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奇怪的病症(二)
第一三零章奇怪的病症(二)
“娘,别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事了,还是快把亲事退了,救了我要紧。”荀大*奶此刻心里完全容不下别的事情,只想如何将事情遮掩住。
刘夫人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头绪,被荀大*奶催促的有些上火。
“你啊,怎么就不让我省省心!没出嫁时要提你操心,如今你嫁了人,孩子都生了三个,还得我一大把年纪为你操心!这件事,我却做不得主,还是要和你父亲商议。”
“娘,我的性命可就在您手上,您赶紧回去劝父亲答应退了这门亲事吧。十四妹妹条件那么好,还愁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婆家吗?”
“你!”刘夫人见荀大*奶说的如此轻易,有些恨铁不成钢,待要训斥几句,又见女儿不过两天时间,就内心煎熬的脱了形,便又心软,“我回去想法子劝你父亲同意就是了。”
荀大*奶听见刘夫人这样说,连连点头催促,“娘,您赶紧去,莫耽误了,曾静若认为我办不成这事,在人面前说起来,我就完了。”
刘夫人答应着往外走,却又退回来,“方才齐四奶奶在这,你都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方才的事,我依稀记得一点。这屋子里暗的很,她抓了我的手,那身量和潋儿差不多,她一说话,我更想起那个时候,我以为是潋儿来索命了,都说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荀大*奶道。
“莫让她起了疑心,回到齐家露出口风来,传到方家,被方侯爷知道,可就前功尽弃了。一会我请了她进来,你想法子去了她的疑心。”刘夫人嘱咐道。
………………
荀卿染在西次间喝了一会茶,只有绣凤有些魂不守舍地在旁陪着。荀卿染不由心下叹气,荀大*奶这一倒下,荀家内宅连待客之人都没有了。荀卿染正要打发绣凤去荀大*奶屋里看看,就见刘夫人匆匆走来。
荀卿染忙起身,“刘太太,大嫂怎么样了?”
“多亏请的这个仙姑法力高强,刚做完了法事,你大嫂她已经明白过来了,再调养几天,就可恢复。请四奶奶进去看看她,说说话。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荀卿染送了刘夫人到门口,就又往荀大*奶屋里来。
这时窗户上的帘子全都去掉,屋里比方才亮堂许多,荀大*奶正靠在迎枕上,见荀卿染进来,欠了欠身。
“姑奶奶来了,快请坐。我病的糊里糊涂,姑奶奶别怪罪我失礼。”
荀卿染就在荀大*奶身边坐下,见荀大*奶眼神恢复了清明,心中暗道,不知真是那道姑法力高强,还是刘夫人带了治荀大*奶的仙丹妙药。
“大嫂方才是怎么了,可把人吓坏了。说什么对不起妹妹,迫不得已,还提到了哪个婶婶。听的我稀里糊涂……”
荀大*奶脸色瞬间僵硬,随即强作笑颜,“姑奶奶别见笑,方才仙姑看过,说我冲犯了过路的神仙,被迷了心智,说了什么,那也不是我本人说的。姑奶奶可别多心,对那些胡言乱语认真起来。”
荀卿染微微一笑,知道再也从荀大*奶这问不出什么来,又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出来。
“姑奶奶,我这病症,若让人知道,只怕惹人嘲笑。还请姑奶奶别在人跟前提起,我就感念姑奶奶的好处了。便是不看我,看你大哥,你三个侄女的份上吧。”荀大*奶拉着荀卿染的手央告。
荀卿染点头应了,出了荀府。
………………
永昌伯府
刘夫人急匆匆地走进上房,见永昌伯刘松柏正面色阴沉,坐在炕上喝茶。刘夫人忙将屋内伺候的丫头侍妾都赶了出去,顾不得询问刘松柏面色不好的缘由,就将荀大*奶的事和盘托出。
刘松柏听刘夫人将事情说完,脸上越加阴沉,一挥手,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下。
刘松柏难得有如此怒形于色的时候,刘夫人不禁吓了一跳。不过两人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刘夫人很快就镇定下来。
“老爷,您看,这事该怎么办?”刘夫人轻声问道。
“你生的好女儿!”刘松柏叱道。
“老爷,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她的性子和脾气老爷也是知道的,咱们若不管她,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来。毕竟是咱们的亲骨肉,还能眼睁睁看她去吃官司,或是让荀家给休回来。老爷也丢不起这个脸不是?定远侯这门亲事,原本三房的要是做成,也算是般配。咱们这一房的女孩,做他的继室本就有些委屈,如今正好还没有交换庚帖,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也不是什么大事,老爷您说是不是?”刘夫人道。
“那门亲事,我刚才已经退了。”刘松柏从炕上下来,在地当中来回走了几个来回,最后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皱着眉说道。
刘夫人自然非常吃惊,“是怎么回事?好生生的怎么退了亲,难道那曾家姑娘找了老爷不成?”
刘松柏拈了拈颌下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这门亲事,你以为我十分愿意吗,还不是因着你那女儿,当时实在没有办法,想着方信这门第还算合适,两家结了这门亲,日后就算有什么话露出来,大家也都不好追究。方信那小子,当时碍着他夫人和兄弟,也和我是一样心思,两下都难得糊涂,才定下了这门婚事。我没想到,他竟然另有打算,和咱们定亲不过是个缓兵之计。”
“老爷这话怎么说?咱们家女儿,去做他家续弦,他还嫌弃不成?”
刘松柏冷哼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咱们家老大今天出了事。”
“啊?恩儿出了什么事?他如今怎么样了?”刘夫人听说大儿子出了事,顿时着急起来。
“你别急,现在已经没事了。”
“恩儿出事,和老爷您退亲有关系?”刘夫人惊疑不定道。
刘松柏手心里捏了两只白玉球,不停地滚动,“他今个往城外兵营里运送粮草,谁知道粮草出了问题,那些兵丁当场将他抓了,押到五城兵马司,说是按律就要问斩。我接到信,赶了过去。那五城兵马司是方信管辖,我要求见他,却吃了闭门羹。”刘松柏说到这,又是冷笑了两声,“靠着我这张老脸,总算见了咱们家老大,把事情弄明白了。他的事,可大可小,罪可轻可重,不过是方信一句话的事。咱们家并没得罪他方信,我活了这一把年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得舍了老脸,先把婚事取消,果然,老大的事就从轻发落下来。”
“恩儿现在在哪?他没事吧?”
“他没事,不过挨了几板子,赔补几个钱。”
“唉呦,这可怎么好,恩儿和滟儿都被抓住了把柄,这可怎么好?”刘夫人又着急道。
刘松柏捻着胡须,手里的白玉球滚的飞快。刘夫人知道这是他遇到难办的事情时的老习惯,就强忍着心急,在旁默不作声。
刘松柏思索半天,终于开口,“恩儿已经没事,这个不用担心。至于滟儿……”
刘夫人忙接口道,“滟儿的事,老爷可不能撒手不管。”
“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了?”刘松柏道,“看来方信和他这小姨子是各自为政,不然为着一件事,不会出两次招。曾家姑娘,当时看见了滟儿,却不揭发,直等到今天才出言要挟,也没告诉方信,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想来她是不会轻易告诉人的。只是,她今天能要挟滟儿退亲,明天……。岂不是我堂堂一个伯爵府都被她拿捏在手心里了?”
“老爷,那咱们该怎么办?”
刘松柏叹了口气,“这孽障生生要把人给拖累死!”
刘夫人知道刘松柏说的是荀大*奶,她也不能替荀大*奶辩解,“事情到了这份上,抱怨也是没用了。”
刘松柏自是比刘夫人更明白这个道理,“如今,先要把那曾家姑娘稳住,你按我说的,如此如此,她要嫁方信,咱们就帮她一把。”
………………
荀卿染回到齐府,一夜无话。第二天睡了午觉,又到宜年居来,想着陪容氏说话解闷。一进门,就见齐二夫人和齐二奶奶已经在了,齐二奶奶正在容氏跟前眉飞色舞,讲的十分热闹。
“这天下事无奇不有。这两天不是说侯爷要娶刘家的十四姑娘,可不巧,那十四姑娘突然病了,请了太医来看,说是要将养上一年半载才得好。刘家老爵爷就去找了侯爷,说侯爷不比旁人,家里正缺人主持中馈,哪能等得起。况且两家只是商议,并未下定,因此让侯爷另聘名门淑女。侯爷可不是不讲信义的人,就说,虽没下定,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执意不肯,说要等那刘家姑娘。刘家老爵爷再三恳请,给侯爷赔礼,侯爷想着,或许人家姑娘另有了中意的人,也就作罢了。”
荀卿染将齐二奶奶一番话听在耳朵里,不免心中涌起疑云。
“还有更奇的。”齐二奶奶接着道,“这老伯爷前脚跟咱们退了一门亲事,后脚刘夫人就上门来,另外提了一门亲事,这门亲事,管保大家都猜不着。”
“难道是要把她家别的女孩儿说给侯爷?”容氏笑着问道。
齐二奶奶笑,“老太太这回可没猜对。不止老太太,只怕没人能猜的对。刘夫人给侯爷提的,不是别人,是那位曾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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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家太晚,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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