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绵虽然满面含羞，却也口齿清楚的把话跟魏巍说明白了。

    几个月前在西山赏红叶时，她没有明确地拒绝魏巍，答应和他试着相互了解。

    可是，遇到霍凌云之后，她突然就开了窍，明白了男女之爱是怎么回事。

    爱就是爱，不爱也不能勉强，所以，今日她的话说得也很决绝。

    魏巍一时有点难以接受，他清俊的脸上满是尴尬。

    就连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他往前一步走近绵绵说：“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绵绵，咱们两家离得又近，又都在B市工作，你说，多合适啊！”

    “魏巍，对不起，这不能勉强！”绵绵也低声说。

    魏巍不敢置信的又追问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柳绵绵点点头。

    看着绵绵沉着、冷静的俏脸，魏巍突然感觉心脏骤然紧缩，脸色先红后白，然后拔腿就往外走。

    杨凤霞想拦着魏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眼看着魏巍打开了车门后，一溜烟跑了。

    这个年柳绵绵过得很不舒心。

    一是李媒婆带着魏巍母亲来家里讨说法，杨凤霞刚开始还端茶倒水陪着笑脸，给她们二位陪着不是。

    说自己考虑得不周到，孩子有孩子的主意，自己做老人的以后就不管这些事了。

    没想到魏巍母亲不依不饶，越说越难听。

    她想到儿子昨天到家就躺下睡觉，啥也不愿意说的样子，就更生气了。

    她愤怒地扯着嗓门嚷：“刚去B市几个月，就有喜欢的人啦，亏着跟我们家儿子没成，不然以后不定不定怎么出去怎么浪，去败坏我家门风呢。”

    杨凤霞一听也不干了：“你满嘴胡咧咧啥？

    我们就是看不上你们家儿子，不愿意跟你们家结亲，赶紧拿上你家东西走。”

    魏巍母亲何时受过这个，破口大骂：“杨凤霞，你放屁呢，你看不上我儿子你接我家见面礼？

    你闺女有野男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从B市回来以后天天趴在被窝里，养胎吧？”

    杨凤霞气得浑身发抖，哆嗦着指挥丈夫和儿子，把魏巍带来的礼给扔到大门口。

    然后不顾魏巍母亲在门外叫骂，直接关闭了大铁门。

    柳绵绵也羞得脸色发白，想不到因为怕冷躲在被窝里的事竟然被魏巍母亲知道了，说出如此难听的话。

    不知道是村里哪个长舌妇把话传到魏巍母亲的耳朵里。

    在后来的几天里，柳绵绵被杨凤霞骂着穿着紧身的衣服去村子里走了好几圈才算完。

    二是因为柳绵绵倾力主张推掉母亲认为不错的婚事，不但让母亲脸色无光，还惹得村里人议论纷纷。

    大家都认为魏家那么好的家庭不嫌弃柳绵绵也就罢了，她们竟然把人家送的厚礼给扔到大门外，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不顾礼仪道德。

    数遍整个村子，也没有见过杨凤霞那么做事的，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再就是母亲天天追问她到底喜欢的人是啥样的？

    家里咋样？

    父母干啥的？

    一个月挣多少钱？

    刚开始绵绵还应付几句，到后来干脆就不做声了。

    母亲就开始给她讲大道理，讲女孩子的贞洁的重要性。

    好像她一不小心就被男人骗了钱、失了身。

    柳绵绵不胜其烦，只说公司初八开工，跟霍凌云偷偷发了短信，在正月初六就坐车往B市走了。

    弟弟柳东风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学，所以有他留在家陪着父母，柳绵绵也减轻了内心的愧疚。

    见到接站的霍凌云时，绵绵体会了一把恍如隔世的感觉。

    直到被霍凌云紧紧搂在怀里，柳绵绵才好像回到了人间。

    霍凌云帮她提着大包，本来要打车，柳绵绵怎么也不同意，只得坐地铁往公司走。

    地铁上难得的有大片的空座，一路上柳绵绵就把魏巍上门送年礼被自己拒绝，魏巍母亲闹到村里来的事情跟霍凌云讲了一遍。

    霍凌云爱怜地握着她的手，眼睛里满是心疼。

    柳绵绵依偎着他，无奈地说：“我们那里对待婚姻就是这么草率。

    两个人什么都不了解，就能收了见面礼，跟人家结婚去，你说，没有感情的婚姻怎么过？

    又不是过一天两天忍忍算了，一辈子是很长的。”

    霍凌云漆黑的眸子盯着喋喋不休的柳绵绵，俊颜带着隐隐笑意，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这小丫头进步不小呀！领悟力还是不错的。

    柳绵绵攥着霍凌云一根手指把玩，猛抬头看向霍凌云，见他俊颜带笑的看着自己。

    想到俩人目前的关系，她脱口而出：“你长得这么帅，以后肯定有不少女人喜欢你，你不会是个负心汉吧？”

    “我负了所有人也不会负了你，傻妞！”霍凌云贴着绵绵的耳朵说。

    弄得柳绵绵痒痒的，赶紧躲开。

    中午回到公司，进宿舍后，绵绵赶紧打开窗户通风，一阵擦洗后总算看起来清爽利索了。

    她从包里拿出母亲硬塞的果品、酱肉等吃食，还有一瓶家乡特产黑芝麻香油，这些都是自己那个不富裕的家庭里为数不多的好东西了。

    柳绵绵想到了母亲给她打包时的情景。

    在往她包里放油瓶时，母亲专门往瓶口滴了蜡，又拿塑料袋套了一层又一层，怕漏了。

    她一边忙活一边说：“绵绵，该花的钱要花，不该花的钱要省着。

    你一个人在外面，跟人家都搞好关系，有矛盾忍一下就过去了。那么远，家里也帮不上忙。”

    看母亲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跟自己说话，柳绵绵也有点心酸。

    从记事起，她就没有跟母亲亲昵地搂抱过，此刻也不能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母女相拥轻轻话别。

    她强压离别的情绪。跟母亲说：“娘，我都马上20了，你别替我操心了，我知道该咋办。

    就是你，别老是吃剩饭了，我也挣钱了，家里也不差那口饭。还是吃坏人看病花钱多。”

    “我知道。”母亲有点嫌弃她啰嗦，“我在家咋都好说，就你呀，一个小闺女在外面，我就是不放心。

    你离那些男的远点，把名声混坏了，一辈子就完了，听娘的，女怕嫁错郎，你自己要心里有数。”

    “我知道，娘，你放心吧。”绵绵不愿意听母亲说她的婚姻爱情观。赶紧打断她的话。

    母亲瞪了她一眼，住了嘴，却仍然忙碌地往她包里塞东西。

    绵绵一时间感觉竟有点不想走了。

    对霍凌云的思念让她摒弃那些离别的杂念，趁左右无人悄悄地潜入了霍凌云的房间。

    当晚俩人亲亲热热地吃了凉拌酱肉和甜腻的果品，又煮了一袋速冻饺子。

    当打开香油瓶子的瞬间，满屋芝麻的清香。

    霍凌云吸了吸鼻子问：“什么这么香？简直香气扑鼻啊！”

    “我妈自己种的芝麻榨的油！我们老家的芝麻油是一绝，学名一滴香。”绵绵说起家乡特产满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