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等着接自己孩子的男人差点呛水，他调整下呼吸，看孩子一眼，抬头喊：“跳！”

    他的妻子点下头，从窗户跳出来，噗嗵落水。

    不等男的游过去捞，女子从水中冒出头，一直到胸口的位置，站住了。

    她两臂张开，碰着水面，大叫：“我不敢动，我应该踩在鱼身上了，一动怕滑下去。”

    一条鱼此时从水中钻出来，游到女子面前，女子很自然地伸手抱住大鱼，她的身体在急流中移动向救援车。

    楼上的其他人看明白了，有鱼在帮忙，先不管为什么会有鱼帮助人，跳下去再说，房子要塌了。

    他们一个个往水里跳，然后被鱼给托起来，再抱着鱼移动向大车。

    又有三个大木头，就是以前铁路用的枕木在水里随着波浪时隐时显冲过来。

    他们看到三条大鱼对着木头迎上去，用脑袋一顶、身子一蹭，枕木偏离方向远去。

    楼上一共十五个人，包括那个小家伙，他们全被鱼给带到救援车旁边。

    当最后一个人被拽到车上，刚刚的鱼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救的人和参与救援的人心情却难以平静，大水中有鱼在参与救援？

    “我知道了。”一个年轻的救援人员恍然醒悟般地喊：“我看一条鱼身边有个卫星电话，我知道谁在给定位。”

    其他救援的人跟着明白了，对呀，鱼带着电话，发现情况就给应急指挥中心发信号。

    “小光，你眼花了，最近工作量增加，你累，精神上出了问题。”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接着这个声音又道：“是我们及时发现了情况，并且在水中接住了民众。没有鱼，更没有什么卫星电话。”

    “怎么可能？我昨天休息得……哦，对，队长我确实太累了，等回去我睡一觉就好。”

    要辩解的小光悟了，他说话的时候看车上被救的十四个大人。

    凡是被看到的人都立即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说法。

    那边的房子在轰隆声中倒掉，乱七八糟的东西漂在水面上被冲走。

    车子启动，向安置地方而去。

    路上又一个信息传过来，这车距离目标地点最近。

    车顶着水开过去，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抱住路灯的竿子，看见救援车出现，喊：“不用急，前面有坑，我知道这条路，往旁边打轮。”

    车子果然向旁边转，司机看着水下的图调整。

    他面前的小屏幕上是接到救援命令后出现的水下图，一会儿能看到自己车轱辘，一会儿又能瞧见坑。

    他懂，鱼在水下用卫星电话拍摄。

    绕开坑，车停到电灯杆旁边，救援人员扔条绳子，小伙子抓住被拎上车。

    “你们绝对想不到我是怎么抱住路灯杆的，我站在二楼的窗口向下看，一个浪把我给带下来了。

    我被冲着抓不住东西，有条大鱼，大金鱼，它出现在我身边，我按了它一下，它把我给顶到电路灯旁边。

    鱼啊，大金鱼，我感觉它是故意过来帮我的，神奇不神奇？我要发朋友圈，告诉大家这个事情。”

    小伙子说出他怎么掉下水和抓住电线杆的经历。

    之前被救的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拍拍小伙子的肩膀：“到安置的地方睡一觉，你出现幻觉了。”

    旁边一个老头跟着说：“我以前见过，遇到危险的时候，人明明是被我们救了，结果非说什么神仙。”

    婴儿的母亲开口：“我是医院的医生，我有了孩子休息。像你这种情况，属于人体应急状态下的精神性过激反应。放心，短

    暂的，休息下就好了。”

    小伙子苦着张脸：“我没，我正常，我保证，我发誓，我看到了大金鱼，我还碰到它了，真的。”

    “对对对，真的，你遇到了一条大金鱼，它救了你，我们相信，别急，现在你安全了。”小光很不厚道地说道。

    其他人点头，一副现在你说什么我们都顺着你说的样子。

    “你们……我滴天啊。”小伙子双手抱头。

    周围的人歉意地看着小伙子，没办法，你嚷嚷着要发朋友圈。

    万一有人信了，很多人从其他地方赶过来抓鱼怎么办。

    救援车开回去，专门有一个高楼接收安置人员，是一个写字楼，原来向外出租办公用。

    其他的救援巡逻队伍不时接到个命令，有人单独一个人在家生病、房子漏雨、墙面不结实了、又有人跑出来抓鱼、有人坐在大盆里打着伞出门买药……

    傍晚的时候，警报减少。

    巡逻的人换了一批去打捞垃圾，垃圾冲下来，容易堵塞下水井，好在井没堵，个头太大的垃圾被集中在一个地方。

    换班下来的小光疲惫地洗了个澡，又换身衣服，笑着找一个女警一起吃晚饭。

    “小光，吃完饭找地方睡觉，万一有情况，你还要爬起来。”女警把餐盘里的肥肉夹给小光。

    “阿美呀，今天我知道个事情，我跟你说，你千万别与他人讲。”小光想起了鱼，神秘地说道。

    “什么事情？”女警阿美压低声音。

    “我跟你说，有人会救鱼，不是，是有鱼会救人，你信不信？尤其是鱼还带着卫星电话。”小光一副我等着看你吃惊表情的模样，道。

    阿美眼珠子转转，点头：“林总把沙豪集团的水中队伍给派出来了？果然，我就想嘛，他不可能不建水族馆，哼！被我发现啦。”

    “林总？”小光一脑子问好。

    “对呀，沙豪集团的拥有人，养猴子那个，我在接警中心，我还看到……不能和你说。

    你别传了，鱼救人正常。等沙豪建好水族馆，咱俩去看，你就知道了，林总养的动物可聪明啦。”

    阿美以理所当然的神情与小光说。

    “你知道？”小光觉得这比自己看到鱼救人还神奇，自己的女朋友竟然知道很多秘密。

    “保密，不能和你说，反正你见到鱼了，也明白一些事情。鱼好看不？你给我讲讲怎么救的人。”

    阿美坦然地看着小光。

    “我……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我都告诉你了。”小光觉得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你确定你和我是一个部门的？不是有人冒充我的小光哥？纪律，我现在被监视着。

    哦，我还是给你说说吧，你应该也被监视了，有人会找你谈话，你签字、按手印表示同意。”

    阿美表现得很平静，然后把她知道的事情娓娓道出。

    小光越听汗越多，眼睛四处看。

    不等阿美说完，小光的对讲机响起：“小光你来局长办公室，有文件需要你签一下，现在、马上。”

    小光按下说话的按钮：“是，我明白。”

    他看向阿美，阿美笑靥如花：“现在咱俩一样了，我给你说了，开心不？”

    小光深吸口气，使劲点头，挤出个笑容：“开心，我去签，你慢点吃，等我回来。”

    旁边一个女子端餐盘过来：“小美你和他说了？”

    “说了，他像个孩子似的，跟我分享秘密，要求我也对等。关键是他说了鱼救人的事情，躲不过去，必须签，早点签了，省得他总惦记。”

    阿美笑

    着说。

    “他在乎你，所以才这样。不说他了，你们俩的事情自己看着办。林总派出了鱼？我以为他会派猴子。”

    这个女子跟着笑两声，说道。

    阿美低头想了下：“估计人手不够，猴子和鸟到处跑。原来市里还能坚持，天气预报说有更多的降水，看上去不行，他才让鱼过来帮忙。

    以后不能在这边钓鱼，林总养的鱼看到我们下饵，生气了怎么办？”

    “吃鱼行不行？”女伴看着自己餐盘里的油炸黄花鱼，犹豫起来。

    “吃呗，你不会是以为钓鱼和下网的能抓住那些鱼吧？小光回来啦，你去旁边吃。”阿美说着看到小光低头走回来。

    “友尽。”女伴端起餐盘鄙夷地离开。

    “签了？”阿美问坐下的小光。

    “签了。”小光闷闷地说道，过了几秒，他又精神起来：“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么厚的文件，内容我都没看。”

    “签了好，签了以后咱俩可以和沙豪集团的动物交流更多的事情，吃饭，吃完了休息，我也睡。

    半夜你起来换班，我跟你去，看看鱼忙不忙，不忙的话我们找鱼聊聊天。”

    阿美从另一个角度分析。

    小光果然高兴起来，对呀，知道了秘密，签了字，和鱼聊天不违反纪律。

    今天市局的局长很忙，凡是知道情况的都要叫来签一份保密协议，不管是内部人员还是被救的人。

    像抱路灯的就没找他签字，让他自己郁闷去吧。

    一起被救的十五个人中的十四个大人签好字，呆在一起。

    他们聊天的话题是天气、房子塌了怎么办、小家伙真可爱……

    就是没人说鱼的事情，小宝宝双手抓着奶瓶，大眼睛好奇地动来动去，不时还蹬两下小脚。

    天黑了，不在安置区域的人把家中的充电灯打开，吃起泡面或自热口粮看着外面的雨夜发呆。

    有人吃完早早躺下，感受着被褥的潮湿，睡不着。

    有人用手机玩着单机游戏，玩着玩着就不爱玩了。

    “我擦，有网。”黑夜中一个喊声感觉压过了大雨的声音在楼群中回荡。

    听到声音的看一眼手机，果然有信号。

    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能聊天了、能玩网络游戏了，原来这就是幸福哇！

    又有人喊：“别用手机网络，WIFI无密码，速度好快，大家喊一下。”

    于是很多人推开窗户喊有网络了、WIFI无密码、速度快。

    另有人喊：“谁给我充的钱？我原来就省六块钱了，现在五十六元。”

    “我也是，七十元，之前是二十。”

    “我的六十元还是六十元，区别对待吗？”

    “我知道了，国家电信系统给的钱，只要账号上少于五十元，会立即充进来五十元，让我们打电话用。”

    “网是哪来的？基站修好了？”

    黑夜中，巡逻车开始喊话：“大家加一下政府的公众号，我们有群，一到一百，不要重复加。大家加一下政府的……”

    市里睡着的人都被喊起来，听到有网络，迷糊着拿起手机看，然后就清醒了，还睡什么觉？赶紧上网。

    政府的群里开始发公告：现在是卫星网络，由省应急指挥中心派来船只运载设备，同时接驳各电信公司信号，可打电话，不可用话费充值虚拟币。

    *

    （本章完）

    都市巨豪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