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济当时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救起了这个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能力的小女孩，并暗中帮助她击退了一波又一波觊觎她灵力的人。

    作为蛇族的族长，而且是美水县的妖宗分宗主，常济不是正常人的事实自然是瞒不住的。

    敌人一次次变多变强，常济受伤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终于在常济又一次击退来犯的侵犯者后，遍体鳞伤的他终于还是被小叶发现了。

    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常济选择了对小叶坦白，并一再澄清自己只是怜悯，并不是为了独吞她。

    小叶当时还是责怪了常济，而且还跟常济置气，好一段时间都没有理他，一直到了常济又一次受伤。

    那也是常济最后一次受伤，那一次常济的身价几乎快要断成了两段，如不是蛇族的生命力实在顽强，加上常济修为高深浑厚，恐怕那次真的就要送命了。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人类如此，常济也是如此。虽然蛇族长老们用秘法修复了常济的身体，但他依然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三个月内，小叶一刻也没离开过常济。

    蛇族长老们也曾明着告诉她，常济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作为一族之长，常济的生命已经不只是属于他自己了，他要挑起整个蛇族的大梁，这样的情况按照常理，是完全不允许的。

    虽然到最后蛇族的长老们因为常济的原因没有为难小叶，但他们的话却深深刺痛了小叶的心。

    小叶照顾好常济恢复后，就跟常济说她要离开。跟常济生活这这段时间，她也通过常济明白了自己身边为什么一直出现这种怪异的现象。

    她知道自己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灾难一样的存在，所以她也不希望再连累常济。

    可是日久生情根本不是一句空话，异性在一起时间长了，就算是嘴上不说，心中却依然还是会暗生情愫。

    常济不想让小叶离开，小叶也并不想离开。

    在常济的引导下，两个人进入了蛇族的藏书阁寻找解决的办法，也不知道是他们幸运还是不幸，常济居然真的在藏书阁中找到了一本如何压制自身不可控灵力的秘籍。

    然后小叶就很欣喜的在十几岁的时候终于成为了一位修炼者，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妖宗分宗，成为了整个甘塞妖宗里面唯一的人类。

    一般修炼者都是要从小的时候就开始打基础修炼，但小叶却充分证明了自己在修炼方面的天赋，一路修炼过来，她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瓶颈，修炼速度更是让分宗的任何妖瞠目结舌。

    暗生的情愫很快被两个人挑破，两个人也特别愉快的接受了这样异族的爱情。

    而且也并不是像那些言情小说里面说的一样，人妖在一起就一定会被人类和妖族所不容。人妖的恋情从古至今虽然少，却不是没有，人类的寿命就这么短，恩爱百年之后人类尘归尘土归土，妖族还可以如同美少年一样，毕竟阴阳结合是最常见也是最容易接受的天理，如此循环往复对于妖宗来说早已见怪不怪。

    所以常济和小叶一人一妖便很顺利地结合了一起。

    现在都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了，科学的社会有科学的道理，虽然修炼之人可以调动的灵力至今解释不了，但自然的法则就在那里，不管是普通人类还是修炼者，都只能去发现和利用这些法则，却并不能去创造。

    很显然，科学也是遵循自然的法则的。

    常济不管怎么化形，本身却依然是蛇，而小叶是人类，就算是两个人结合了，按科学的解释也根本不会有后代，所以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欢愉的时候也就没有顾忌什么。

    可这就像是命运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他们没有顾忌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天姣是我们蛇族之中最特殊的，她天生就是人形，但血脉却是纯正的蛇族血脉。”

    “人生蛇胎，而且本身是卵生的蛇胎却成了胎生，这根本就不符合自然的法则。”

    “所以在生育天姣的时候，小叶去世了。”

    常济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任何波动，说小叶去世的时候更是一句带过，其中发生了什么也根本就没有提及一句，他只是诉说着结果，仿佛他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感情一般。

    巫罗和刑天是存在了几千年的人，他们存在的时期根本没有什么感情爱情可言，对生育方面更是和其它野兽没有什么区别。那个时候只要是一男一女，不管是什么关系，也不管对方有几个配偶，都是可以发生关系的，所以他们听着这些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他们两个听着常济说这些“没有感情”的话的时候，却感觉到了身边有一种情绪围绕着常济。

    是伤感，是不甘，或是一些愤怒，还夹杂着一点点认命且无可奈何的情感。

    这些复杂的情绪似乎都要把院子里的花草都感染了，本来正早晨欣欣向荣的花朵，却一个个都变成了蔫头耷脑的样子。

    “不过好在，我还有天姣，她不用修炼就能自动成妖，而且化形之后和人类可以说完全没有区别，更是继承了她母亲全身可以完全收敛的灵力，所以天姣不管从天赋还是从出身，都是得天独厚的存在。”说到常天姣，常济的语气又重新激昂了起来，话语中无不掺杂着自豪。

    这个时候，巫罗却淡淡一笑，说道：“天姣当然是上天的宠儿，但是常济，你却完全忽视了你自己。”

    “我自己？”常济听到巫罗的这句话，惊讶地疑问了一声。

    巫罗点了点头，双手虚托，随着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院子里本来蔫巴巴的花草也再一次昂起了头，散发出了无限的生机。

    “是啊，我现在问你，你现在的生活，或者说是现在的想法，是更像人一点，还是更像妖一点？”

    “我……在人间生活，自然更像人一点。”

    巫罗笑道：“这就对了，千百年来，你不管是从心性还是从习惯上，都已经是趋近于人类而不是趋近于一条蛇了，蛇是冷血动物，血是冷的，情绪也是冷的，从你对小叶有怜悯之心的时候，你在本性上就已经从蛇转变为人了，这恐怕也就是你和你妻子结合能出现后代的原因了吧？”

    常济思索了一下，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巫老师，刚刚我就说了，现在二十一世纪都要讲科学的，我本性就算是变了，但总归还是一条蛇，这蛇与人之间的生殖隔离，总是要遵从科学道理的吧？”

    巫罗挥了挥手：“别傻了，现在的科学又不是发达到了什么都能解释的地步，宏观上，你常济蛇身能变化成人形，微观上，原子还能聚变和裂变呢，怎么？基因就不行了？别说万一，就算是万万一，摊在你身上了，就是必然……”

    “这……”

    常济“嘶”地吸了一口凉气，思索着巫罗的话语，不时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