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唯一方法
地球方舟的生态圈有著一个神秘的领域,传说中那儿有一个名为“心湖”湖泊,是亡者才能到达的领域,人类之母“流金”和人类之父“晴海”在那儿安眠,但从来没有活人能走进去,然后再安然地从那儿走出来。从上空往下看,那儿迷雾一片,飞机飞进能见度极低的云雾里,便分不清东南西北,连雷达都失灵,找不到可供降落之处。若企图从陆路进入这个神秘地带,必须经过外围的森林和沼泽,但无论向那个方向前进,最终都是走回头路,兜兜转转,在原地踏步,根本走不进那传说中的神秘心湖。在人类有限的认知里,只有通过一个竹林之乡,才能达到心湖的岸边,而隐居在竹林之乡深处的人家,相传是天使的后裔,世代守护著这条唯一通向心湖的必经之路。但隐居在竹林之乡的人们不会轻易走出竹林之乡,而是在地球方舟智脑“银月”向他们请求取用“元水”之时,他们会派遣族人到竹林之乡的边沿,在约定的地点接收中空的储存容器,然后他们会到心湖边汲取“元水”,并把“元水”储存在容器中,再送回约定的地点,由智脑“银月”派遣人员来取走“元水”。相传神秘的心湖便是“元水”发源之地,而且心湖与多条地下河道相连互通,而这些河道连接著生态圈的海洋,蕴含著丰富的心灵力量的“元水”经普通的河水和海水稀释后,滋养著生态圈中的各种生命体,并流入人类生活区内的水循环系统,源源不绝地为人类提供生命所需的水资源。但如果想从错纵繁杂、四通八达地下河道,顺利进入神秘的心湖,却几乎是不可行的。
对这个心湖一无所知的李心坚,正在和姐姐利用心灵感应交谈著,他对李心颖说︰「我从安然队长那儿查询到父母失踪的线索。安然队长承认是他从美利坚城的家中致电我们的爸爸妈妈,他请求爸妈第二天尽快赶到伊甸城外某一个地方,好寻找和接应他一个在野外失去联络的朋友。他的朋友从月背基地退役,后来转职为生态圈守护员,因为某种原因私自进入生态圈后失踪,他说收到朋友的求助讯号,求助讯号发出的地点很接近伊甸城。于是他发了一个导航路线给爸爸,请求爸妈第二天租用一辆自动驾驶的电动车,在电动车上下载了导航路线,便会自动找到他那位朋友,再由爸妈接他的朋友回伊甸城。希望朋友能在所属工作单位未发现他失踪前找到他,让他重回岗位,逃过因为私自生态圈而被处分的命运。」
李心颖感慨道︰「以爸爸重情重义的性格,不会拒绝曾经和他共事多年、一同出生入死的安然队长的请求,而妈妈亦不放心爸爸独自一人前往生态圈,救助安然队长的朋友,所以她必与爸爸同行。那麽,我们的爸爸和妈妈后来为什麽会失去踪影?」
李心坚回忆道︰「安然队长得知我们爸妈在生态圈接应他朋友时,给“方舟开拓者”的首领派人接走了,连他都不知道我们的爸妈现在身在何方,他直接向“方舟开拓者”的首领查询,得到的答案是我们的爸妈安全地在生态圈某一处生活著,而那个地点是非常隐蔽,并不能轻易进出。值得一提的是安然队长也是“方舟开拓者”的成员,他的身份爸爸是知道的,所以爸爸才真心相信安然队长,有一个同是“方舟开拓者”成员的朋友,因为从事秘密任务而私自进入生态圈而失联,需要爸妈接他回伊甸城。其实,月背基地的工作人员,绝大部份都是部份都是“方舟开拓者”的成员,“方舟开拓者”这组织之所以会成立,是因为他们的首领发现了人类末日将临的事实,为了避免引起地球方舟的人们不必要的恐慌,他们默默地为改变地球方舟末日将临的命运,从事体制外的拯救地球行动,他们主张集中人类的资源去建造星际母舰,衝出太阳系,移民外太空,在外太空开拓人类的生活空间。他们亦多次向地球方舟智脑“银月”陈述地球方舟末日将临的事实,希望智脑“银月”能有所觉悟,和他们一同合作让地球方舟的人类能渡过末日的危机。」
李心颖问道︰「在我们华夏城的家里,搜查出爸爸的墨水笔,笔中验出含有皇冠真菌的墨水,安然队长有什麽解释?」
李心坚回答说︰「安然队长承认那枝年代久远、价值不菲的墨水笔,是爸爸退役回到地球时,他临别时送给爸爸留为纪念的礼物。但他否认墨水笔中含有皇冠真菌样本的可能,因为那枝墨水笔他一直贴身收藏,直至爸爸回地球方舟前一天,他才找了个漂亮的盒子盛载著墨水笔,亲手转赠给爸爸。」
李心颖疑惑道︰「能研发出针对树木的皇冠真菌,能在地球方舟的生态圈无声无息地让皇冠真菌蔓延,能控制无人机,向虫族卓尔和我们传心师徒一行发动攻击,这个神通广大的“方舟开拓者”首领,要弄一个虚假的化验结果,诬告我们爸妈是在生态圈散播皇冠真菌的黑手,也不是不可能,但为什麽他是这样做?他背后的动机是什麽?」
李心坚凝重地说︰「安然队长对他间接导致爸妈失踪,而感到非常内疚,但他一直都对“方舟开拓者”的首领是谁,三缄其口。直致我们在与室女巨人族在木星上空交战,被炮火击中后,我们驾驶的小型宇航战机上,只有一个救生舱能正常运动,他把唯一一个没有损毁的救生舱让给我逃生。他则留在快要爆炸的宇航战机上,他自知生存机会渺茫,那时他告诉了我,“方舟开拓者”首领的真实身份,他便是月背基地的智脑“月影”。」
李心颖顿时吃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沉默了一会,思索了好一会,终于开口道︰「走,去找月背基地的智脑“月影”,好问个清楚,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把事情弄个明白,把爸妈给找回来。」
李心颖来到月背基地的中枢控制室,她顺利地见到智脑“月影”。进入智脑“月影”的谨见室,她只见在由众多根横木以几何学方式螺旋摺叠构成的大圆柱上,挂著智脑“月影”由记忆金属塑造而成的银色人形脸谱,人形脸谱有1米高,之下没有身躯,智脑“月影”便是以这个形象面对众人的。李心颖尚未开口,智脑“月影”便打破沉默地道︰「我知道你的来意,我亦乐意为你和你弟弟解答心中疑问。请恕我直言,假如你们姐弟不来找我问过明白,我也会找你们商量一下地球方舟的前途。」
此时李心颖载著传心头带,用心灵感应与弟弟连繫上,她所听所闻所想都同步向弟弟直播,而弟弟李心坚内心所想,李心颖也同步感知得到。李心颖代替弟弟李心坚问道︰「我们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我们只想知道父母现在的下落,祈求一家团聚。」
智脑“月影”用平板冷静的低沉声音响起道︰「一切都由我们月背基地在地球以外的空域,实时观察太阳所得的结论而起的。我们的太阳将会在1万至2万年内膨涨而成为红巨星,经过我们观察和推算,届时太阳将变得异常巨大,虽然太阳的重力也会因为质量的减少而减弱,因此火星和所有的外行星,都会往外移,但水星、金星和地球都差不多一定会被太阳吞噬掉。这就是我们地球方舟即将面临的末日危机。为了延续我们人类的文明之火,我们现在必须行动起来,积极发展跨越广大空域的宇航技术,建造更多的星舰,开发离开太阳系的方法,让人类移居太阳系以外的类地行星。这便是我成立“方舟开拓者”的原因。我也把这个大难将至的危机告知地球方舟的智脑“银月”,但他却说神自有安排,然后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堆里,逃避现实,继续沉醉在生态圈的维护,和仍然鼓励人类继续把精力和资源浪费在文学艺术的创作中,丝毫不为末日的到来作准备。」
李心颖听后不解地问︰「这与“方舟开拓者”在生态圈散播皇冠真菌的行动,有什麽关係?」
智脑“月影”说︰「请听我慢慢解释吧!在数百年前我们发送了一个探测器,探索最接近太阳系、位于位于半人马座的类地行星比邻星b(Proxima Centauri b 或 Proxima b),它距离我们地球约4.2光年。最近探测器发送回来了令人鼓舞的数据,这颗位于位于红矮星比邻星适居带内比邻星b,有著非常适合人类定居的条件。我们希望能派遣星舰和宇航员,飞往比邻星b,作实地考察,为人类往后的星际大迁徙做好准备。但由于我们星舰的宇航技术所限,我们的星舰需要约400年才能到达比邻星b,而且由于我们缺乏跨星系的宇航经验,没有作为指引的星图,在航行中很易发生意外,如遇上看不到的黑洞等。所以我们向宇航经验丰富和拥有先进宇航科技的机器人求助,他们愿意提供由地球航行往比邻星b的星图,还会提供三对可以作接近光速飞行的核动力引擎。我们的星舰只要配备了这个核动力引擎,得到星图的指引,从地球出发后,有望5年内到达比邻星。而代价是我们要告诉他们,“元水”产生的秘方。」
李心颖代李心坚道︰「所以你们“方舟开拓者”在生态圈散播皇冠真菌的行动,要胁地球方舟的智脑“银月”,把“元水”产生的秘方告诉你们。但最终由于虫族卓尔的协助,化解了枯木树林的危机,令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为什麽要栽赃我的爸爸,让他成为散播皇冠真菌的代罪羔羊?我的爸妈在那儿?」
智脑“月影”慢慢地说︰「在获取“元水”生产的秘方,我们有新的想法。我看中你们两姐弟是一对全效的心灵感应双生子,能在远距离、没有身体接触的情况下,便能彼此连繫上。你们听过“元水”发源地神秘心湖,和唯一通往心湖的竹林之乡,这些传说吗?有空我给你详细的解说。我安排先把你们的父母迷晕,送进竹林之乡的附近,让他们清醒后,自行探路走进竹林之乡,由于竹林之乡是受管制的区域,只能进不能出,你们的父母正在在竹林之乡安稳地生活著。然后我会通过安然队安一步步暗中指引李心坚,在追查你们父母的下落时,误入竹林之乡。届时我有信心能游说已进入竹林之乡的李心坚,帮助我们查探“元水”发源地神秘心湖的所有秘密。而这些秘密可以由李心坚利用心灵感应,透过李心颖传递给我们知晓。」
李心颖犹豫地说︰「现在你们的计划,被迫终止了吗?」
智脑“月影”突然轻声地哀求︰「如果我有一个躯体,我会屈膝跪下来,向你们磕头认错,再恳求你们的协助。现在我们拯救地球方舟的计划来到一个转捩点。由于人类之母“流金”沉睡前下达保密指令,地球方舟智脑“银月”没有权限披露“元水”的产生方法,但如果是地球方舟的居民自行发现了这个秘密,则不在此限。相传“元水”的发源地心湖,是亡者才能到达的领域。我请求现在空有意识、却被困在植物人的身躯里的李心坚,请你捨弃生命,让你的灵魂进入心湖,把你的所见所闻传递给月背基地的姐姐,再让你姐姐把你的所见所闻,显现在心灵感应交谈内容和影像的智能系统上,进行实时直播。这是揭开“元水”产生方法的唯一方法。我愿意付无何的代价,求求你们答应我吧!」
李心颖第一个反应是︰「不!绝不!弟弟会死的,我不会答应!」
李心坚沉默地思索起来,最后他下定了决心道︰「好,智脑“月影”我可以答应你,但条件是要让我姐姐能与爸妈一家团聚,让爸妈安享晚年。」
李心颖心痛得大哭起来,向李心坚哮道︰「这是要你的命啊!你……呜呜!」
李心坚等姐姐李心颖稍微冷静下来后,柔声安慰道︰「我现在是一个活死人,困在这个身躯内,却看不见、听不到,毫无感觉。我现在的生命是让我不能承受的沉重。如果我的犠牲是揭开“元水”秘密的唯一方法,直接能协助末日将临的地球方舟,保存文明之火,我是愿意献出我的生命的。如果我死后还能维持意识,我愿意给姐姐你传递我的所见所闻,让我们一同经历遨游心湖的奇幻旅程,有个美好的回忆,创造属于我们血脉相连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