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实在是太冲动了。”
    “江南这里的商人很疯狂的！”
    出了卫所府邸，庞华和裴纶两个人率领近百名锦衣卫，行走在南京城的夜间街道上。
    跨乘马匹，庞华仍为不住说着。
    “大人办事，我等只需要执行便可！”
    裴纶扫了庞华一眼，虽然对方是锦衣卫掌事千户，然……自己无惧，至于对方所言？
    并不在意。
    大人行事自然有大人的标准。
    那些人的确该杀。
    山西、陕西都有灾祸了，大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征集最多的粮草和最多的银子。
    和那些好说好商量？
    没必要！
    直接杀了就行！
    裴纶觉得大人所行很合锦衣卫的行事标准。
    如果锦衣卫办事都讲道理了？
    锦衣卫还是锦衣卫？
    咻！咻！咻！
    忽而，还未待庞华有后续之言时，四周的黑暗之中，骤然迸出一道道箭矢，直奔骑马行在前方的裴纶身上。
    “有刺客？”
    裴纶纵身一跃，双手护住脑袋，任凭万千箭矢落在身上，可就是刺不下去。
    仅仅外穿的锦袍留下一个个箭矢口子。
    翻手间从怀中拿出大人交给自己的西洋手枪，准备反击。
    却是四周那些刺客的动静已经没有了。
    “嗯？”
    “庞千户！”
    “你似乎……无碍啊！”
    裴纶手持西洋手枪，表示强烈的狐疑，四周扫了一眼，视线落在庞华的身上，先前的箭矢都落在自己身上。
    而那庞华……却没有一支箭矢落下。
    若是没有大人赐给自己的护身服，自己怕是直接被刺穿了。
    “……”
    “你……你怎么会？”
    “……”
    庞华欲要多言，可是眉心正中已经多了一道血色的小圆点，裴纶直接一枪打出。
    吃里扒外的东西。
    大人在召见庞华进见之前，就和自己有过交代，如果感觉必要，直接清理掉庞华，掌握应天府内的锦衣卫卫所。
    砰！
    一道沉闷的声响传出，庞华庞大的身躯直接倒落在地，重重的倒落在地。
    “奉指挥使大人令，庞华身为锦衣卫掌事千户，不思为陛下进忠，却和南京城内的一些外官勾连。”
    “罔顾锦衣卫职责法纪，给予击杀处理。”
    “你等都是锦衣卫的人，要牢记职责所在，南京城内，你们的上官只有一个，那就是指挥使大人。”
    “大人有令，这次抄没南京城内的商人家资，凡参与者，每个人赏银一千两！”
    “若是立功，优先提拔锦衣卫总旗、百户。”
    “识得这枚腰牌的，就随我前往抄没这份名单上的人员。”
    “如果不识得，你等尽皆被逐出锦衣卫。”
    裴纶举起手中的指挥使大人腰牌。
    应天府这里的锦衣卫卫所之人，全部加起来，足有五千人，果然可以完全掌控，那就是一股极强的力量。
    对于大人接下来接管其余军事有很大助力。
    高声朗语，看着面前的百位锦衣卫，他们都是普通的锦衣卫，现在需要他们做出抉择了。
    “……”
    “……”
    一时间，诸人沉默。
    彼此相视一眼。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
    一千两银子，优先提拔！
    总归有人喜欢这个事情。
    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命令！
    裴纶面上很是满意。
    片刻之后，还有十多人没有做出抉择，随着裴纶手中的枪动，直接帮他们做出了抉择。
    “随我抄家！”
    命锦衣卫查看左右，果然有十多名黑衣刺客的存在，就是已经身死了，……好端端的为何身死。
    难道是大人？
    大人有语，让自己放心前往，他也有其余的暗子在城中活动，必要之时助力自己。
    应该是大人的暗子。
    否则，南京城内，谁好端端的助力自己！
    即如此，信心大增，单手紧握着手中名单，率领归附的锦衣卫吵架。
    ……
    ……
    “大人。”
    “一夜的时间，一共抄没十八家商人。”
    “共得现银九百八十万两银子。”
    “外加银票一千三百万两！”
    “还有各种珍贵的珠宝财货、金银首饰，全部加起来，也有……一两百万两。”
    “那些商人一共坐拥田亩近十万顷，加上各处房产等物，全部加起来，折合现银统共在三千三百万两银子左右！”
    “啧啧，大人，那些人还真有钱！”
    直到次日未时之前，裴纶大口喘着粗气将内监们大致算出来的东西递上来。
    一边说着，一边感叹。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就有耳闻，江南富甲天下的商人很多很多，自己觉得就算富能够富到哪里去？
    顶多坐拥数十万家资？
    百万家资？
    而今，自己小看了他们。
    十九家商人，简单统计的财富现银都达到三千多万两，平均一家都在两百万两左右，这还只是南京城。
    整个江南最富有的商人并不在南京城，而是在苏州和扬州，那里的商人更加富有。
    “才三千三百多万两？”
    “不算多！”
    “本官以为可能更多的！”
    易初三对于这个数字不为惊奇。
    史册记载，当年李自成攻破北京城的时候，收刮的银子足有七八千万两银子，京城的富有相对于江南，实在是不值一提。
    本以为每一家都在三五百万两银子的，如此，近二十家……也在五千万两银子左右。
    现在只有三千多万两银子。
    太少了。
    还不够。
    “……”
    裴纶觉得自己是否听错了。
    好吧，大人就是大人。
    “能够出列在翠明楼的商人，实力都不简单。”
    “家资在百万以上不算什么。”
    “昨夜有三波杀手闯入了卫所，欲要刺杀本官，已经被锦衣卫尽皆擒拿。”
    “背后主使也已经找到了。”
    “裴纶，这是名单……，率领五百锦衣卫，给予名单上的三家给予抄没，无论任何人拦阻，无需理会。”
    “若有拦阻，直接枪杀！”
    “你的上司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我的上面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陛下！”
    “所以，南京城内，除却本官以外，你无需畏惧任何人。”
    易初三从裴纶手中接过资产清单，聊胜于无，起码可以解决山西、陕西那边的灾情了。
    至于昨夜又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直接杀了就行了。
    他们的背后……牵涉之人不小，却是……那不算什么，牵涉进去，说明有些人已经忘记他们的荣耀是如何得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