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噩梦
又是一个燥热的夜晚,有人在申锐思陪同下,神色严峻地走进了申小芙房间,申小芙坐在床边,近乎惊恐地看着对方,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妙了!
申小芙记得,几个小时之前,她刚刚见过这位大使馆的二等秘书,当时人家告诉她,大使馆已经照会过当地政府,而目前政府正在全力斡旋,希望能尽快救出人质,然而,这些套话,申小芙听了无数次,也已经麻木了。
“申小姐,我们觉得很遗憾……”秘书瞧着申小芙道。
几乎没等人家说完,申小芙便大声地吼了起来:“没有什么遗憾,我爸妈现在好好的,等我去救他们,我要在这里等下去,等到我爸妈毫发无伤地回来,他们绝对不会出事,谁都不许再说了!”
周芮欢一下子抱住了申小芙:“小芙一定要冷静,我带你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不去,你们都是骗子,不可能的,他们活着,肯定活着,我哪儿都不去。”申小芙用力的推开了周芮欢,她不能接受什么“最后一面”,申海怎么会死,薛芙更不会,他们都还年轻,身体那么好,好到天天加班,都还活力满满!
“都给我出去!”申小芙再次狂叫了出来:“我要我爸妈,我哪都不去,我要等他们回来!”
说着,申小芙从床上爬了起来,挣脱了试图抓住她的申锐思,赤着双脚,推开门冲出去。
申小芙一直冲到楼下,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爸妈,你们在哪儿?赶紧出来呀,你们答应我一声!”
……
漆黑的病房里,申小芙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全身上下冷汗淋漓,感觉心跳得停不下来。
旁边一张床上,正睡着的周芮欢发觉动静,猛地惊醒过来,从床上坐起,走过去一把抱住申小芙。
“小芙,是不是做噩梦了?”周芮欢坐到床边,开始安抚申小芙。
其实从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形,申小芙从噩梦中醒来,而周芮欢会抱住她。
申小芙长吁了一声,居然有些庆幸,刚才不过是……一场噩梦,至少,不用她去见什么最后一面。
“听说做梦和现实都是反的,我爸妈他们还活着,他们会没事的,对不对?”申小芙抓住了周芮欢的衣服,几乎是哀求地问道。
“怎么了?”病房的灯突然亮了起来,申锐思走进来,一脸担心地看着申小芙。
这几天,申锐思都睡在外面的隔间,只因为不放心里面的两个人。
“他们还活着,我向你保证,海芋今天一直在大使馆里等着,小芙,记住,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周芮欢从旁边抽起纸巾,替申小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申锐思到了跟前,伸出手在申小芙额头上摸了摸,皱着眉头道:“怎么还在发烧,我去叫医生!”
周芮欢叹了口气,朝申锐思点了点头,随后又对申小芙道:“天还早,等医生过来看过,再睡一会吧?”
申小芙重新躺下,却睁大眼睛,望着头上的天花板。
来到这里之后,申小芙便一直高烧不退,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而醒着的时候情绪又特别焦躁不安,申小芙自己也明白,再这样下去,她肯定要疯了,可是因为申海和薛芙安危所引发的恐惧,却始终如影随形。
到Y市第二天,申锐思和周芮欢便将她送到这间医院。
申小芙此时嗓子已经沙哑,却还在喃喃地道:“我刚才梦见,大使馆的人过来,要带我见他们……最后一面。”
“瞎说什么,那些武装分子只为了要钱,理论上讲不会伤害人质,政府那边一再保证,会想尽办法确保人质安全,必要时做出让步,再说了,不就是钱的问题吗,我已经通知公司那边立刻筹措现金,只是这其中有个外汇限管的问题,不过,你不用担心,都会解决的。”周芮欢不停地安慰着申小芙,可脸上的表情,却也带着不安。
没一会,申锐思领医生过来,简单地替申小芙做过检查之后,医生让人拿过了镇定剂。
“不要,你们都别碰我,”申小芙一下子紧张起来,脸上尽是惊惧,她害怕极了,怕自己睡着之后,再一次做起噩梦,那种煎熬,就如同有人掐住你的咽喉,你却无力抵抗,那么窒息而绝望。
“打一针就好!”周芮欢摸了摸申小芙的脸,声音柔和地道。
申小芙痛苦地闭了上眼睛,任由护士过来,替她打了一针,她知道,接下来,又会是无尽的噩梦。
床脚这时传来说话声,除了申锐思,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声音,那声音太熟悉了。
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到了申小芙床边,申小芙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人已经昏昏沉沉。
睡着之前,申小芙听到申锐思说了一句:“小翼,没想到你会过来,辛苦你了!”
伍睿博到达Y市,是在第三天的晚上,出现在申小芙的面前时,几乎是胡子拉喳。
申小芙脸色苍白地靠在床上,看向伍睿博,无精打采地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我……过来陪你!”伍睿博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申小芙。
“我爸妈真是太贪玩了,跑到非洲来旅行,然后一直不回来,回头我要骂他们的,这地方有什么好啊,我恨死这里了……”申小芙语无伦次地道,眼神失焦的望向前方。
“他们……会回来的,”伍睿博坐到床边的一只凳子上,看向申小芙道:“我问过海芋了,目前政府军已经跟武装分子有了接解,接下来就是谈判,那帮人不就要钱吗,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事儿,咱们大家一块凑凑就给他。”
“坏蛋!”申小芙无力的回答。
“是啊,坏蛋都不得好死,阿圆他们在吗?”伍睿博说着,左右看了看,随后将手搭在申小芙的额头上,眉头明显皱了起来,嘀咕道:“怎么会这么烫,是不是病了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