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虚空界
金毛歪歪头,卖了个萌,伸出爪子,在文进的手上握了握。文进啧啧赞叹,拍了拍大黄的脑袋,指了指金毛说道:“看看人家,多聪明,大黄,你也得学着点啊。”
大黄懵懂地吐了吐舌头,上前闻了闻金毛,突然毛发乍起,一个箭步挡在文进面前,对着金毛呲着牙,发出示威的低吼。整个过程中,金毛只是无辜地蹲在原地,动也未动。
文进发觉不对劲,也管不了一向怂得要死的大黄怎么突然炸了毛,忙问道:“大黄,你是觉得这只金毛有问题吗?”大黄伏低身子,从喉咙中涌出低沉的吼声。
金毛看了一眼大黄,蓦地抖了抖毛。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大黄眼中的敌意一点点褪去,就像烟花散去般了无痕迹。它再次走上前闻了闻金毛,眼里蕴藏的满是疑惑。
文进轻吐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大黄发现了什么,但还是本能地觉得这只金毛有问题。他摸了摸额头,大黄的异样和印记的提醒,他要是还不知道有些不对,前世一百年就真的白活了。
但仔细观察了一下满脸无辜的金毛,甚至还上去摸了摸,文进还是没有发现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想了想,他用手拂了拂乾坤戒,一包文进特制狗粮出现在手上。
文进在金毛疑惑的目光中,将手中的狗粮倒了一些在地上。他对自己制作的狗粮很有信心,如果金毛不肯吃的话,那就说明这只狗有问题,不知道是由什么变的。
文进信心满满,金毛却用看白痴的眼神注视着他。它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克制住转身就跑的冲动,上前闻了闻狗粮。一股异香传入金毛的鼻孔,让它惊奇地睁大了双眼。
它试着舔了一舔,又舔了一舔,随即便克制不住,狼吞虎咽般大口吞咽着狗粮。一边大啖,大星犬化作的金毛一边震惊地想道:“怎……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文进参照前前世工业制狗粮精制而成的特制狗粮,自然是没那么容易拒绝。不过,文进摸摸下巴,疑惑重重地想道:“这表现也没问题啊,就是一只普通狗狗……”话没说完,他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金毛忽然迅速地旋转起来,缕缕深蓝色的雾气从它的五窍中喷涌而出,遮挡住文进的视线,像是冒出滚滚浓烟,喷薄欲发的火山。迷雾渐渐散去,露出了大星犬的真容。
眼中的日月绽出炽烂的白光,两人高的大星犬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文进,那眸子中满是看破世间的漠然。深蓝色的毛发整齐柔顺地披在身上,有些透明,可以一眼看到身体里涌动的星云。
大黄呜咽一声,一溜烟跑到文进的身后,怂成一团。大星犬嘴里吐出一股燃烧般的白气,星隐术自行发动,现在,只有文进和大黄一人一犬能够“注意”到它。
“人类。”浑厚有力的声音从大星犬嘴里吐出,“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不挥手将你变成一缕青烟?”仿佛是要证实它说话的份量,大星犬一跺前腿,底下的地面瞬间崩碎裂解,裂纹密密麻麻地延伸出去,狂风拂过,大地碎了一个洞,像是小型陨石降临。
“呃。”文进有些发愣,举起手中的狗粮,“这个?”天可怜见,他只是看刚刚大星犬吃得开心,下意识地就举起了这个。刚刚举起,他就反应过来,心里直想抽自己一巴掌。
但随即,文进便惊讶地发现,大星犬眼中的情绪有了波动,那是一点回味,一些渴望,和浓重的食欲。一滴涎水不着痕迹地从它的嘴边流出,又被它及时地舔回嘴里。
大星犬的眼神不复漠然,它轻咳一声:“咳嗯,人类,不要以为如此就能诱惑于我……”文进晃了晃狗粮袋子,大星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狗粮移动。
文进乐了,虽然知道以大星犬的位格,抬脚就能解决了他,但他的逗比之魂在熊熊燃烧。他走上前去,将狗粮全部倒在地上。大星犬的眼睛有些发直,一种奇特的香味在往它的鼻子里钻。
在文进期待的眼神中,大星犬终究没能抵挡住狗粮的诱惑,埋头大啖。边吃,大星犬还不忘维持自己的脸面,唔哝说道:“人类……你成功的……取悦了我……”
舔干净最后一粒狗粮,大星犬昂起头颅,日月眸若隐若现,身体中星云涌动。这一刻,它逼格满满——可惜是个吃货。它的日月眸重归漠然,沉声说道:“人类,我从不欠人情,既然你提供了食物,那么,你理当有回报。”
文进心中暗笑,但丝毫不显露在脸上,平静中带有一丝郑重地问道:“那回报是什么呢?”大星犬看了他一眼,文进竟能从这眼神中读出什么。
这眼神意味着“走,哥带你去装逼打架斗殴去”。当然,文进可以肯定大星犬的意思比这句话更高深,但大意如此。大星犬抬起头,注视了天空几秒,低头用日月眸盯着文进,轻笑道:“一趟旅行。”
“一趟什么?”文进愕然发问,但还没等到回答,就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大星犬吐出一片深蓝色的光雾,包裹住文进和他身后的大黄。光雾旋转,带着大星犬自己消失在原地。
行人来往间,竟然丝毫没有注意有人从他们身边豁然消失。待文进睁开眼,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星海。群星似在身边,又似乎很遥远很遥远,遥远得令人寂寥。
星云连成圆环,像是海浪般潮涌,那是从辽远的星空中传来的注视。文进,大黄和大星犬被包围在深蓝的光雾中,以极快的速度奔行在星空之间。
“这里是哪?”文进环视一周,就算以他的大心脏,现在也感到有些心尖发颤。“虚空界。”大星犬回道,“一切归于寂灭之地。”
“我们要去哪里?”文进的声音在周围回荡,出乎意料地清晰,却又像是被海水包围,消失在水中。
“那就需要我好好看看了。”大星犬的日月眸闪耀。