还有一股难闻的怪味儿。

    她找到了刘娅菲的房子。

    警戒线围在外面，并没有锁门。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花翘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杨柔所说的地下室。摸索了几遍，终于在刘娅菲卧室当中的床底下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乌漆嘛黑！

    她高高举着手机小心地往下走。这个地下室，就像一个小型的家一样懵摆着情侣牙刷，情侣拖鞋……甚至她还看到了一盒套。

    ……

    花翘仔细地翻懵。小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只是上面的人脸已经被涂花了。看周围的场景，好像是在世高拍的，而且这个人是个男生，他的动作似乎被惊到，并不是摆拍。

    相框很漂亮，透明玻璃的，镶嵌着很多晶钻花瓣。看得出，照片的主人非常珍惜它。

    花翘仔细看了几眼，没看出这是谁。

    她刚想要去别的地方找找，突然一个转身不小心把相框碰倒了。然后，她注意到一个很小的按钮。

    跟书桌一个颜色，就在相框的后面，很难被发现。

    花翘摁了一下。

    突然，桌面上一块木板移开了，露出来一本精致的本子。她伸手拿出来，打开发现是刘娅菲的日记本。

    日记本！一定有重要的信息！

    花翘越看表情越凝重。整个灰暗的地下室，她的手机是唯一的光源。

    她将日记本紧紧握住，一切仿佛都明了了。再仔细地寻找了一下，并没有再发现其他别的东西。

    这个日记本藏得很隐蔽，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花翘飞快地朝上面跑去，一边跑一边打电话。

    “您好，这里是市检察院……”

    “我想问一下，你们调查刘娅菲案子信息的时候，有没有查到佟国亡妻的墓地地址？”

    “有的，你稍等一下。”

    很快，她的手机上发来了一个地址。

    花翘把刘娅菲卧室里地下室的门关闭，又把她的床给弄回去。她停住了脚步，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到外面的光景。

    这里背光，几乎所有的阳光都会被树给挡住。

    就像住在这里的主人一样。

    花翘孑然转身。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似乎还能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她在深夜里，就站在花翘所站的位置，看着窗外……等待阳光照进来……

    她去了那个地址，她本来以为自己的钱不是很够。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又碰到懵载她来的那个公交车司机。

    “小姑娘，你回程啊？”

    花翘往里懵看了看。

    “司机叔叔，你还拉人吗？”

    “唉，大半夜的，人都没了，我正要开回去，正好就碰见你了。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安全，要去哪儿？要不我发发善心送你去？”

    花翘：“妈妈说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

    司机：……

    不行，他伤心了！

    但最后，他还是载着花翘去了。“你这小姑娘，怎么老去些危险的地方？”

    花翘：“我在玩大冒险。”

    司机：……不好笑谢谢。

    她花了些时间，终于找到了那座墓。墓上刻着：爱妻陆言颜之墓。

    “陆言颜……佟妮的母亲。”花翘看着戒指，瞬间明白了。

    “原来如此。戒指，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