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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流明星 作者:璃然

    分卷阅读26

    里,方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过了半天,才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出这话里的言外之意。

    ***

    车被泥浆冲击著滚落下山道,连带著人在里面翻滚得天昏地暗,那个瞬间,云子墨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在一阵颠簸翻滚里,彻底陷入了黑暗。

    视野里伸手不见五指,他试著喊了司机几声,可惜没有任何回应,这让他浑身寒意止不住一阵阵地泛上来。

    司机出事了。

    这是辆临时雇的面包车,旧得轮胎打滑,泥石流下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加足马力,就被一股脑冲下了山。如果不是因为齐乐坚持要求跟导演单独使用剧组那辆保姆车,大概也不至於碰上这一遭。

    去机场接个人,都能遇上祸事,云子墨觉得,易微不肯跟他一块去机场接人,实在是明智的。

    ☆、二流明星 39(强强/生子)

    面包车被埋得严丝合缝,没有一丝亮光透进来,也听不到外面丁点动静,绝对静默。

    空气越来越少,每吸一口气,都好像在消耗那所剩无几的生命力,云子墨摸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试著拨了几通电话,没信号,也顾不上绝望,借著手机微弱的亮光,往驾驶座那边摸去。

    感觉到司机还有微弱呼吸时,云子墨似乎觉得自己身上那点痛,突然就缓和下来了。

    他想起来,後备箱里还放著剧组新采购的氧气袋,於是撑著一条受伤的腿,慢慢往後挪了几挪,然後探了半个身体进去後备箱,找到行李,从里头翻出氧气袋,给驾驶座上的司机吸上氧,又给自己留了几袋。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这样等待的时光里,听著车顶时不时爆出的一声钢板被压迫的折响,都能让人在绝望中。生出更多的恐惧来。像是人被凌迟时,眼睁睁看著主刑官掷牌扔简,下令斩首,看著侩子手拔去腰牌,然後手起刀落,一刀不够,又起一刀,直至血溅白帷。

    这过程里,恐惧甚至胜过疼痛。

    人更多的,其实并不是畏惧死亡本身,而是从生到死,那样一个过程。

    越漫长,越煎熬。

    云子墨尽量把自己蜷缩在车座底部的狭小空间里,这样即使车顶被压垮了,好歹也能有个缓冲。

    人生而畏惧死亡,他也不例外。

    手机电池快用完的时候,云子墨还是对著手机说了遗言。

    他在录音里,把房子存款统统留给了徐冉,也一并把云瑞托付给了对方。

    这麽多年,他唯一可以依靠,也靠得住的,似乎就只有徐冉了。

    这期间更多的话,是对云瑞说的,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具体说了些什麽,云子墨也记不清楚,然而语气平静前所未有,听起来,似乎就只是临时出门买个菜,这样的短暂分别。

    云瑞还小,失去亲人的记忆跟痛苦,总会随时光渐渐淡去,等哪天想起来,要听听爸爸的声音,云子墨唯一的念想,就是此刻他录下的每句话,每个音,对孩子而言,更多的是带来安慰,而非痛苦。

    留下点什麽,不至於让儿子无所念想,这就是他现下,再简朴现实不过的想法。

    云子墨到後来,除了给司机家属留了话,下了器官捐赠的遗嘱,甚至还跟程旭留了话。直到电池耗完,说无可说,他才缓缓闭上双眼,放任自己陷入那毛骨悚然的深寂里。

    这之後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一小时,十小时,是一天,还是几天。

    痛得浑浑噩噩的时候,云子墨开始自嘲地想,自己这辈子,活得真像个锺摆,从一头晃到另一头,永远没个安稳所在。

    仿佛只要他开始觉得安宁,老天就有办法逼得他不得不放手。

    云子墨想起那个华灯初上的夜晚,昏黄路灯下,他儿子靠在那个男人肩头沈睡,一脸依赖,自己心头有根弦止不住轻轻一颤。

    他在那一刻才明白,原来时间教会了他坚强,却也让他更加渴求柔软。

    ☆、二流明星 40(强强/生子)

    躺到浑浑噩噩的时候,依稀有嗡嗡作响的声音传进来。

    那声音听起来很含糊,像是闷在一口大盅里,夹杂著机器运转声,敲击碰撞声,还有人声,很不好分辨。

    过了好一会儿,像是盖子被突然揭开似的,伴随著“轰”一声响,里头的声音一股脑地扑了出来,视线里也突然有了久违的光亮。

    这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云子墨试图睁了睁眼,只看见几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

    眼睛长久处在黑暗里,突然遇到光线,一时竟然什麽也看不清楚。

    然後就听到有人惊喜了语气喊:“有活的,有一个活著。”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人喊:“还有一个活的,两个都活著。”

    再然後,就有人来拉他。

    这过程里,云子墨疼得连压根都在哆嗦,接著就被人抱了过去,又放在担架上,依稀还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味。

    等适应了那光线的亮度,云子墨缓缓睁开眼。

    不期然的,杜宣被雨水淋到湿透的落魄样子,就那麽突兀兀地闯进了他视野里。

    那瞬间,云子墨一口气差点哽在嗓子眼上,没能缓上来。“你,怎麽来了?”

    说完就感觉到握著他的那双手,止不住地抖上来。那种颤抖,就像陷入绝望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生机,怎麽也没办法做到不激动。

    杜宣像是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手上并不敢太用力,只轻轻捏著他的手指。“没事了,没事了。”

    这话与其说是在安慰云子墨,倒不如说,是在安慰他自己。双眼通红,头发滴水的样子,实在跟他一贯优雅贵气的样子没法比,云子墨却觉得双眼酸了上来。

    医护人员在做全身检查,偶尔会小声跟杜宣说明几句,渐渐的,杜宣眼睛里那种绷紧的焦灼,就慢慢淡化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庆幸神采。

    云子墨只依稀听到几句:“他找到了氧气袋,也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最大的伤在左胸骨跟右腿骨,有轻微的骨裂,内脏跟头部都完好…手术後养一段时间,很快就能痊愈…实在太幸运了…他很坚强,不但救了自己,也救了同伴…”

    静默里,过了十来秒,云子墨突然听到杜宣深深呼了口气,然後就感觉到指尖被再度捏了捏,这次加了不少力道。

    彼此对视,杜宣就那麽深沈了视线盯著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把脸埋进他颈窝里,长久没说话,像是在沈淀著什麽难言的情绪。

    突然,云子墨感觉到有温湿的液体,顺著他的脖颈滑进他衬衫衣领里,触感生热,在心尖上滑过似的。

    云子墨就下意识把自己贴近了对方,说:“我没事,真的。”

    杜宣闷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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